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5 真假病人
生活需要儀式感，哪怕某個東西在未來的使用價值并不高，但圖那一刻的興趣，還是會有不少人去買，這部分人主要是女人。
女人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些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是用來干啥的，只要那一刻看上了眼就一定會買，千金難買我喜歡。
夏千初最近迷上了日料，買了幾本日料書學習，還有一些和風料理用具，比如筷子、碗、碟子等和一個奇怪的撥蒜器。
這陣子，夏千初積極做飯，只為研究日料，沈嘉許難得輕松，老婆要做就隨她去吧！
日料講究質(zhì)量，不談數(shù)量，日本人吃的少，吃得細，他們的每餐飯不會像國人家庭那樣鋪張浪費。夏千初照著書，細心料理著每一餐。
夏千初學日本女人邁著緩慢地小碎步走到沈嘉許身邊，微微彎腰，聲音細膩且溫柔，“あなた，ご飯(はん)ですよ。（老公，吃飯了）”
沈嘉許挑眉瞇著眼，嫌棄地語調(diào)，“Can you speak Chinese？”
“吃飯啦！”
“賣相不錯，老婆辛苦了?！?p> “不辛苦，坐下快嘗嘗。”
“怎么換餐具了？”
“哦，要迎合最近的日料嘛！”
“用食醋浸泡過煮過沒？”
“啥？”
沈嘉許嘆氣，盤子裝著食物就算了，他默默拿起碗去倒騰了，夏千初又是一臉茫然，我是誰？我在哪兒？發(fā)生了什么？
夏千初還沒開口問，沈師傅又開始了學術講解。
“彩釉陶瓷制品主要由鉛、鎘、銻等金屬鹽類的化合物經(jīng)高溫燒灼制成，如用來盛裝酸性食物和飲料，彩釉中的鉛就會溶解于食物中進入人體內(nèi)，造成不良反應。瓷器上彩色圖案的著色分為“釉上彩”和“釉下彩”。為防止彩釉的危害，最好買“釉下彩”的餐具或購買內(nèi)壁是白色的餐具。若買了“釉上彩”的餐具，放水中加點食醋，先浸泡再煮沸，使重金屬能夠被溶解出來。以后不要用這種餐具來盛裝酸性飲料和食品，以免引起中毒。”
夏千初嘴嘟得老高了，“哦”了一聲，抱怨道：“你們學醫(yī)的真煩。”
“老婆，你的健康是我的責任。”
沈嘉許擺好碗筷，溫柔地看了她一眼，“老婆，可以吃飯了。”
夏千初的心情沒受影響，她端正坐好，雙手合十夾著筷子道：“いただきます。（我開動了）”
沈嘉許學著她的樣子，也說了一句，夏千初滿意，笑瞇瞇地看著他。
“老婆，你不是喜歡韓國嘛！怎么對日料感興趣？”
“我發(fā)現(xiàn)韓國人吃得沒日本人精致，他們每天都吃各種泡菜。像泡菜等腌制食品中含大量硝酸鹽，會在胃里轉(zhuǎn)換成亞硝酸鹽，然后與食物中的胺結(jié)合成亞硝酸胺，有極強致癌性。日料吃的就很健康，魚、豆腐湯、米飯、納豆等等，嘿嘿……”
“夏同學，不錯嘛！總算有點醫(yī)學常識了，看來我沒白教?！?p> “咦……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這是我媽從小就告訴我的。”接著沖沈嘉許吐吐舌頭，沈嘉許寵溺一笑。
夏千初周三早上外出辦完事，她不想回公司吃飯，稀里糊涂地給沈嘉許撥了通電話，電話通了后她才反應過來不該打電話的，沈醫(yī)生一上班可以從早忙到晚，她迅速掛掉，正編寫信息，沈嘉許回電話了。
“怎么了？”
“你沒在忙啊？”
“看診呢！”
“哦！中午有空一起吃飯嗎？”
“有。但得在醫(yī)院，我一點四十有手術。”
“好，我一會兒過來?！?p> 今早最后一個病人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濃妝艷抹，烈焰紅唇，收腰的緊身衣，勒得前凸后翹的，踩著鞋跟超過10cm的恨天高。她在門外候診時好多人都在看她，男女都有。
她妖嬈的出現(xiàn)在沈醫(yī)生面前，沈醫(yī)生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坐吧！哪里不舒服？”
“胸痛?！?p> “有多久？”
“大概一個星期吧！”
