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影從外頭匆匆趕回來。
影按陸寒韻的吩咐去找了李大人。
陸寒韻吹了吹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小口,細細品著茶香,而后問道:“影,交代你的事處得如何?”
“回公子,李大人答應(yīng)了,但李大人說恐怕等不了十日那么長時間。”
陸寒韻喝著茶,想著何時動身再去一趟天水山寨。
官府的事要辦妥,天水山寨的人也要護住。
這件事得他自己親自去辦,才能萬無一失。
李大人說等不了十日,看來是朝廷之上有人施壓啊,這人恐怕也就只有丞相了吧。
陸寒韻看向暖云閣的方向,暖云閣已經(jīng)在重建了。
只是這暖云閣,得加快些進度。
“影,再多派些人手,重建暖云閣,至于如何重建,就按我這圖紙來?!?p> 陸寒韻將圖紙遞給影,影仔細端詳,這不像是從前暖云閣的風(fēng)格。
只不過圖紙上的,影并未見過,難道是陸寒韻改了性子?連同房間陳設(shè)都變了?
“公子,這圖紙怎么與從前的不一樣啊。”
“多嘴,去辦便是,何時話變得如此之多。”
影怪自己多嘴,這一看就是重新設(shè)計的圖紙,竟還明知故問。
莫不是為了即將迎娶進門的夫人準(zhǔn)備的?
可這也說不通,陸寒韻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山匪呢。
這圖紙是陸寒韻憑借著在天水山寨幾日的記憶,特地為顧南依設(shè)計的。
雖做不到一模一樣,但至少能讓顧南依有一點熟悉的感覺,能夠讓她像在天水山寨一般自由些。
陸寒韻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一想到顧南依,他的臉上便不自覺的洋溢著笑容。
影站在旁邊也不知道是笑還是不笑,陸寒韻這樣還是頭一次見,讓影有點想笑,又只能生生的憋著。
“還不快去辦?!?p> 陸寒韻抬眼看到影那憋到扭曲的表情,察覺自己的失態(tài),故意大聲吩咐影。
“是,公子,我這就去辦?!?p> 影如釋負(fù)重,總算是能笑了出來,笑完就趕緊去辦事了。
若是被陸寒韻看到,惹到了陸寒韻,說不定還要有苦差事了。
陸寒韻回想自己方才的舉動。
他有那么好笑嗎?
陸寒韻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剛剛自己的所言所行,是哪里不對勁?讓影覺得那般好笑?
可好像并沒有什么可笑之處,那影今日是怎么了?看著自己笑的那般……瘆人。
就在這時,聽到了顧南依的聲音。
顧南依聲音中透著一點點的懶意,“陸寒韻,快些陪我去將這南邵城游玩一遍?!?p> 顧南依無事可做,江離與顧止戈又有自己的事要做,便只能來這陸府尋陸寒韻了。
說江離和顧止戈有事也只是個借口,顧南依最主要還是奔著陸寒韻來的,她想與陸寒韻多些接觸的機會。
陸寒韻新倒了一杯茶,遞給顧南依,故意道:“南邵城的每一個角落,不都被你光顧了個遍嗎,哪里還需要我?guī)闳ァ!?p> 蘭君女公子也好,顧南依也罷,確實時常出沒于南邵城,可她最愛去的地方也就是這陸府,其他的卻是少去。
顧南依接過茶水,抿了一小口,又將茶水放下。
顧南依在想該找個什么理由時,想到自己腰包里沒有銀兩,說得更確切些,就是身無分文。
顧南依眨巴著眼睛看著陸寒韻道:“當(dāng)然需要,我沒銀兩,可你有啊,你可是南邵城首富?!?p> “說到底你就是沒錢唄?!?p> 顧南依點頭,她還真沒錢,要是有錢,也不至于隔三差五就光顧陸府,順走幾樣?xùn)|西變賣。
陸寒韻不說話,邁開步子就要出門。
顧南依也不知道陸寒韻這是要干什么,要去哪里,他也沒答應(yīng)自己陪自己出去,便問道:“陸寒韻你去哪?你真不帶我去?”
顧南依急了,陸寒韻要是不帶她去,可就沒人給她付錢了。
沒人給她付錢是小事,可跟陸寒韻想處的機會又少了。
“若是還想多去些地方,就快些跟上?!?p> 陸寒韻的話,讓顧南依眼前一亮。
陸寒韻居然答應(yīng)了。
但陸寒韻身上好像也沒帶什么錢,就這么出門了?
