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不相信愛情(2)
“你有為家庭委屈過自己嗎?”
…………
我獨自一人回了家,我沒有開燈,寂靜的夜里,我就獨自坐在沙發(fā)上,懷抱著雙膝。
我想,二哥現(xiàn)在肯定在生我的氣,現(xiàn)在肯定在安撫那個女人。
可他這樣背著嫂子理直氣壯的出軌,他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突然想起了小燕嫂子,哥哥和小燕嫂子分手究竟是因為什么?
這些事情我該不該告訴家里其他人?媽媽過兩天就要回老家了,如果跟她說了這些事,她從旁說說哥哥會不會好些?
“唉……”心里裝太多事了,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杏兒!你回來啦?”我嘆息間媽媽醒了。
“媽,我把你吵醒了?”
“沒有,我起來給小美調(diào)奶粉?!?p> “你哥呢?”
“哥……哥他……”
我依然猶豫著怎么開口說出哥哥做的那些惡心的事情。
“怎么了?”媽媽看我神情不對,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額頭“是不是病了?”
我猛的撲進媽媽的懷里,嗚咽嗚咽的哭著說:“媽,哥變了,他好壞,他拋棄了小燕嫂子,拋棄了小琪?,F(xiàn)在他又要拋棄小群嫂子,又要拋棄小美。他真的太壞了,我不想跟他在一起,我怕受他影響,以后我也會變壞。我想跟你們一起回家,我不想呆在廣州了,不想呆在這里。嗚嗚嗚……”
“妹妹,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的哭聲,把房里熟睡的大哥吵醒了。
大哥不問還好,他一問,我哭得更猛。
大哥和媽媽面面相覷,靜靜的看我哭累了才安慰道:“好了別哭了,別哭了,有什么委屈說出來我們聽聽?!?p> 我抽泣著說:“你們不知道,二哥把我丟進傳銷組織里,都不怎么管我。我累得暈倒,還受了傷,流了好多血,縫了好多針??伤兀咳硕疾恢涝谀膬?。嫂子陪我在家養(yǎng)傷,他就天天出去花天酒地。整日整夜的不回家,也不管我和嫂子。他當時甩小燕嫂子就是那么無情,現(xiàn)在嫂子還在監(jiān)獄里,小美在家沒人看管,他居然借口給我過生日,又在外面紙醉金迷,還又找了個野女人。居然當著我的面和那女人親親熱熱,還要我叫那個女人嫂子。媽,你勸勸二哥好不好?勸勸他別那樣花心,勸勸他回來照顧小美,勸勸他做個好人,你勸勸他回到從前那個二哥好不好?嗚嗚嗚……”
媽媽和大哥聽了我的話憤慨著,媽媽氣得也在一旁抹眼淚,嘴里不住的說:“怎么會這樣?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大哥雙手捂著臉搓了又搓,盡量忍著不難過。
大哥拍拍我肩膀安慰著說:“好了妹妹,別哭了,哭也沒用,他已經(jīng)變了。我提醒過他,沒用……現(xiàn)在你在上學,那就好好上學,其他事情別管,哥哥是哥哥,你是你。你別受他的影響,沒事就別回來。”
我詫異的回過頭看著大哥,愣愣的看著他說:“你的意思是,二哥這些事,你都知道?你提醒過他?”
哥哥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連忙閉口不言。
媽媽拉著我勸慰道:“杏兒,你二哥給了我兩萬塊錢,叫我們回去修房子。他在外掙錢也不容易,你是他妹妹,你不幫他誰幫他?他壓力大,偶爾出去排解排解也是好的。你嫂子現(xiàn)在在牢里,你總不可能讓他在外守活寡呀?孩子我?guī)退麕е?,沒事的。你就好好讀書,好好聽話,別氣他啊……”
“媽~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原來你們都知道?都知道他變了,都知道他做錯了,卻在縱容他?你們怎么了?就因為他給了你們錢嗎?”我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把大哥和媽媽嚇了一跳。
大哥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媽媽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再說出口。
天很黑,夜很靜,我的心卻冰如寒潭。
一整晚的時間,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腦子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我睡得很不安。
我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放棄吧。
放棄掙扎,隨他去,這世界不可信。
親情不可信,所有的事情他們都知道,而你卻是最終被蒙在鼓里的那個傻子。
友情不可信,他們都以為你好為借口,結果讓你內(nèi)心愧疚一輩子。
愛情不可信,它就是裹著糖衣的毒藥,表面光鮮亮麗,實際讓你粉身碎骨飛蛾撲火以命為代價的惡魔。
不知道這些想法何時何地出現(xiàn)在心里的,它不僅出現(xiàn)在心里,還在心里生了根發(fā)了芽。
連續(xù)的睡眠不足,讓我精神恍恍惚惚,我起床喝了一杯水,看見大哥和媽媽在收拾行李。
大哥和媽媽都尷尬的喊了我,而我卻視而不見,轉(zhuǎn)身繼續(xù)回了房間躺下了。
他們見我突然這么冷漠,也沒有過多責備,低頭繼續(xù)收拾他們的。
躺床上的我壓根就沒有睡,我睜著眼望著天花板,一直在發(fā)呆。
門外,大哥和媽媽小聲的對話,我也聽得一清二楚。
媽媽說:“老大,真的不帶你妹妹回去?。俊?p> 大哥說:“帶回去做什么?現(xiàn)在她能繼續(xù)讀書是好事,難道跟我們回去種莊稼?過兩年滿了20找個人嫁了?”
我媽嘆了一口氣說:“唉……也是,起碼在城里能多學點知識,回去始終是沒有出息的。”
大哥說:“嗯,這也都怪我,如果當年不聽信那女人的謊話連篇,就不會離開你們這么久,或許弟弟也不會變成這樣。在緬甸這些年也不好過,想回又回不來,可回來了又……”
媽媽截斷他的話說:“好了,別說了,你能回來就是好的,媽媽不指望你榮華富貴,現(xiàn)在只求你平平安安?!?p> 我的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流著。
是啊,大哥能回來是不容易的,聽媽媽說,二哥見到大哥的時候都哭了。
大哥當年被她女朋友騙去了緬甸,被賣到山上挖玉石。
二哥是在山上找到他的,花了很多錢才把他贖出來。
當時大哥彎著腰在一堆亂石里悄悄打打,全身灰頭土臉,帶著一頂安全帽,工頭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見。
等反應過來時,我二哥就站在他面前,一直在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他。
他的臉全是黑乎乎的灰,唯有眼睛的眼白和牙齒是白的。
身上的衣服褲子不知縫補了多少次,腳下的膠鞋也露出了腳趾。
大哥看到二哥也是一怔,隨后,甩掉工具猛的撲到二哥懷里。
“哇……”的一聲,哭得像個孩子。
我曾問過大哥在外的遭遇,可大哥二哥都不告訴我。
可能大哥想讓我永遠只記得他最好的形象。
門外很快安靜了,大概媽媽和大哥出門買菜去了。
我渾渾噩噩的起了床,跌跌撞撞的出了門,按了電梯,直達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