聽診器聽診，女人逐漸靠近……停診，語氣平淡，“你的心肺沒問題?！?p> 據(jù)沈醫(yī)生說那女人是北方人，卻學臺灣腔，嗲嗲地，聽得他想笑。
“怎么會呢？明明真的很疼的啦！一星期的啦！醫(yī)生，麻煩你再幫我好好看看啦！”
“你的心肺很健康。”
“??！是嗎？那為什么我會覺得很痛呢？還悶呢？”
“姑娘，穿寬松舒適的衣服就不會了?！?p> “哎喲……醫(yī)生，這不是衣服的問題啦！真的是身體問題啦！你再幫我看看啦！”
女人說著摸著自己的胸越來越向前傾，那事業(yè)線相當可以，沈醫(yī)生遞上就診卡，看著女人冷淡地說：“胸悶、胸痛，掛乳腺科，不是心外科。行了，姑娘，我下班了，你去乳腺科看看吧！”
鎖門，女人跟著沈醫(yī)生出來了，仍不放棄，“醫(yī)生，要不你給開個心電彩超吧！”沈醫(yī)生沒有理她，“醫(yī)生……”
“老婆！”
沈醫(yī)生這一聲叫喚的，所有人都聽到了，所有人都看著他；這一聲叫喚的，夏千初第一次覺得尷尬不已。
沈醫(yī)生徑直迎了上去，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乘手扶電梯走了。夏千初抬手擋住了臉，非常不好意思。
“你松手?！?p> “為什么？”
“這是醫(yī)院，公共場所，好多人都在看呢！”
“怕什么？我牽的又不是別人，我牽得的是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老婆！”
“……”
內(nèi)科醫(yī)生和外科醫(yī)生有很大區(qū)別。比如走路，穩(wěn)步走的是內(nèi)科，走路帶風的是外科；筆，滿兜筆的是內(nèi)科，放下筆就沒了的是外科；白大褂，紅黑筆印記的是內(nèi)科，血跡等其他體液痕跡的是外科；吃飯，邊吃邊說笑的是內(nèi)科，拿著餐盤迅速扒幾口的是外科。
夏千初還吃沒幾口，沈嘉許已經(jīng)吃完了，含笑看著她。
“吃那么快干嘛？我又不跟你搶！”
“一會兒要手術呢！”
沈嘉許看了眼表，“老婆，我得走了！晚上見！”
“嗯，Bye-bye?！?p> 沈嘉許剛走，換來了張揚，“喲……弟妹，一個人吶？”
“可不嘛！他剛走。”
“我陪你?！?p> “你們是不是常碰到那種故意來看病的人??？就是……來看醫(yī)生的那種病人?！?p> “你還別說，還真有這樣奇葩人，每個科室或多或少有一兩個?！?p> “哎……世界那么大，真是無奇不有??！嘖嘖嘖……”
“你當年不也來看阿直了嘛！”
“那不一樣，我是來送飯的，不是來看病的?！?p> “總之，我們醫(yī)生是有醫(yī)德的，我們的使命救死扶傷，不會亂來的。阿直么，你只管放心吧！他不懟人家就是好的了?！?p> “我放心他，他是個鐵憨憨?！?p> 張揚拍拍桌子表示同意，“說得沒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對待感情還是憨得很?！?p> “不過他婚后變得放肆了，敢跟我互懟！還會跟我撒嬌?！?p> “哈哈……恭喜你，他把最真實的自己全展示給你了。”
沈醫(yī)生沒能按時下班回家，夏千初自己吃飯，沖涼，床上看書。
沈嘉許回來了，一頭栽進夏千初懷里蹭蹭，“老婆，我回來了?！彼穆曇艉芷v，她輕撫著他的頭，低頭親吻了一下。
“去洗澡吧！”
“累！洗不動，你幫我吧！”
“別鬧！你洗出來，我?guī)湍惆茨??！?p> “嗯。”
夏千初好好去學了按摩，為了就是幫他緩解疲勞，帶給他舒適。
“好舒服，老婆，你真好！”
夏千初淺淺一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趴在他背上淘氣地問：“沈長老，行醫(yī)這么多年，碰到過多少聶小倩??？”
“不知道。”
“真的？”
“真的！老婆，我很忙的，沒功夫注意?！?p> “那你怎么偏偏注意我？”
“你是聶小倩的姥姥，能不注意嗎？”
“沈嘉許！找死??！”
一個枕頭狠狠砸在沈嘉許身上，沈嘉許起身擒住她，壓在身下，壞笑著，“看燕赤霞我怎么收了你?！?p> “救命??！不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