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作妖二嬸
李氏協(xié)著楚凝玉回了東院。楚霖與楚臨川見母女二人似有話說，便各自休息。
南院花廳，一眾下人將席面撤下。譚嬤嬤又命廚房做些小菜。
東院這頭。李氏于楚凝玉的閨房內(nèi)，握著楚凝玉的手。眼里藏不住的驕傲。
疼愛的說道：“王爺昨日才回府，你不該今日便回將軍府，因多陪著王爺才是?！?p> 楚凝玉呼吸一滯，輕聲道：“大伯一家從疆回京，凝玉是侄女……”
李氏拉下臉道：“侄女！他當(dāng)你是侄女，如今你是那燁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是天家的人，竟對你當(dāng)眾詰責(zé)。凝玉，你也是，那丫頭的事本就與你無關(guān)，你又何須向你大伯請罪？”
楚凝玉溫婉的眼神中透著詫異，今日母親所說的話，與往日所教的，大相徑庭。
李氏也是京都名門望族之后，只可惜到她父親那一代就漸漸落敗，兄弟是個(gè)不爭氣的。如今她在楚家的地位岌岌可危，若不是楚霖官位略高于楚靂，這將軍府的掌家之位，恐怕就要落到三房都氏的手里。
還好眼下，女兒攀得高枝，成了燁王陸弦歌的掌中嬌。她在楚家的頭便能抬得高些。
想到此處，李氏滿眼疼愛的問道：“玉兒，王爺昨日歸來，可曾在你那兒歇下？”
楚凝玉臉上浮現(xiàn)緋紅，眼里卻透著失落：“母親……王爺連日趕路辛苦，且昨夜剛回府便回書房擬折子，并未在女兒房中歇下?！?p> 李氏滿臉失落，這種失落感似乎傳染到了楚凝玉的身上。李氏見此，忙安慰道：“無礙無礙，聽你父親說最近要成立皇家軍械所，果斷時(shí)間，王爺便閑下來了。到那時(shí)，還怕王爺沒時(shí)間么？”
說罷，楚凝玉臉上的陰霾似乎褪去了不少。
李氏又拉著楚凝玉說了些體己話，讓楚凝玉多接觸陸弦歌，往攬?jiān)碌钏蜏悺?p> 而后又盯著楚凝玉的衣著打扮，交代了什么。楚凝玉羞紅了臉有些遲疑應(yīng)聲。
楚凝玉本想陪母親多呆一晚，可李氏卻催著她回了燁王府。
楚凝玉想起母親交代的種種，也無心就在娘家，在出嫁前的閨房與母親說完話，便回了燁王府。
楚凝玉回府，并未回自己的霜華苑，繞過院子，到了攬?jiān)碌睢Ｒ娎镱^的燈還亮著。
楚凝玉鼓起勇氣踏進(jìn)攬?jiān)碌?。陳巡似是剛接了陸弦歌命令，正往外頭走。
迎面碰上楚凝玉，先是一愣，而后恭敬道：“側(cè)妃娘娘?！?p> 楚凝玉臉上掛著溫婉的笑：“陳侍衛(wèi)，王爺可在里頭。”
陳巡道：“在的?！?p> 楚凝玉道了謝，不等陳巡回答便往里走去。
書房，陸弦歌還在處理卷宗。
楚凝玉輕輕扣了扣門。
“進(jìn)?！?p> “王爺，是妾身?！?p> 陸弦歌將視線從卷宗中抽出來，起身，有些驚訝道：“凝玉，你不是回將軍府了嗎？怎么這么快便回來了?！?p> 楚凝玉瞬間微微抽泣起來。
陸弦歌忙上前問道：“這是怎么了？緣何還哭上了？”
見陸弦歌眼神中的關(guān)切，楚凝玉更是悲從中來。直接撲進(jìn)陸弦歌懷里。
陸弦歌沒由來得僵直了身體。欲扶上眼前啜泣不止的人的肩。
可抬起手僵在半空中，而后輕輕垂下。
輕聲道：“發(fā)生了何事？”
楚凝玉將家宴上發(fā)生的一切如實(shí)相告。
陸弦歌微微嘆氣，安慰道：“是本王的錯，應(yīng)陪著你一起回將軍府才是，連歸寧都是你一人?！?p> 楚凝玉動情道：“王爺公務(wù)繁忙，妾身不怪王爺?！?p> 陸弦歌見狀，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早些回霜華苑，休息吧?！?p> 楚凝玉心下刺痛，她都表現(xiàn)的如此明顯，王爺依舊不愿讓她留宿攬?jiān)碌睢?p> 而陸弦歌北上期間，攬?jiān)碌畲箝T緊縮，她從未得以窺見。而方才說起將軍府的宴席。
王爺竟未想起她晚間還未進(jìn)食。心中不免一陣刺痛。
決定再爭取能留在攬?jiān)碌睢?p> 環(huán)上陸弦歌的腰間，柔情似水，眉目傳情“王爺此去月余，難道就不想念妾身，可是西北兵荒馬亂，王爺未曾收妾身的家書。”
陸弦歌如鯁在喉：“本王……”
起初他是未曾收到的，可后來，收到的那封，想著日后再回。最后卻不了了之。
楚凝玉緊貼著陸弦歌，柔柔說道：“王爺，妾身伺候您休息?！闭f些便要去解陸弦歌的衣襟。
陸弦歌驚于楚凝玉的主動。在他映像中，她是矜持高貴的溫婉女子，宛若高嶺之花。而現(xiàn)下，她在……
他不得已，握住楚凝玉的手，神色復(fù)雜，“凝玉，本王還有許多卷宗要查，你先歇下。咱們…………來日方長。”
話已至此，楚凝玉也不敢再賴在他身邊。福了福身“妾身告退。”
出了攬?jiān)碌?，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方才，是她豁出一張去，能做的最大限度?？赏鯛?shù)姆磻?yīng)叫她心碎一地。
母親的叮嚀還在耳畔回響。粉拳緊握，眼神飄向?qū)γ娴脑缫岩臑槠降氐耐√m苑，生出一種與李氏那般的幽怨和恨意。
她凄然一笑：“姐姐真是死也不肯放過王爺?！?p> 決絕的回了霜華苑，陪嫁丫頭露種為她準(zhǔn)備好一切。
原先的體貼入微，如今成了一種諷刺。
楚凝玉有些嘲諷道：“你是料定我會被王爺趕回霜華苑，所以為我準(zhǔn)備的小食？”
露種哪里見過自家小姐如今這副模樣，生出恐懼，慌忙跪下道：“側(cè)妃明鑒，奴婢是見晚間家宴，側(cè)妃娘娘點(diǎn)滴未進(jìn)，娘娘身子弱，所以才私自準(zhǔn)備的。奴婢沒有那種意思。”
覺察到自己失態(tài)。斂了神色，恢復(fù)了往日那種平易近人的模樣，柔聲道：“是本妃錯怪你了?！?p> 露種惶恐道：“側(cè)妃娘娘言重了，沒有的事?！?p> 楚凝玉坐到桌前，象征性的吃了些，而后在丫鬟的伺候下歇下了。
攬?jiān)碌畹臅繜粢恢绷林?，楚家南院亦如是，譚嬤嬤命人送來吃食，楚蕭父子三人吃的不亦樂乎，時(shí)不時(shí)傳出一陣笑聲，仿佛之前的家宴中無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