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贏并不知道江楫舟怎么看她,就算知道了她也只會一笑而過,跟蔣亦在一起后,她就有了要面對流言蜚語的決心,因為女孩子要做出一番事業(yè),所有人看到的都不會是她自身的智慧、勇氣和努力,只會想著:她背后的人是誰?
對,她背后有人,她背后的人就是蔣亦!她確實借助了蔣亦的資源和人脈,借助了蔣亦在商界的影響力,而她能借助到這些,也是她自身魅力的一種體現(xiàn),否則,換個人來試試,看看蔣亦是否這般不求回報的幫助那人?她能利用這些資源推動企業(yè)不斷前進,更是她自身能力的一種體現(xiàn)。
一行人在李青梅的熱忱招呼下走進了踏雪尋梅,從蔣同到楚晨昊和江楫舟,從蔣亦到丁祖寧,基本是這個頂流圈子中的頂流,以他們的家世背景,就算不工作,他們也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若說與蔣同的相識、與蔣亦的相戀使她有了接觸頂級階層的渠道,這一次,她才是真正踏入了這個圈層的大門。
桌上推杯換盞,說著很多只有圈子里的人才明白的“典故”,秦贏對此毫不在意,如果想與蔣亦在一起,融入他的生活,在一定程度上要從被排斥開始,這些排斥還只是無意之間,有些即便是直面而來,她也要扛過去,這就是跨越階層的代價。
從第三杯酒開始,丁祖寧似乎對上了秦贏。對這位蔣家大少的女朋友,除了蔣同,其他人都難免有些看熱鬧的意味,當(dāng)然,還有蔣亦,在他們這個圈子,鄧豪、高飛等人根本不夠看,只能充當(dāng)服務(wù)員的角色,為秦贏擋酒便是蔣亦義不容辭的責(zé)任。
與蔣亦滿世界不同公司打交道不一樣,丁祖寧負責(zé)公司的主營業(yè)務(wù)在國內(nèi),他在酒桌上的手段應(yīng)接不暇,即便是酒量還可以的蔣亦也疲于應(yīng)付,雖然自始至終大家都在談笑風(fēng)生,但秦贏還是從蔣亦的言辭間感受到了他的疲憊與逐漸遲鈍,一頓酒已經(jīng)喝過了十二點,為了第二天的工作和行程不被耽擱,秦贏主動向丁祖寧敬了三杯酒,用以結(jié)束這荒唐的一晚。
說荒唐,于江楫舟等人而言并不荒唐,他們一直都過著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說荒唐對蔣亦秦贏等人則是荒唐,他們都不喜這等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方式。
三杯紅酒事秦贏的極限,再喝下去,她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會做什么了。喝了三杯酒的秦贏臉色紅潤、艷若桃李、眼神迷離,抱著蔣亦的胳膊蹭了蹭“亦哥,咱們回家吧,我要回家!”
丁祖寧有個習(xí)慣,無論一年四季都是西裝革履,哪怕處于銅雀臺,也是一副商業(yè)精英、生人勿進的樣子,當(dāng)然這么些年,他經(jīng)手的女人不知凡幾,卻沒經(jīng)歷過只是看著一個人就會覺得燥熱,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帶,解開了襯衣扣子,他端起桌上的紅酒自己灌了一大口。
“阿寧,秦贏醉了,我要送她回去了。你們?nèi)暨€想繼續(xù)的話,今晚所有的開銷記我賬上?!笔Y亦說著,扶起秦贏。
秦贏只覺得蔣亦身上的皮膚好舒服,忍不住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喃喃道“亦哥,好香,想吃?!贝藭r別說丁祖寧,便是蔣同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他站起來看了蔣亦一眼,“嫂子都喝成什么樣了,你還不趕緊送她回去?就不怕明天大伯娘知道了,你要吃掛落?”
知道這是在給他們鋪臺階,蔣亦扶著秦贏朝眾人揮了揮手,“不用,說好了這頓飯我請客?!倍∽鎸幷f著,扯下了領(lǐng)帶,扔在一旁,也朝蔣亦揮了揮手。在蔣亦轉(zhuǎn)身之后,他看著秦贏像蛇一樣粘在蔣亦的身上,直到目送他們走出包廂。
在丁祖寧看秦贏的時候,蔣同也在看丁祖寧,他發(fā)現(xiàn)自從來到踏雪尋梅后,丁家這位大少爺?shù)哪抗鈳缀躔ぴ谇刳A身上,心中說不出的后悔,早知道會遇到丁家的人,他今天打死都不會讓秦贏來救場,結(jié)果場沒救成,還險些壯烈犧牲。他故意說出大伯娘,便是暗示丁祖寧,秦贏可不是那些一般的女孩,她是走進了他們家,得到家族認可的人,任何人要動她,都要先想想蔣家。
就蔣同的那點小心思,丁祖寧根本都沒放在心上,在他眼里,除了蔣亦,其他人都是毛孩子!“你們繼續(x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著他站起身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扔給鄧豪,看也不看一眼那條被扯下仍在地上的菲拉格慕的領(lǐng)帶,大步走了出去。
“大少爺,我們?”鄧豪今晚臨時充當(dāng)司機角色,不敢私自做主,躬著身問道。丁祖寧沒有立刻回答他,直到上了車他才說了一句“銅雀臺。”
“銅?好的,大少爺您坐穩(wěn)了!”這位少爺可從來都看不上銅雀臺的那些公主,不知他今天怎么了?難道會所里有什么絕色他沒發(fā)現(xiàn)被大少爺發(fā)現(xiàn)了?
