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在此稍候,我去雇輛馬車來!”丁一說完從身邊拿走一貫錢。
夕陽西下,主仆二人趕著馬車回到了家,發(fā)財早已把周圍收拾利索。
三人一起把錢卸下車,碼在院子中間。
木柵欄被火燒了大半,剩余半截顯得有些突兀。都說家徒四壁,這里連墻壁都沒有,真是窮的只剩錢了。
丁一從車上把新買的炊具、米、肉之類拿下來,撿了些木柴,吩咐發(fā)財去準備生火做飯了。
公孫豐把馬從馬車上解了下來,牽著馬去了旁邊草地。
看著馬兒吃著草,公孫豐心想,我這也成了牧馬人了,就是差個老頭來問自己要老婆不要。
現(xiàn)在連斷壁殘垣都沒剩下,只有滿地灰燼。
公孫豐四處打量一下,心想得虧周圍沒有建筑,不然難免受殃及。
也正因為附近只他一家,此時顯得格外荒涼。
三人在錢堆上搭了個簡易棚,旁邊拴了馬,用馬車擋住一邊,略做遮擋,一旁靠近柵欄,又撿了些木柴,生了一堆火。
天氣尚熱,雖說四面透風,看著倒也能湊合住人。
丁一和發(fā)財忙碌了一天,早就乏了,隨便用了些晚飯,便斜倚在錢堆上早早睡去。
感受著萬籟俱寂的夜,公孫豐物我兩忘,只覺得自己置身曠野,有萬千流星砸向自己,而自己似乎也是一顆流星,一時忘記閃躲,所有流星全都撞了上來。
只聽“轟”的一聲,公孫豐睜開眼,只覺得頭疼欲裂。
他趕緊把眼睛閉上,感受到眼前有一片水,大約跟碗口一般大小,水面略有波瀾。
公孫豐心中大喜,因參悟到“忘生死”奧義,不覺間突破五品境界了。
自己是憑借龍蜒草的靈力,快速突破到五品初境,而北原濤并未接觸龍蜒草,他是怎么做到二十歲突破六品宗師境界的呢?
雖說百思不得其解,終因身體乏累,他覺得有些困意襲來,迷迷糊糊睡著了。
大約二更時分,就在公孫豐似睡非睡之際,耳聽得草叢中“窸窸窣窣”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公孫豐起身抬頭,借著月光,看見不遠處有幾只狼靠近。
原來狼是聞到了馬的氣味,追隨而來,看火堆熄滅,這才敢爬過來。
公孫豐看準狼的位置,伸手打出兩只冰錐,一只正中狼頭,狼應(yīng)身倒地。
旁邊的狼看到危險,“嗚嗚”嚎叫起來,呼叫同伴。一時間馬嘶鳴聲,狼嚎叫聲此起彼伏。
丁一這才剛醒,躲在公孫豐身后。公孫豐大喊一聲,“丁一快去生火!”
丁一把柵欄木拔出,扔在先前的火堆里。
發(fā)財從夢中被叫醒,看到有狼齜牙咧嘴,嚇得哭了起來。
雖說公孫豐不斷打出冰錐,也打死幾只狼,但是周圍越來越多的狼加入到這個狼群,這讓他感到恐懼。
公孫豐閉上眼感覺到眼前境湖逐漸縮小,只剩蘋果大小了,凝練冰錐越來越吃力,他這才知道,凝練冰錐需要消耗靈力,境湖是靈力的源泉。
四品境界只能凝練一只冰錐,打出去以后便不能再次立即凝練,必須等到靈力完全恢復。
進五品初境后,每次可以最多凝練兩只冰錐,有境湖提供靈力,能連續(xù)凝練冰錐,可湖水畢竟不是海水,不會取之不盡,每凝練一次冰錐,靈力便減少一分。
好在丁一把火生起來了,狼群懼怕火一時不敢靠近,四周分散著等待火堆燃盡。
公孫豐試著用冰霜之氣,可惜冰霜之氣需要靠近才能造成傷害,不象冰錐打得那么遠。
發(fā)財剛要走出去撿木柴,便立即有狼靠近他,嚇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公孫豐從火堆里抽了一塊給他當火把,這才出去撿回幾塊木柴。
看到火堆越燒越旺,狼群里逐漸有狼陸陸續(xù)續(xù)退去。
公孫豐這才得以放松,立即坐在地上調(diào)息,心想,下次可不敢隨便凝練冰錐了。
過了一個時辰,公孫豐感覺到境湖恢復到正常的碗口大小,這才放心睡去。
次日清晨,丁一跟發(fā)財把公孫豐夜里打死的七匹狼,抬著堆在一起。
公孫豐看著四周荒敗的景象,心中盤算著得趕緊蓋房。
若是每天被狼群圍攻一次,就算憑借五品境界能勉強活下來,每晚不睡覺,白天也沒精力做事,早晚會被拖垮!
