148 各個擊破(七)
“呀!這個問題我倒沒有想過,”余心一眨眼,換上了賤意盎然的笑容,“如果柳姑娘你堅持的話,那么我想對你說三個字?!?p> 韻兒看著柳霏懷中余心那張紅潤的苦瓜臉,不知怎么的,流下了感動、悲傷和期待的淚水,為什么上天要拆散相愛的兩個人,余心肯定是想用盡他最后的生命向所愛的姑娘表白,韻兒越想越激動,催促道:“快說呀,你快說呀!”
韻兒為什么突然激動起來?多年的上當(dāng)經(jīng)驗提醒余心,恐防有詐,余心伸長脖子確認(rèn)小血珠還陪死天寶掛在對面的竿子上不敢下來,頓時放下心來,迎著韻兒熱切的目光道,“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說完裝模作樣的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連同呼吸一起掐斷了。
韻兒心中凄涼,她認(rèn)識的字不多,但文采斐然不容置疑,她替撒手人寰的余心想好了幾句悼詞:“那天,風(fēng)很大,他走得很安詳,我們?nèi)套]有哭。”
柳霏一聽,鼻子一酸率先哭了起來,氣氛會傳染,韻兒怎么可能憋得住,緊隨其后大聲哭了出來,豆大的淚珠滴落在余心的臉上,糊的他滿臉都是。
“哎,別裝了,騙得兩位姑娘為你落淚,你也好意思?”高寒掐滅韻兒和柳霏的悲痛,好整以暇的對著地上緊閉雙眼,紋絲不動的余心說道。
沒聽見,沒聽見,我沒聽見,余心深知充耳不聞乃裝死的最高境界,大家都是男人,高寒何苦在兩個姑娘的面前拆他的臺。
“裝死,”韻兒四處張望,“哪呢!哪個王八蛋裝死,看老娘不滅了他!”
余心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動作之快難以捕捉,高寒眉開眼笑道:“兩位姑娘可有興趣看我表演一下如何讓死人起死回生?!?p> 柳霏抹凈眼淚,替懷里的余心也擦了擦臉:“若真能如此,大恩不言謝!”
“客氣了,柳姑娘,舉手之勞的事,”高寒讓柳霏和韻兒把余心翻個兒,面朝下屁股朝上。
高寒你這個腹中烏黑的男人到底想對我做什么?余心心上咒他,身上是一點也不敢動,因為韻兒可是揚言要滅了他,惹不起,惹不起?。】蓢@這世上的死胡同千條萬條,他卻偏偏入了高寒造的那條。
高寒握住余心背上那支扎得很深的金羽箭,使勁的在余心的傷口上攪了攪,嘴里念著:“解鈴還須系鈴人。”
韻兒以為是高寒念得是某種通俗易懂的咒語,也跟著一起念:“解鈴還須系鈴人,解鈴還須系鈴人,解鈴還須系鈴人……”
柳霏則呆呆的看著,期望有奇跡的出現(xiàn)。余心痛得都麻木了,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嗎?高寒下猛力拔出余心背上的那支金羽箭,用實際行動告訴余心,不可能!
余心仰頭“啊”的一聲慘叫,震徹九霄,震散了天上軟綿綿的白云,與之而來的是兩個姑娘毒如蛇蝎的目光。
“我錯了,”余心背上的傷還在嘩啦啦的流血,“我又受傷了!很嚴(yán)重!”
韻兒把狗皮膏藥一樣的余心從地上拉起來,憤憤然道:“再給你一次活命的機(jī)會,剛才你想對柳姑娘說得三個字現(xiàn)在說來。”
余心委屈道:“我想笑?!?p> 韻兒瞪著余心,拳頭咯咯作響:“到現(xiàn)在了還沒個正行,皮癢了是不是?”
余心悲催道:就是我想笑三個字嘛!你以為我想說什么?你是老板也不能不講理啊?!?p> “算了,算了,”雖然我想笑三個字不是柳霏心頭所期,但看余心背上的傷口滲血,柳霏心疼不已。
“看在柳姑娘為你求情的份上,這筆賬暫時給你記著,”韻兒忽得把架子端高,又看見高寒不辭而別,已經(jīng)走出了二十幾丈遠(yuǎn),心情一下跌落了谷底。
韻兒自我安慰道:“高公子剛剛說了兩位姑娘,是兩位啊,這說明他眼里有我?!?p> 余心打擊韻兒道:“高寒眼里當(dāng)然有你了,你那么大只,把眼眶都填滿了,不想看到也難了?!?p> 說好的止戰(zhàn),韻兒擼起袖子,又要跟余心干架:“余心你這家伙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看我不抽死你?!?p> 余心躲在柳霏的身后道:“柳姑娘你別誤會,她是我老板,挨她的打是分內(nèi)的事,我不是怕她哦!”
高寒走了幾步,整個人毫無征兆的迎面倒下,蓋住了地上一根帶點肉的大骨頭,一旁護(hù)食的黃狗緊張的跳了起來,繼而瘋狂的嚎叫。
“你看你看,都是你那么兇非要打我,高寒氣得都摔倒了,你還不趕緊去扶他?!庇嘈亩阍诹砗笳f起風(fēng)涼話。
韻兒飛似的奔過去,趕走討厭的老黃,把高寒翻過來,他的嘴邊和前胸均有血跡。
柳霏扶著余心慢吞吞的過來,看見慌張的韻兒,長吁短嘆,試探性伸腳抵了抵高寒的手臂:“高寒你小子人品不行啊,剛說了讓我起來,自己卻躺地上了,很好玩嗎?”
“笨蛋,你沒看見他吐血了嗎?”韻兒真想捏死余心這個嘴不把門,腦不開竅的家伙。
余心蹲下來替高寒把了把脈,輕描淡寫道:“沒事,男人嘛,受點內(nèi)傷,吐點血,流血流汗不留淚嘛!”
韻兒一巴掌呼過來,余心站不穩(wěn),險些沒躲過,韻兒道:“混蛋,我讓你流血流汗不流淚,還不趕緊去找大夫?”
柳霏趕緊來扶余心,余心定了定道:“沒用的,高寒受得不是普通的傷,那些凡人大夫根本治不好,相信我,把高寒放到床上晾上幾天,他自己就好了,何必大老遠(yuǎn)的把人家大夫請來走過場。”
說罷,余心回頭在柳霏耳邊小聲嘀咕道:“熬不過的話,興許就升天了,他不是一直想飛升上仙,我們不能阻止人家去追夢不是!那也太不厚道了!”
柳霏扁扁嘴:“不好吧!”
余心憋著壞笑道:“有什么不好的,趕緊的,把咱們尊貴的高公子抬回高家養(yǎng)著,”別回頭死在這里,要我給他收尸,我這身上九九八十一個窟窿才剛剛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