另一邊早就上了車的秦贏坐在后排靠在蔣亦身上,“亦哥,你說他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是假醉?”前面開車的高飛愣了一下,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從贏氏的公關(guān)經(jīng)理道現(xiàn)在金域地產(chǎn)的副總經(jīng)理,他可不是沒見過秦贏喝醉的樣子,跟今天差不離,原以為她是真的醉了,聽這意思,她并沒有醉,那……細思恐極,不知道秦總是真醉還是假醉的話,怕是被她賣了還會給她數(shù)錢。
蔣亦揉了揉她的腦袋,望著窗外快速遠去的風(fēng)景,對開車的高飛說“高總,以后有這種場合,盡量不讓她喝酒,不管喝多喝少,都對身體有傷害,對腸胃和大腦神經(jīng)中樞不好……”
秦贏聽著蔣亦的話,兩個眼皮開始打架,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jīng)打起了小呼嚕。
連蔣同都看出的事蔣亦怎么會沒看到?在銅雀臺的包廂里,他就觀察出了丁祖寧的不對勁,那眼睛一直盯著秦贏,他伸出手跟秦贏握了一后下,秦贏就變得渾身不舒服,怕是他做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動作。
秦贏對什么時候被蔣亦“扛”回家一事完全一無所知,她只知道自己喝下三杯紅酒之后,精神就有些渙散,雖然,大抵發(fā)生的事情她都清楚,但細節(jié)已經(jīng)模糊了。第二天上班后,她就問高飛,“高經(jīng)理,昨晚,我沒有失態(tài)吧?”
怎么算失態(tài)呢?高飛沉默了一會兒,弄的秦贏心中直打鼓,擦,她沒當(dāng)眾非禮亦哥吧?遙記當(dāng)年,只用一瓶酒就把亦哥給辦了,昨天三大高腳杯的葡萄酒,誰給她喝的膽子?只聽高飛說“沒有,昨晚秦總狀態(tài)還不錯,只是,以后沒有我在,或者我不方便的場合,秦總盡量別喝酒。”萬一認錯了,抱錯了怎么辦?還有,她昨晚到底醉沒醉?是真醉還是裝醉,還是以為自己裝醉實際真的醉了?傻傻分不清。
秦贏點點頭,拍了拍胸口,調(diào)整了一下精神走進會議室,左等右等等不來金振聲,“高總,再給金總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他到哪里了?別忘了今天的正式例會?!闭谶@時,秘書敲門說“秦總,元浩的董事長變更了,新董事長說今天要過來一起開會,您看什么時間?”
丁祖寧這么看好大興那塊地嗎?沒覺得那塊地有多好啊?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成本低,其他優(yōu)勢就是好的不明顯,若不是引入溫泉,更沒有故事可以講,秦贏拿著筆記本翻了一下最近的安排,“你回給他,就說我后天有時間,地點隨他定?!敝灰皇倾~雀臺,可是,萬一他定了銅雀臺怎么辦?“等一下,你回給丁總,就說后天中午踏雪尋梅見?!?p> 秘書出去的時候險些跟一個人撞了個正著,那人抬起頭的時候,會議室中發(fā)出陣陣清喉嚨的聲音,秦贏忍不住也抬頭看了一眼,斟酌著說“金總,最近……可還好?”好沒腦子的問題,可是不這么問怎么問“金總,最近是不是又被老婆打了?”
金振聲摸了摸自己兩個像熊貓一樣的大黑眼圈,還有臉上的擦痕,“別誤會,我就是不知道得罪了誰,剛才在路上被人攔著打了一頓,你們說這些人奇怪不奇怪,他們也不要錢,也不要手表,只要打我,真是弄不明白!”關(guān)鍵是被打了一頓,不知道是誰打他,因何打他,他自己一個人在車上坐了很久的心理建設(shè)才決定正常上班??煽吹奖娙说谋砬?,他險些直接就崩了。
信你個糟老頭子,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肯定又出去拈花惹草,被老婆給打的,秦贏心中這么想,嘴上卻說“報警了沒有?這屬于惡意襲擊、故意傷害,高飛,幫金總報個警,這金總是咱們公司的棟梁,是大家學(xué)習(xí)的榜樣,被打成這樣可不成!”
“別別別,不用了,又不是特別疼,就是看上去有點難看而已,反正我一把年紀了,也不在乎這些?!彼刹桓覉缶?,那些人手里有真家伙,萬一他剛報警那邊就來報復(fù)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