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歸途
陸弦歌朝著房間四處掃了一眼。
須臾,打來一盆冷水,沁了毛巾,敷在楚晚晚臉上。楚晚晚似乎感受到一絲涼意,哼唧了一下。
陸弦歌手上一頓。看著眼前安靜躺在床上的楚晚晚。
不禁呢喃道:“是不是只有生病了?才不會躲著本王?”
指尖輕輕挑開她的面紗,底下出現(xiàn)的是那張熟悉的臉。朱唇微啟,似是渴得難受,時不時舔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
陸弦歌見此,頓覺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水喝下。又倒?jié)M一杯,坐到床前,輕輕取下敷在額頭的毛巾。
將躺平的楚晚晚從床上撈起來,“楚晚晚,喝水?!?p> 聽聞有水。楚晚晚果然喝了起來。陸弦歌外套上涼涼得,楚晚晚燒得難受,尋到一絲清涼,便往那邊一直鉆。
陸弦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絲紅暈。
就這么靜靜的攬著她。一手將水杯放下,單手擰了毛巾,再次敷在她額頭上。
楚晚晚身上絲絲縷縷的芬芳鉆入他的鼻息。陌生中帶著熟悉,不知為何,竟讓他有些著迷。
楚臨風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副自家的可愛妹妹被黑心王爺強行摟抱輕薄的畫面。
原本就找不到大夫的他此刻火氣更甚,直呼其名,“陸弦歌你在對我小妹做什么??”
陸弦歌不慌不忙,沉聲問道:“大夫呢,怎么沒跟來?”
楚臨風才又氣又擔憂道:“沒找到,說是郎中到遠村出診,今夜怕是回不了家?!?p> 上前握住楚晚晚的手,“燒得更厲害了?!?p> “兩位客官,這位姑娘可是得了風寒?見這位公子尋不到郎中,又怕這位姑娘在我店里出事,我這里可以煮些姜湯,可以驅(qū)驅(qū)寒?!?p> 而人同時道謝:“如此甚好,有勞店家了。”
那店家客氣道:“哪里哪里,二位客氣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應該的應該的。”
說罷下了樓。
楚臨風的目光再次落在陸弦歌攬著楚晚晚的手臂上。警告道:“放開我小妹?!?p> 陸弦歌看了眼還在往自己懷里鉆的楚晚晚,無奈嘆了口氣,輕拍了拍楚晚晚的背,輕輕將她放下。
楚蕭惦記楚晚晚的病情,亦是坐不住,過來看楚晚晚。
見她臉色酡紅,滿臉痛苦。不禁心疼起來。
“有勞王爺,樓下已備好酒菜,王爺下去用些?!?p> 陸弦歌微微點頭,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兒,轉(zhuǎn)身離開。
陸弦歌走后,楚蕭看著眼前的楚晚晚,滿臉心疼。
“爹,你還有傷在身,就安心在房里歇著吧,小妹這里有我呢,等喂小妹喝下姜湯,我下樓給您取些吃食?!?p> 楚蕭擺擺手,道:“無礙,爹自己能上下樓,就你和晚晚成天拘著爹,可把你爹我憋壞了。”
楚臨風任是擔憂:“還是該小心著些,可不能落下病根了?!?p> “好了好了,爹知道了?!?p> 楚臨風欲上前扶他,被他拒絕了。
只能目送楚蕭下樓。
陸弦歌像是算準了楚蕭會自己下樓,桌上多了一副碗筷,三人也還未曾動筷。
見楚蕭下樓,柳予司熱情的迎上去,“楚將軍,來來來,就缺您一人了。令公子和穆姑娘的吃食,王爺已經(jīng)命后廚在做了,待會兒就給送上去?!?p> 楚蕭盛情難卻,只得坐下。
四人還未用完。小二便將吃食和姜湯送了上去。
楚臨風道了謝,接過托盤。
輕喚楚晚晚:“小妹……小妹,醒醒,該喝藥了?!?p> 楚晚晚燒得有些迷糊,只聽見有人喊她。卻怎么也睜不開眼睛。
楚臨風無奈,只得將楚晚晚攬在懷中。輕輕舀起姜湯,湊到楚晚晚嘴邊?!靶∶谩瓘堊?,喝藥,喝了藥,就不難受了?!?p> 楚晚晚果然配合著張嘴,喝的時候皺著眉頭。楚臨風自然知道楚晚晚自小最怕的就是喝藥。
低聲在耳邊哄道:“小妹乖,喝完藥哥哥給你吃蜜餞。”
果然,如此一來,不消片刻,那碗姜湯就見了底。
此時,陸弦歌早已回了房間。這邊的動靜,一字不落的落入他耳中。
勾起前塵往事,那排毒時的撕心裂肺,再后來劉太醫(yī)開的藥方,那大碗大碗的往下灌,連眼都不曾眨一下的她,竟是怕喝藥的。
他竟從未發(fā)現(xiàn)她是討厭喝藥的。
思及此,心中隱隱作痛。
楚晚晚正感覺嘴里姜湯辣的難受,一匙蜜餞調(diào)的水喂了進來。令她眉頭舒展了不少。
緊接著,楚臨風又將那碗白粥給楚晚晚喂下。而后,安頓好一切,才將冷掉的飯菜端回自己房中慢慢吃起來。
陸弦歌的房間恰巧在楚晚晚的旁邊。二人只隔一層木板。他能聽到隔壁她因發(fā)燒而變得微微急促的呼吸。
陸弦歌正心中煩悶,房門就被敲響。
“客官,您的信件?!?p> 陸弦歌輕拆信封,落出一朵茉莉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