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岫朝和他同來,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人做了個手勢。
那人點頭,彎腰準備伸手去周奉懷里尋找,而李錦岫的眼睛里則出現(xiàn)疑狐,手腕下垂,一把匕首落入掌心,緊盯周奉的面部表情。
“等等,等一下。”周奉忙道。
那人停手,看向李錦岫。
周奉面露不舍得表情:“這個寶物很嬌貴,如果不懂使用,你們拿去也沒用,白白浪費?!?p> 李錦岫神色一輕,知道小瞎子是想用寶物的使用方法來保命,他剛才還擔心小瞎子耍什么陰招,聞言頓時放心,悄然收回匕首,從懷里拿出一個薄如蟬翼的手套戴上,這才伸手去周奉懷里尋找。
果然在貼肌膚處摸到了一個小袋子,里有一物大小如鴿蛋,溫暖似玉。
“輕點,別弄壞了,這寶貝嬌貴的很?!敝芊钣懞玫恼f道。
李錦岫拿出小袋子,卻沒貿(mào)然打開,問道:“這是何寶物,如何使用?”
“這個是神芒,可以讓持有者提升自身實力,但是……”周奉說道。
“但是什么?”李錦岫冷然問道,內(nèi)心卻欣喜若狂。
“你先給我解藥,我感覺喘不過氣來。”周奉大口喘氣。
“別跟我耍心機,快說,不然我現(xiàn)在就殺了……”李錦岫忽的頓住,臉色巨變,因為和他同來的人突然倒下。
“呵呵,你倒是殺我看看?!敝芊畹穆曇羲查g由討好變成陰冷。
李錦岫眼中出現(xiàn)暴怒,知道被小瞎子陰了,他手臂下垂,匕首滑入掌心:“你敢下毒……”他話音未落,身體不由自主倒下,匕首跌落在地,瞬時魂飛魄散,自己的手居然連匕首也握不住,可想而知中毒有多深,張口想大叫求助,卻發(fā)現(xiàn)喉嚨里似乎被木塊堵住,無法發(fā)聲。
接著一陣低聲咆哮傳來,一只老黃狗齜牙咧嘴,死死盯著他,一雙眼睛在黑暗里閃著兇光。
“骨尖,殺了他?!敝芊畹穆曇簦拖駚碜缘鬲z。
“小瞎子,你……你給我下的是什么毒?”李錦岫這次沒有大叫,卻能小聲說話,聲音如蚊。
“子母毒?!敝芊罾湫χ灼?,“你們只能小聲說話,就死了大聲求助的念想吧。”
“子母毒?為什么沒有氣味。”
李錦岫絕望,黑暗中看見黃狗朝自己走來,接著一陣刺疼從脖頸處傳來,接著有熱乎乎的液體流出,他想掙扎,卻沒有一絲力氣,只能靜靜地躺著,任憑黃狗的牙齒刺進喉嚨,慢慢收緊。
“這簡單。我在魔區(qū)出來時,殺了一個想用子母毒殺我的女人,將子母毒帶回來重新加工,變成無色無味,我一時覺得好玩,又加入幾味毒藥,讓人無法大叫,今天正好拿你們試藥,沒想到這么成功。”
周奉說完又拿出一顆藥丸吞下,挪著身體靠在墻壁上,面對李錦岫,他發(fā)現(xiàn)中毒時吃了三顆解毒丸,但九曲暗轉(zhuǎn)香的毒性太隱秘,需要慢慢化解。
李錦岫喉嚨被骨尖的牙齒撕開,血漿快速流出,眼球凸出,布滿血絲,已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人看著眼前一幕,嚇得渾身顫抖。
周奉道:“你錯就錯在太自信,以為我中了九曲暗轉(zhuǎn)香的毒,只能是你待宰的羔羊,但你忘了我還有骨尖。
我發(fā)現(xiàn)中毒,從懷里掏出解毒丸吞下的同時觸發(fā)身上的母毒,并讓骨尖咬碎藏在墻角的子毒,剩下的就是想辦法拖延時間,等待子母毒在空氣里混合?!?p> 說著周奉掙扎站起,撿起落在地上的袋子,放回懷中,幸虧他這段時間精研【圣手濟世】,并煉制可解百毒的丹藥防身,不然今天怕是真的栽了。
