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丁祖寧一見面就問她哪里整過,本想開口諷刺幾句,但陳語琪知道丁祖寧沒有蔣亦那么好的脾氣,壓下去心底那種氣憤的感覺,調整了一下坐姿,跟侯在一旁的酒保說了一句“Dry martini!”說完,看著自己新做好的指甲,懶洋洋地問“丁大少約我出來就是要問這個?”
“你知道蔣亦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嗎?”丁祖寧端起自己的酒杯輕輕喝了一口。這里也是丁家的產業(yè),是一處慢搖酒吧,沒有銅雀臺那般烏煙瘴氣,丁祖寧談事情的時候就喜歡來這里。
這話是什么意思?丁祖安當著蔣亦的面揭穿她,現(xiàn)在丁祖寧是來賠禮道歉的?沉浸在欣賞自己美麗指甲中的陳語琪抬起眼睛,“丁大少問這話是何意?”精致的眼妝使她的那雙眼睛在燈光下顯得大而嫵媚,但眼神看上去卻有幾分茫然。
看著她的眼睛,手指摩挲著酒杯,丁祖寧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在心中估量著,這個女人還有那些利用價值。
看著她不說話是幾個意思?陳語琪在他深沉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難道這個丁祖寧對自己一見鐘情?那他剛才干嘛問蔣亦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在蔣亦和丁祖寧之間,如果是丁祖寧的話,她也可以!這么想著,輕輕挺了挺胸,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假裝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
陳語琪沉沉睡著后,丁祖寧起身沖了個澡,他并不喜歡這個女人身上的味道,但是他是個男人,有女人送上門來,有什么可拒絕的呢?如果秦贏也這么容易……呵,他輕笑了一下,心道:那還有什么趣味?然后一絲不茍地穿好自己的衣服離開了酒店。
見過了蔣家的大家長,沒有發(fā)生任何不開心的事,蔣家爺爺和奶奶看上去很禮貌,但也不怎么熱情,以秦贏這些年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事,能看得出來,這兩位老人對她并不是很滿意。
秦贏洗過澡換上睡衣,攤在自家的大沙發(fā)上,長舒了一口氣,她只在蔣家呆了一個下午到晚上,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種壓抑,那氛圍可不像在蔣亦公寓里,單獨與他父母相處時那么輕松自在,就連蔣媽媽臉上的笑容,她也能感受出幾分不自在,就像是擺拍的一樣,蔣家奶奶對著蔣亦一家三口,加上她,似乎連笑容都沒有。
“累了?”蔣亦拿毛巾擦著頭發(fā)從浴室走出來,順手揉了揉她的短發(fā)。
去了蔣家老宅一次,感覺比上班還累,秦贏要死不活地哼哼了兩聲,攤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隨口問了一句“你下午真的只是跟爺爺在房中下棋?”
想起爺爺“語重心長”地跟他分析了一番陳家的事,蔣亦的眼神黯了一下,“昂,是啊,平日我奶奶對他管得嚴,抽煙喝酒打麻將一概都不允許,除了畫幾筆畫,也就只有下棋這個愛好了?!?p> 秦贏不做他想,因為今天去蔣家老宅她有些緊張,昨晚沒睡好,嘟囔了幾句就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還等她繼續(xù)說話的蔣亦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她睡著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她抱回房間,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在她眼睛上輕輕印下一吻,說了句“秦贏,我愛你。”
就在蔣亦將霍權介紹給江家人的同時,丁祖寧針對東行百貨的戰(zhàn)役開始了。其實也不是什么特別的手段,只要利用他手中的商家資源,在Chin-nel上進行了一輪長達三天的“出廠價促銷”,即在短期內將大批線下客戶引導線上,一時間網(wǎng)絡購物風生水起,而“傳統(tǒng)購物方式將被網(wǎng)購取代”的宣傳甚囂塵上,作為傳統(tǒng)購物方式之一的東行百貨連同其他幾家實體百貨公司一起,歷經(jīng)股價的“三連跌”。
經(jīng)過了三天的連跌,東行百貨不得不正面迎戰(zhàn),他們推出了所有店面大規(guī)模的滿減活動,并與多家線下實體店一起,構建了“消費聯(lián)盟”,推出聯(lián)盟商家購物券,吃喝玩樂購,可根據(jù)在東行百貨的消費額度去對應的商家進行免費體驗,比如說消費滿888元,就可以去xxx火鍋店吃一頓免費火鍋……
這一場轟轟烈烈的促銷活動剛開始,股價有所回升之后,突然遇到各類媒體群嘲:這是傳統(tǒng)百貨業(yè)與實體店的垂死掙扎!
