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依與陸寒韻是走著回陸府的。
一路回來,無論陸寒韻怎么死纏爛打,也沒聽到顧南依再叫他一聲阿韻。
陸寒韻有些不開心,生著悶氣,一言不發(fā)。
陸寒韻見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也沒等顧南依,就往院里走。
顧南依看出了陸寒韻的情緒。
心中納悶:這是怎么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像個孩子一般纏著我叫他阿韻?莫不是因為一個稱呼生氣了?還真是孩子氣。
憐兒早早的就候著陸寒韻了。
見陸寒韻回府進了門,憐兒一副垂柳之姿,扭動著她那腰身,向陸寒韻走去,好一副妖嬈。
顧南依一臉疑惑,這是想當著自己的面,把自己男人勾引走?
憐兒嬌聲喚道:“公子~你回來啦,憐兒備好了晚膳,就等著公子回來了?!?p> 憐兒一副嬌柔做作的模樣,讓顧南依心中不爽。
顧南依也沒組織,她就這么干看著。
她就想看看陸寒韻當如何?是會避開?還是會任由憐兒往他身上撲?
可偏偏陸寒韻因為置氣,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眼看著憐兒的身子就要貼到陸寒韻身上了。
顧南依忍不了,急忙脫口而出,“阿韻。”
顧南依叫了陸寒韻一聲阿韻,陸寒韻立馬離憐兒遠遠的。
鬼知道他忍了好久,看到憐兒在他面前賣弄風騷,他恨不得立馬躲得遠遠的。
可一想到顧南依怎么也不肯換個稱呼叫他,他便想著借此機會激一激顧南依。
他內(nèi)心十分糾結(jié),心想著,若是顧南依沒阻止或者沒叫住他,他該如何才好,他可不想讓眼前這個女人靠近他。
好在,顧南依沒讓他失望。
他就知道,顧南依怎么可能容忍別的女子靠近他。
陸寒韻聽到顧南依叫的那一聲阿韻,自覺的閃到一邊去,憐兒撲了空,摔在了地上。
顧南依看見這一幕,不禁訕笑,都說強扭的瓜不甜,為何府里的女子,就愛扭著玩呢。
憐兒自認為自己說話嬌軟些,陸寒韻就會心疼。
便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陸寒韻,道:“公子,妾身摔倒了?!?p> 陸寒韻看都不看一眼,冷冷道:“摔倒了自己爬起來啊?!?p> 憐兒見此,立馬撒嬌道:“公子~”
陸寒韻聽這幾聲公子,都快要吐了,實在聽不下去這一聲聲嬌嗲的叫喚聲。
顧南依屬實覺得頭疼,日日都得斗智斗勇,沒事還得跟院里這幾位斗斗茶藝。
生活不易,當陸夫人更不易啊。
顧南依清了清嗓子,故意往地上一坐,“阿韻,人家摔倒了?!?p> 陸寒韻聞聲向后看去,顧南依整個人就坐在地上,陸寒韻立馬跑到顧南依跟前。
陸寒韻看到顧南依自己坐下去的,但還是緊張兮兮的問道:“依依,哪摔著了?是不是很疼?”
陸寒韻著急的樣子,落入憐兒眼中。
憐兒用手捏住衣裙,狠狠的拿捏著,仿佛衣裙就是顧南依一般,恨不得把她就此掐死算了。
憐兒已經(jīng)氣極,顧南依卻在陸寒韻忙著為她檢查哪里受傷時,對著憐兒輕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在陸寒韻抬頭詢問時,又做出了一副如剛才憐兒所用的可憐之姿。
不得不說,顧南依真是學以致用。
顧南依在陸寒韻彎腰檢查是否受傷時,雙手勾住陸寒韻的脖子,“阿韻,疼,走不了路了?!?p> 陸寒韻二話不說,十分輕松的抱起顧南依,“走不了就不走了,我抱你回去?!?p> 陸寒韻對顧南依的態(tài)度,與剛才對憐兒的態(tài)度,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讓憐兒越發(fā)的怒不可遏。
但顧南依的注意力并不在憐兒身上,也就沒看到憐兒扭曲了的表情。
看今日陸寒韻攔腰抱起顧南依的情況來看,也不是十分柔弱之人。
顧南依總覺得在天水山寨的陸寒韻和在南邵城的陸寒韻好像不太一樣,又好像沒有什么不一樣。
說不上這感覺來。
陸寒韻抱著顧南依,直接無視憐兒往暖云閣去。
憐兒在婢女的攙扶下從地上起來,最后還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回自己的院里去了。
府里的人見陸寒韻抱著顧南依,都自覺的站到一旁,低下頭去。
見陸寒韻和顧南依走遠了,開始交頭接耳。
“公子對夫人可真好啊?!?p> “可不是嘛,你是沒聽說,那暖云閣都一改以往的陳設,都是按照夫人在自己家時的閨閣設計的,而且聽人說還是公子親手畫的設計圖呢?!?p> “公子真的好寵夫人,好羨慕?!?p> 陸寒韻和顧南依并未走遠,幾個奴婢又激動了些,越說越起勁。
聲音也隨之變大,那些話不偏不倚,傳到了顧南依和陸寒韻的耳朵里。
顧南依便在陸寒韻的懷里,看著陸寒韻笑。
陸寒韻假意咳了幾聲,隨后對顧南依說:“你笑什么?”