“陸寒韻,我沒錢?!?p> “我有?!?p> “可你好像什么也沒帶,確定身上帶夠錢了?”
“你若再多磨蹭一會兒,我可就不陪你出去了?!?p> 顧南依怕陸寒韻反悔,立馬閉上嘴巴,快步跟上。
陸寒韻露出顯而易見的笑容,走在顧南依的前面。
顧南依像個小跟班一般,乖乖跟著陸寒韻。
陸寒韻和顧南依前腳剛出門,憐兒后腳便也跟著出了門,不過憐兒并不是跟著顧南依和陸寒韻的。
她只是想趁陸寒韻不在府上,出門辦些事。
街上的東西琳瑯滿目,若不是顧南依沒錢,她早就買了個遍。
雖說陸寒韻會給她付錢,但有很多東西不過就是圖個新鮮,她好像也用不到,不買也罷,也就沒跟陸寒韻說要買。
顧南依看到有一位大爺正在賣糖葫蘆,那糖葫蘆看著有些誘人,顧南依指著那糖葫蘆說:“公子,我想要那糖葫蘆?!?p> 顧南依看著那圓滾滾的糖葫蘆,有些嘴饞。
“這會兒不直呼其名了?改叫公子了?”
“這不是怕直呼其名,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首富,你有錢,那回頭給你招來歹徒,那可如何是好?!?p> 陸寒韻內(nèi)心:就算你不直呼其名,能找到幾個不認(rèn)識我的人也難吧。
顧南依可不想在可以吃喝享樂的時光里,光顧著救陸寒韻了。
顧南依走到那位賣糖葫蘆的大爺面前,“來兩串糖葫蘆?!?p> 顧南依向身后站著的陸寒韻伸手。
陸寒韻走上前去,替顧南依付了錢,顧南依自己挑了兩串。
陸寒韻又繼續(xù)往前走,顧南依看著手里的糖葫蘆,自己塞了一顆。
酸酸甜甜的,不會覺得甜的慌。
又跑到陸寒韻跟前,把糖葫蘆遞到他嘴邊。
“我不愛吃甜的?!?p> 不愛吃甜食,還不阻止她買兩串糖葫蘆,顧南依不依,若是她一人吃完了這兩串糖葫蘆,那等會再看到些什么好吃的,吃不下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顧南依連哄帶騙:“嗯…你吃一顆,就一顆,不是特別甜,甜中帶點酸,酸酸甜甜特別爽口,會讓你忘記所有的不開心?!?p> 陸寒韻還是不肯吃。
他自幼就吃了太多苦,哪里還知道什么是甜。
縱使這糖葫蘆酸甜可口,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他羨慕別人的一個借口。
別的小孩,伸手跟爹娘要糖葫蘆,他們的爹娘就會買給他們吃。
可陸寒韻沒了爹娘,又能向誰要呢。
“公子,你就吃一顆嘛?!?p> 顧南依不放棄。
陸寒韻不妥協(xié),堅決不吃。
顧南依把自己嘴里的糖葫蘆吃完,又輕咬一顆糖葫蘆。
猝不及防的喂到了陸寒韻的嘴里。
陸寒韻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顧南依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喂他吃糖葫蘆,而且還是用嘴。
陸寒韻難以置信,同時嘴里也感受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說是酸甜可口,其實甜味多于酸味。
“怎么樣,好吃嗎?甜不甜。”
顧南依眼里閃著光,等著陸寒韻的回答。
陸寒韻木訥的回到:“甜?!?p> 真的很甜。
這是陸寒韻第一次吃糖葫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南邵城的姑娘,哪里會有想顧南依這般豪放的。
未出閣的女子出門都要掩面,更不可能會像顧南依一般當(dāng)眾吻一個男子。
顧南依也不怕周圍的人議論。
這便是她,想做便做,沒有自己不敢做的,只有自己不想做的。
陸寒韻自然不會介懷。
倒是有些沾沾自喜。
周圍的人都識得陸寒韻,故此也沒人敢議論顧南依。
陸寒韻嘗到了甜頭,便還想再嘗一嘗。
“依依,我還想吃。”
陸寒韻彎腰討糖葫蘆吃。
“這一串都給你?!?p> 顧南依把手里的另一串糖葫蘆遞給陸寒韻。
陸寒韻搖頭道:“我還要你喂我?!?p> 要她喂?怎么喂?像剛才一般?
顧南依聽這話,臉又不爭氣的紅了。
“愛吃不吃?!?p> 把糖葫蘆強行塞到陸寒韻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