就在秦贏為霍權擔心的時候,沒過幾天,媒體卻爆出網(wǎng)絡購物各種弊端:小的方面是客服回復不及時、商品質量無保障、物流跟不上、退換貨率高等等,大的方面上升到網(wǎng)購對實體經(jīng)濟的沖擊,對國民經(jīng)濟的影響等等。
一場線上購物與線下消費之間的輿論混戰(zhàn)開始了,那時還沒有自媒體平臺,所有的消費者都是墻頭草,每天被媒體帶著跑,今天覺得網(wǎng)購好省錢,明天又覺得實體店好,產品質量有保障,便是秦贏也跟著看得眼花繚亂。
雖然不清楚霍權怎么顛覆了各大主流媒體的輿論,不過,看到霍權在面對丁家的時候能有一戰(zhàn)之力,秦贏便為他松了口氣。
金域如果要發(fā)展,拿地仍是當務之急的問題,她這次學聰明了,跟著滕躍慶一起去東南沿海的幾個經(jīng)濟發(fā)達城市。“怪不得人家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真是個好地方?!睅讉€人走在斷橋上,看著煙波浩渺的西湖和西湖邊如織的游人,秦贏忍不住說道。
“怎么樣?早就說讓你多出來看看走走了,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文化底蘊和人文風景,跟BJ比起來,是不是感覺這里更閑適、更自在?”滕躍慶說完指著不遠處的孤山開始主動充當起導游,給一行人說起“斷橋不斷、孤山不孤”的故事。
又到了項目開例會的時候,這時秦贏已經(jīng)聯(lián)合滕躍慶的萬和在杭州拍下了一塊地,幾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蘇州。
看著秦贏座位上空空如也,丁祖寧冷著臉盯著金振聲問“金總,我記得我說過這個項目的營銷工作由秦總親自負責,她人呢?”
金振聲嚇得身上的贅肉都跟著抖了兩下,磕磕絆絆地說“秦總跟著萬和的滕總去上海、南京等幾個南方城市去考察學習了,”他轉了轉眼睛,接著說“秦總這是想把這個項目做好,所以她充電去了?!?p> “你們秦總不是認為地產營銷的核心是文化和生活方式嗎?我倒想問問金總,BJ和上海的文化底蘊和生活方式有哪些相似的地方?”那個女人明顯就是為了躲開他!捏了捏手指,丁祖寧冷笑了一聲。
手邊遞過一杯熱咖啡,“丁總,先喝杯咖啡消消氣。”陳語琪說著,掃了對面金域的幾人一眼,然后坐直身體,繼續(xù)充當丁祖寧的特別行政助理。
會議室內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金振聲抵不住丁祖寧的威壓,在自己的隊伍中掃了一眼,看到營銷部除了營銷總監(jiān)還有營銷經(jīng)理張歆然,知道張歆然是秦贏的人,他輕咳了一聲,怒斥道“張經(jīng)理,跟丁總開會的事秦總不知道嗎?你為什么不提醒她早點回來?”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明明營銷部有比他更大的領導……也不對,這里就屬他的級別低,金振聲不拿他開刀拿誰開?“金總,秦總上次開會的時候已經(jīng)明確表示過,她不會再負責本案的營銷工作,所以,我就沒有通知她開會的事情?!睋?jù)他所知,上次秦贏與丁祖寧的沖突草草收場,沒有后續(xù),秦贏像是鐵了心一般,真的不怎么管項目,所有的事都是下面的人做好后,直接跟元浩對接。
除了不明所以的陳語琪,元浩的幾人面面相覷,他們以為絕對不會有人敢忤逆丁家的這位太子爺,上次他們被趕出了會議室,一位太子爺早就搞定了那位“麻辣美女總”,沒錯,敢直接下丁祖寧面子的美女,還不是麻辣美女嗎?關鍵人家還是總。幾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悄悄低下了頭,默默等著風暴來臨。
丁祖寧抽出一支煙,面無表情地看著上次就曾為秦贏留在會議室的張歆然,那支煙在他手中不停地轉啊轉,會議室里除了他轉煙頭發(fā)出的輕微聲響,像是被消了聲一樣,所有人的心情都跟著緊了緊,過了好一會兒,忽聽輕哧了一聲,“到底是個女人?!彼瓷系呐耍梢耘紶柛KP宰?,他愿意慣著她,“既然她不在,直接開始下一階段的工作吧?!闭f著朝金域的營銷總監(jiān)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