子母毒已被他改造,將母毒的氣味完全抹去,變得無色無味,不需要在使用時用別的氣味掩飾,為了以防萬一,他將一顆子毒藥丸藏在墻角,母毒帶著身上。
李錦岫感覺生命力在身體里漸漸消失,大黃狗口中噴出的熱氣讓他后悔莫及。
他只想到要毒殺周奉和戰(zhàn)虎,卻忽視了這條大黃狗,黃狗只是吃了燒雞,沒有喝酒也沒有吃牛肉,所以沒有中毒,這是他這一生最致命的失誤。
周奉慢慢站起起身,走到李錦岫身邊:“骨尖,放開他?!?p> 骨尖立刻松口,走到一邊,舔舐滿嘴的血漿。
李錦岫還沒斷氣,上半身全是血,脖子已被骨尖撕咬的血肉模糊不成樣子,只剩下出氣的份兒了。
周奉拿出一顆化尸丹,放到李錦岫脖子的傷口上,對另外一人道:“我問,你答,不然他就是你的下場?!?p> 化尸丹沾到血,就像水蛭般貪婪進入人體,只是幾個眨眼,脖子就化完,人頭和肩膀分家,李錦岫的眼睛還在眨巴......
那人看著李錦岫還沒死,就被化尸丹一點點化掉,早已嚇尿,聞言連連點頭,現(xiàn)在小瞎子在他眼里比鬼還恐怖。
“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周奉問道。
“三人,還有一個在外面?!蹦侨瞬桓胰鲋e。
“是誰射死戰(zhàn)虎的?”
“就是外面的人,他的箭術(shù)驚人,在外面防止你逃跑?!?p> “很好,”周奉點點頭,“你們的后臺是誰,為什么要殺我?”
“我們?nèi)齻€同屬天鶴宗門下,是李錦岫想巴結(jié)宗主,說你極有可能是魔瞳睜眼時的幸存者,可能有賴以幸存的寶貝,所以宗主讓我們來取。”
“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多少?”
“宗主,老祖,門內(nèi)幾名至尊長老外,還有我們?nèi)酥来耸拢献嬲f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消息一旦走漏,很多人都想得到你?!?p> “除了你們?nèi)?,還有別人知道我住在這里嗎?”
“我們查到你的蹤跡,恰好發(fā)現(xiàn)戰(zhàn)虎要來看你,就偷在他買的食物和酒里下毒,認為會將你手到擒來,所以沒向宗門匯報你的蹤跡……”
“沒想到我一個小瞎子居然會成為香餑餑,”周奉道,“怎么樣能讓外面的那個人進來?”
“我們進來時,只是讓他在外留守,等我們辦好事后出去一起離開?!?p> “很好?!敝芊钫f完,伸手拔出剔骨刀,“看你老實,就賞你一個痛快?!闭f完,一刀插進那人的喉嚨。
外面的天很黑,干冷干冷,沒有行人。
一個身背大弓的黑衣人站在黑暗里一動不動,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一雙陰鶩的招子緊盯幾十丈外的那兩間小草房,心里暗想:“這么久了,兩個人還沒搞定小瞎子,難道小瞎子的骨頭是鐵打的?”
又過了一會,黑暗中兩個人并肩走出院子,挨得很近,似乎是邊走邊商量著什么?
黑衣人見狀走出陰影,迎了上去。
忽然,一股強大的殺氣在黑暗里猛然綻放,壓的黑衣人頓覺呼吸不暢,大腦想要做出反應,但四肢猶如被某種不可抗拒的意志力禁錮,十分沉重,接著他看到黑暗中有一道白光如電而至,穿過他的脖頸,帶出四處飛濺的粘稠液體,眼前一片猩紅后墜入永久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