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束縛
大太監(jiān)又換了盞子:“如此,是人是鬼,陛下看得更清楚不是?!?p> 陸弦樂灌了一口王德遞過來的茶水,氣消了不少。
王德接著道:“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也是陛下的百姓,包括穆姑娘。”
個中深意,不言而喻。
陸弦樂眼眸一轉(zhuǎn),道:“去,將玉肌凝膚膏取幾盒,送到麓園,就說是兌現(xiàn)之前的承諾。”
王德會心一笑:“奴才遵旨。”
說罷退了出去,陸弦樂沙彌著下頜。楚晚晚的一顰一笑閃現(xiàn)在他腦海里。
王德出現(xiàn)在麓園已經(jīng)是晚上。
楚晚晚恭敬收下賞賜。
“有勞公公專程跑一趟,就當(dāng)是請公公吃茶了?!比艘粋€上好的和田玉手鐲到王德手里。
“喲,穆姑娘,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楚晚晚硬塞過去:“公公您是長輩,怎會使不得,您就收下?!?p> 王德盛情難卻,笑瞇瞇看著楚晚晚道:“那就多謝穆姑娘了,您呀,是個有福之人,恩寵,還在后頭呢,那老奴就告辭了?!?p> “陳伯,替我送公公?!?p> “哎!好?!?p> 燁王府,攬?jiān)碌睢?p> “主子,這就是今日麓園和將軍府的情況。”
陸弦歌臉色陰沉,陳巡不知道要不要說另一件事。
“主子,還有一件事,屬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陸弦歌皺眉,語氣不善:“有話快說,扭扭捏捏做甚?!?p> 陳巡急聲開口:“陛下差人給穆姑娘送玉肌凝膚膏了。”
“知道了,退下吧?!?p> 陳巡心中有無數(shù)個問題,諸如為何要他觀察穆姑娘之類的,可他不敢問。
主子的神色像是要吃人。
攬?jiān)碌睢?p> 陸弦歌隨意抽出一本書,準(zhǔn)備看
………
《沂安美男風(fēng)月錄》
陸弦歌滿臉黑線,這書不是楚晚晚在汀蘭苑看的那本?
何時到了自己的書架上?
靜下心來想起是自己撕了一本,這本剩下了,不知名的某一次沒收過來的。
尤記當(dāng)初,自己剛看到楚晚晚在看這兩本書時他的反映。
想得出神,以至于楚凝玉敲門他也沒有聽到。
楚凝玉端著湯,走近。
原想著陸弦歌應(yīng)當(dāng)是看書看的入神。不成想竟是這種書。
楚凝玉一臉?gòu)尚叩溃骸版砭共恢鯛斶€喜歡看這類書籍?!?p> ……
回過神的陸弦歌神色有些不自然:“凝玉,是你啊。方才本王……
在想事情?!?p> 說著將書擱在架上。
“王爺,妾身燉了盅湯,近來王爺在軍械所辛苦了,應(yīng)注意身體才是。”
陸弦歌端起湯道:“你有心了?!?p> “妾身該做的?!?p> 楚凝玉一臉癡情得看著陸弦歌將湯喝下。
見她在盯著自己,陸弦歌一笑:“凝玉,是我臉上有什么嗎?”
楚凝玉紅了臉:“沒有……
”
陸弦歌放下湯盅?!澳瘢股盍?,早些回去休息吧。”
楚凝玉鼓足了勇氣,從背后環(huán)上陸弦歌的腰:“王爺,讓妾身伺候你歇息吧。”
陸弦歌身體僵住。就那樣僵持了片刻。
陸弦歌嘆氣:“凝玉,你姐姐走了不到四個月,我們………”
楚凝玉轉(zhuǎn)到陸弦歌身前,泫然欲泣:“王爺,您是不是愛上姐姐了,您以前從來不會拒絕凝玉的,可自從凝玉進(jìn)了門,您從未與凝玉親近過?!?p> 說著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陸弦歌心中內(nèi)疚,可除了內(nèi)疚他再也找不出對她任何感覺。
“凝玉,本王…………”
“王爺不必再說,妾身明白了?!?p> 放開陸弦樂,楚凝玉奪門而出。
他一直逃避這個問題,如今暴露在了陽光下,赤裸裸得擺在了楚凝玉的眼前。
可如今,他們卻是同處一屋檐,外人眼里,他們是夫妻。
楚凝玉臉上掛著淚水,一路跑回霜華苑。
露種看自家側(cè)妃高興的出門,眼下卻受了這般委屈,忙上前去詢問:“側(cè)妃,您這是怎么了,不要嚇奴婢?!?p> 啪。一巴掌落在露種的臉上。
她的那聲側(cè)妃刺痛了楚凝玉。
更震驚的是露種,她不敢相信,一直溫柔嫻靜,即使對下人也是十分寬容的小姐,竟會打自己的巴掌。
楚凝玉那種柔柔弱弱的模樣已經(jīng)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幽怨,眼眶猩紅。
淚水不住的往外涌,揪著露種的領(lǐng)子:“她楚晚晚已經(jīng)死了,憑什么和我爭,我才是燁王妃,聽到?jīng)]有?”
露種早已被嚇得發(fā)懵訥訥答道:“是,王……王妃?!?p> 楚凝玉凄然一笑:“伺候本妃就寢。”
陸弦歌敲響霜華苑門的時候,楚凝玉已經(jīng)歇下了。開門的是露種。
“側(cè)妃娘娘如何了?!?p> “回稟王爺,側(cè)妃睡下了?!?p> “她今晚,可是傷心了?”
露種瞌睡全被嚇醒,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回答。
陸弦歌了然,揮手道,“罷了,下去吧?!?p> 輕推房門。朝著楚凝玉的臥榻走去。
案上的安神香燃得正濃。
帳里的人動了動。
陸弦歌輕挑紗帳,試探性詢問:“凝玉,睡了嗎?”
“你…………”
映入眼簾的是裸著的楚凝玉,嫩白的手臂搭在被子上,而胸前的大片風(fēng)光露了出來。
陸弦歌有些手忙腳亂的放下簾子。
正欲離開。
“王爺…………是您嗎?”
“咳咳……是本王?!?p> “那個凝玉,你若是困,就睡吧,本王只是過來看看你,怕你傷心過度?!?p> “王爺,您近些,凝玉有話跟您說?!?p> 陸弦歌湊近了一些,眼睛卻未看向帳內(nèi)。
“你說吧,凝玉,本王聽著?!?p> 楚凝玉見陸弦歌連看都不愿再看自己。
泫然道:“王爺,你我二人是夫妻,王爺既是來看凝玉,卻還要這般避諱嗎?”
“既如此,王爺還是請回吧。”
說著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陸弦歌此刻大約后悔到霜華苑來,并且再一次讓楚凝玉落淚。
扯了扯讓自己悶的慌的衣襟,無奈道:“你好生休息?!?p> 只身回?cái)堅(jiān)碌睢?p> 他很清楚,自己的的確確對楚晚晚動了情。
如今這是發(fā)了瘋,原想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
可得知楚晚晚還活著的那一瞬間,他的情感沖破了一切理智的束縛,當(dāng)他決定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開始,他就注定要對不起楚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