“我笑啊,有個陸姓公子,愛而不自知,明明那么在意我,卻假裝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偏偏哪哪都看出你的在意?!?p> 顧南依勾著陸寒韻脖頸的手稍稍一用力,陸寒韻的臉一下子就貼了上去。
貼在了顧南依的臉上。
顧南依笑得不懷好意,陸寒韻卻用極其隱忍的語氣說,“依依,別鬧。”
他怕他會忍不住,忍不住將自己對顧南依的感情表現(xiàn)出來。
“不鬧就不鬧唄?!?p> 顧南依自己從陸寒韻的懷里掙脫,整個人看著活蹦亂跳的,也不像是受傷的人。
陸寒韻扶額,當初自己對顧南依用的坑蒙拐騙的招式,全被顧南依學了去,都會用假裝受傷來騙他了。
果然是應了那句,天道好輪回。
“依依,我跟你說……”
哐當一聲,門被顧南依不留情面的關(guān)上了,連陸寒韻都沒讓進。
只聽顧南依隔著房門對陸寒韻說:“方才你讓憐娘子靠近你了,而且你還沒躲,一點天水山寨姑爺?shù)淖杂X也沒有,所以今日你也不用回暖云閣睡了?!?p> 陸寒韻冤枉啊,他還不是為了激顧南依,弱弱問道:“那我睡哪?”
“你愛睡哪便睡哪,不過哪些地方該睡,哪些地方不該睡,你自己思量便是,我就不再多言了?!?p> 陸寒韻聽顧南依這口氣,是怕自己上府里那兩位那里去么?
還說什么不再多言,這威脅還少么?
不過不管顧南依說沒說,陸寒韻都從未想過去那兩位那里。
方才顧南依關(guān)門時,差點砸到了陸寒韻。
陸寒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好還好,還好沒事。
若是再近一點點,估計就真的有事了。
顧南依這暴脾氣,陸寒韻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招她惹她了,隨時都要被她請吃閉門羹。
罷了罷了,誰叫自己娶了這么個媳婦,得慣著。
幾個奴婢在不遠處看到了這一幕,低下頭去偷偷在笑。
陸寒韻見狀,總不能把人訓斥一頓。
想敲門讓顧南依給他開門,可手都快敲下去的時候,又慫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顧南依可能還在氣頭上,惹不得惹不得。
陸寒韻把手收回,背于后背,假裝若無其事,離開暖云閣了。
陸寒韻大搖大擺的模樣,似乎在說: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顧南依聽門外的腳步聲,知道陸寒韻走遠了。
顧南依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放松自己,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她不是故意要讓陸寒韻吃閉門羹的,實在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唯有長此以往,府里才會有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憐兒和恬兒才有可能會出手。
最近這兩人實在太過安分,安分到顧南依找不到一點點的線索,找不到對付她們的法子。
對付府里那兩位是一回事,找事情做,給自己解解悶是另外一回事。
很明顯另外一回事更重要些。
也不知這幾日南邵城有什么新鮮趣事,她實在待不住了,想找點事來消遣消遣。
顧南依換上一身輕便些的男裝,帶上自己帶有蘭花圖案的銀色面具,只是帶在身上,并未戴上。
不過眨眼一瞬間的事,顧南依便以越窗翻墻之本領,離開了暖云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