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只能賭那個魔修贏咯!”器靈勾了勾唇,完全沒有那種被迫選星官的不悅之氣,倒是好像更看好星官能贏,繼續(xù)道:“你下的賭注是什么?”
“什么賭注?”孟扶搖略微一皺眉,有些防備,從器靈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些陰謀的感覺。
器靈輕輕笑了笑:“你跟人打賭不用下賭注的嗎?這樣吧,若是我贏了,你就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孟扶搖更加確定他有陰謀了。
器靈卻故作神秘:“反正不會是什么過分的條件,你答應(yīng)下來就行!”
“哦!”
隨著她的一聲輕應(yīng),黑水巨蛇猛烈地翻滾起來,與先前故意制造的旋渦不同,這次更像是不堪忍受痛苦,猛烈地翻動著,水波打翻了兩艘巨大的花船,呼喊聲在耳畔嘈雜起來。
器靈淡定地說了一句,“你輸了!”
孟扶搖卻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心思玩笑,努力抓住床板,尋著機(jī)會往湖心游去。
水中似乎掉落了很多人,游著游著,總能碰到軟軟的肉,空氣里彌漫著血腥的味道,混著船板的木屑,令人幾欲作嘔,視線卻依舊模糊,因?yàn)榧t色的燈籠也被打落,唯一的光亮都失去了,視野便只剩下漆黑一片。
隱約能看見空中飄著一頂轎子的影子。
孟扶搖之所以能看見那頂轎子的影子,是因?yàn)樵谵I子的上方站了一個人,那個人的手里拿了一顆紫色的寶珠,珠子約莫有鳥蛋般大小,被鑲嵌在一個碗一般大小的金屬法器上,法器之中散發(fā)出微弱夢幻的紫光,映著迷霧,映著水面,催生出浪漫旖旎的視覺感。
這依舊擋不住孟扶搖想要作嘔的心情,強(qiáng)忍著靠近了幾分。
再往前,便是煉獄場了,那黑水蛇猛烈地掙扎著,似乎是被什么困住了。
若是仔細(xì)去看,才發(fā)現(xiàn)從那紫色法器之中涌現(xiàn)出幾道紫色的細(xì)線,從各個方向上出發(fā),將黑水蛇禁錮在其中,隨著細(xì)線的收攏,黑水蛇只能痛苦地錘擊水面掙扎。
那些難聞的血腥味,便是因?yàn)楹谒邟暝鷷r(shí)帶著靈力的擊打,直接將船上的人打成肉泥造成的。
哭喊聲響徹耳畔,這樣下去,這里的人大約是一個也活不了的。
黑水蛇還在努力掙扎著擠開紫色的線,它也夠聰明,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一邊掙扎,一邊往水底更深處沉去。
那名紫衣星官雖然擁有強(qiáng)大的法器,卻好像并不能完全駕馭,隨著黑水蛇往水底沉沒,他試圖將紫色的線往上提,卻失敗了,距離越遠(yuǎn),他對于紫色細(xì)線的控制就越弱,直到完全任由受傷的黑水蛇完全離開了靈力所能探查的范圍之外。
紫衣星官也并沒有著急下去找黑水蛇,而是干脆把紫色細(xì)線都收了回來,抱著手中的法器,雙手做出法訣的姿勢,紫色小球就漂浮在他面前。
他身上的靈力同紫色小球的靈力貫穿在一起,經(jīng)過放大,匯聚成一道光柱,然后幻化做八道,從八個方向匯聚而去,直沖湖心小島的結(jié)界封印。
原來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黑水巨蛇,而是這湖心島的秘密。
湖心島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云綺說那是他們云家的禁地,凌晚舟大老遠(yuǎn)從修真界下來,就為了到湖心島上一游?還有這個奇怪的紫衣少年,顯然也不是什么省心的角色,他來這里的目的同樣是為了湖心島的秘密。
她隱約覺得,里面的東西或許真的很厲害,是能值得修真界高手出手的法器或者秘籍與靈藥吧。
“賢侄住手!”
隨著紫衣少年的法陣慢慢成形,湖面上又有另外一個人涉水而來。
那聲音如老邁的洪鐘敲擊心靈深處,迷霧散去,水面之上站著一個穿袈裟的老和尚。
仔細(xì)一看,竟然就是青若寺的方丈。
“哼,了塵?”那紫衣星官開口說話了,聲音是那種帶著磁性的柔,清澈、空靈、婉轉(zhuǎn),倒也不像是女子,只是聽來很美,跟他的長相一樣,有一種陰柔的美。
“冷賢侄,何時(shí)到的此地?怎么不說一聲,也好叫老衲盡一盡地主之誼。你父親可還安好?”
“父親很好,不過他說他不記得你們這些茍安一隅的鼠輩了?!蹦亲弦律倌暾f話可真夠狂妄的。
老和尚面不改色,調(diào)侃道:“既然已經(jīng)不記得我們了,又何必還惦記著我們東西。”
“父親說你們目光短淺,寶物放在這里,也不過是暴殄天物?!?p> “哼,即使是暴殄天物,也終究是云家的東西,不該由你們父子倆來評說?!?p> “呵,那是屬于玄冥王的,云家那群蠢貨,不配為他的后代!老和尚,你今日是阻攔我的?還是來敘舊的?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阿彌陀佛!”老方丈苦勸無果,雙手成掌,深深鞠了一躬。
那紫衣星官顯然不講武德,趁著老方丈鞠躬,已然催動法訣,紫色的引線在他手中就好像是活物一般,能彎則彎,能直就直,通過引線之間的方位,配合手中的法器,布下一個巨大的法陣,不覺間,所有人都身處陣中。
孟扶搖驚嘆:是個陣修,倒是很不常見。
這回孟扶搖瞧仔細(xì)了,這人的修為并沒有比凌晚舟高很多,只是手上的法器厲害,又是一個陣修,通過法器的加持,可以將自己的靈力短暫地加強(qiáng)很多倍。
難怪他能重傷黑水蛇,黑水蛇再厲害也不過是條蛇,對于陣法缺少思考,自然找不到陣眼所在。
但老方丈不一樣,人情練達(dá)幾十載,閱歷不同尋常,對戰(zhàn)陣修也有一戰(zhàn)之力,只是靈力弱上許多,雖找到了陣眼所在,卻似乎不敵對方,暫時(shí)落于下風(fēng)。
又過了一會兒,明亮的燈火破開迷霧,遠(yuǎn)處的湖面上又飄來了一艘大船,大船的船頭有人在喊著名字,一個個從水里邊撈人。
“我們是城主府的,還能喘氣的都應(yīng)個聲,城主大人是不會拋棄他的臣民的!”
洪亮的聲音穿透夜幕,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都是一頓。
繼而,從船上有個錦衣男子凌風(fēng)而上,直沖入陣中,孟扶搖一抬頭,大船已經(jīng)行至她的身側(cè),一道粗麻繩忽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上頭有兩個士兵往下探出腦袋,喊道:“快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