公孫豐想到這里,吩咐丁一去城里把車還了,順便找兩個手藝上乘的工匠來蓋房!
丁一剛離開不久,彭遣就來到公孫豐面前。
公孫豐忙上前行禮,彭遣一把拉住,一起坐到錢袋上。
“昨夜突破五品初境了?”彭遣問道。
公孫豐便把夜間發(fā)生之事說了一遍。
公孫豐、沈涇和陸潘,三人原本是北冥學院知名的三大頑劣弟子,而公孫豐是最頑劣的那個。
自從山崖下被救回后,行為變得中規(guī)中矩,又連續(xù)突破境界,儼然成了最優(yōu)秀弟子的楷模。
“讓我抓到沈涇,定不饒他!還有陸潘,他兩個把我推下懸崖,我定報此仇!”公孫豐咬牙切齒地說。
彭遣搖了搖頭說道:“敬君子方顯有德,怕小人不算無能!”
彭遣又問公孫豐跌落懸崖采到龍蜒草的經(jīng)過,公孫豐只得說,自從跌落山崖,醒來后全然忘記了在巨獸山上如何墜崖之事。
彭遣連連稱奇,又問公孫豐接下來作何打算。
公孫豐指了指地上的七八十袋錢,沒有作答。
彭遣嘆道:“世人難免為錢財所累!”
北冥國經(jīng)過近三百年來的四處征伐,方圓千里之內(nèi)小國皆已臣服。
國君手中掌有舉國財貝,父親公孫簡每次把大半的鹽賣給宮中,卻只收金玉。
公孫豐剛想說銀行,轉(zhuǎn)念一想,很難給別人描述一種不存于世的事物,這里連銀子都沒有,怎么說銀行?
因為要蓋房,擔心自己私自蓋房,再被相關(guān)部門以亂搭亂建的理由強行拆除,于是問了彭遣蓋房相關(guān)事項。
從彭遣那里了解到,這里因為地處城外,若想在附近蓋房,只要不占用公田,荒地蓋房自然不會有人干涉。
公孫豐看了看半里地外的北冥學館,心想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學區(qū)房,忽然有種想開發(fā)房地產(chǎn)的沖動。
突然想起前一日學館教習方漠從他這里買過鹽,忙問彭遣準備怎么處置方教習。
“你既然并無損傷,也就不必追究了!”彭遣又跟公孫豐講了方漠的來歷。
方漠家原本是西域柔然國邊遠小城的沒落貴族。
只因十年前,方漠的父親收留了一名過路的客商,當?shù)毓俦潏D客商的錢財,將客商錢財貨物一搶而空,并污蔑方家窩藏外邦奸細,把他全家滿門抄斬。
方漠從外面回到家中,見家人全被殺死,只有內(nèi)屋炕上滿月的小女兒,因在睡夢中未曾啼哭躲過一劫。
方漠也被官府通緝,他懷抱著女兒仗劍殺死數(shù)名兵丁,這才一路奔逃到曲沃邑,做了沈家門客。
曲沃大夫沈興見他劍術(shù)高超,舉薦他給君上,才被任用為學館教習!
公孫豐好奇地問:“那您真如他說,每年收我父親的三斗鹽?”
彭遣聽完說道,“他有還有妻兒要養(yǎng),不像我孑然一身,無所顧忌。至于你父親送來的鹽,我怎能吃得了那么多?”
公孫豐看了看地上坐在身下的錢口袋,忙問:“那您也把鹽賣了?”
彭遣哈哈大笑,邊笑邊站起來,轉(zhuǎn)身奔學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