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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諜

第八十三章 謀劃

秦諜 塵風(fēng)辰 2039 2021-01-01 20:19:46

  將手中的玻璃交給公孫昌,讓沈?qū)捄托焓谶@里給他幫忙打下手,秦括起身離開了這件小院子,在小路上一轉(zhuǎn)身子,就走往宋若玉住的那處竹樓里。

  竹樓里,見秦括過來,宋若玉放下手中的竹筒,起身行了一禮。

  秦括看了看那竹筒,知道這是宋若玉手下聯(lián)系他的方式,沒準(zhǔn)就是那名在六部潛伏的諜子,不由得驚訝道:“這魏國朝堂臨近年末也不歇息一會兒?”

  自從斷絕了和那幾家合作的心思,秦括就徹底地不再關(guān)注立太子這件事了。反正他的原身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甚至還是勝出的那一個,為什么要關(guān)心一個別國的太子廢立?

  他也知道御史臺的人天天在宮門口哭喪,卻是只是抱著看戲的架勢去了。按照他的想法,黃家這群人估計會一直這么惡心魏帝,直到魏帝做出反應(yīng)。

  “何止啊……”宋若玉揉了揉眉毛,愁眉不展地說道:“今天早上,魏帝下令,讓校事官在街面上攔了遲炳仁的馬車,帶隊的是他那名弟子,詹熊?!?p>  “遲炳仁人呢?”秦括微微一愣,問道。

  “這也是我剛剛知道的?!彼稳粲駥⑹种兄裢策f給了秦括,說道:“今日御史臺官員得知遲炳仁被抓,前往校事官衙門,圍堵施壓,里面還夾雜著十幾名太學(xué)的學(xué)生?!?p>  “這……怎么回事?”秦括嘴角抽了抽,說道。

  聚眾圍堵校事官衙門,這是生怕遲炳仁死的不夠快?

  到時,魏帝一口結(jié)黨營私的黑鍋扣下來,遲炳仁想跑都跑不了!

  “這是我干的……”宋若玉也是面部抽搐一下,說道:“我讓人給御史臺那群人說了一下遲炳仁的遭遇……”

  秦括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恐怕宋若玉是想攪渾這一潭水,讓魏帝和黃家徹底對立起來,這樣魏國官員不得不陷入結(jié)黨抱團(tuán)的局面,自然也就無暇顧及其他事務(wù)了。

  想通這一點(diǎn),秦括奇怪地看了一眼宋若玉,眼神中帶著深意。

  沒想到你看上去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貴公子,暗地里居然玩這套陰險的東西?

  說實話,這一招實在是足夠陰險。

  要知道,一旦把魏帝和朝臣逼到對立,到時是不是投靠世家或者魏帝就不是這些人自己說了算的了。

  要么魏帝,要么世家,要么死。除這三種之外,別無選擇。

  恐怕宋若玉手下那人也是看出來這一點(diǎn),才會如此作為的吧?

  想到這里,秦括說道:“那你慌什么?難不成遲炳仁是你的手下?”

  “肯定不是?!彼稳粲襁B忙否認(rèn)道:“只是……那里面有太學(xué)的學(xué)生……”

  “太學(xué)學(xué)生又怎么了?”秦括口渴,端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喝了一口,問道。

  “那里面有個人,失手砸了校事官府的牌匾……”見秦括沒意識到什么,宋若玉小心翼翼地補(bǔ)充道:“那塊匾,是魏帝親自書寫的?!?p>  “……”

  過了半晌,秦括才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厲害……”

  在這個皇權(quán)至上的時代,砸爛一塊由一國帝王書寫的牌匾,和砸爛一塊普通牌匾最大的區(qū)別在于,前者罪可殺頭,而后者卻僅僅只是賠銀了事。縱使七國律法各有不同,在這種事情上卻都是大同小異。

  敢砸爛這么一塊牌匾,恐怕那人性命難保。

  想到這里,秦括不由得好氣道:“那你緊張什么?”

  剛剛聽宋若玉說的那些事情,他還以為怎么回事!

  “事態(tài)有些脫離掌控了……”宋若玉嘆口氣,說道:“我們在校事官里沒有暗子,那里面的情況我們是一概不知?!?p>  “我做了這么多年的諜子,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p>  “……”

  思考片刻后,秦括才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讓事情重新回到我們的掌控里。”

  說著,他伸手拿起那支毛筆,在硯臺里蘸了幾下濃墨,在一張空白的紙張上飛速地書寫起來。

  宋若玉看著秦括在那里寫字,不由得望了過去。他想要看看,這位殿下有什么辦法。

  看著秦括握著那支毛筆不斷飛速掠過紙張,宋若玉的眼神逐漸充滿震驚,不自覺地起身來到了秦括身后,雙目炯炯地看著秦括寫出來的東西,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寶一樣。

  原來,居然可以這樣做……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看著坐在那里不斷書寫的秦括,宋若玉恍惚了一下,心里想道:

  若這人不是秦國太子,恐怕七國皇帝真的會殺了他。

  過了好久,秦括才放下手中那支毛筆,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對自己前世那鋼筆甚是懷念。

  “過兩天就讓公孫昌那家伙搗鼓出一只鵝毛筆來……對公孫家弟子來說,應(yīng)該并不難吧?”

  心里這么想著,秦括這才扭頭,看向宋若玉,說道:“你就照著我寫的這些方法去做,越快越好。”

  “這次,我要讓魏帝徹底和黃家翻臉。”

  ……

  魏宮,喜寧正立在魏帝身旁,屏著呼吸,一句話都不敢說。

  魏帝坐在寬闊的龍椅上,看著面前站著的詹熊,臉上依舊帶著怒色。

  “你是說,朕手書的牌匾,就這么被砸了?”說著,魏帝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幾塊木板,說道。

  雖然已經(jīng)是摔成了幾塊木板,但是那些木板上鎏金的“校事官府”四個大字和魏帝的私印依然可以分辨出來。

  詹熊聽見魏帝說話,一撩袍服,順勢跪了下去,口中還高聲喊道:“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你有什么罪?”魏帝見他跪地,冷笑著說道。

  “臣護(hù)衛(wèi)不周,請陛下責(zé)罰?!闭残芤琅f跪在地上,雙眼直視地面,頭都不敢抬一下。

  他作為校事官府在外最高的主事人,如今發(fā)生了這種事情,自然是無法推脫。

  “……”

  魏帝什么都沒有說,恢復(fù)了沉默。只不過他的手指不斷地敲打著龍椅的扶手,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過了片晌,魏帝才開口道:“你為朕辦事,何罪之有?”

  “反而是遲炳仁,煽動同僚,圍攻校事官,甚至砸毀朕的手書,實在是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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