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芽芽,正站在一頭巨蟒的頭頂,向她熱烈地打著招呼,嘴上還在吱吱呀呀地說著那些她聽不懂的話,而巨蟒居然沒有吞了他當早飯,還任他踩在頭頂……
這場面太詭異,沐顏只想昏死過去一了百了,說不定醒來就已經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了,多么美好。
等等,她的眼神從恐懼轉為驚悚,又轉至詭異,繼而是驚喜,所以,芽芽肆意地踩在腳下的巨蟒該不會是……蝰叔?
這個認知讓沐顏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即視感,但她依舊邁不開向前的步子。
這張開的血盆大口好似能夠隨時將她撕成碎片,熟歸熟,還是自己的狗命要緊啊。
倏地,不知從哪個角落忽然竄出一條通體赤紅的小蛇,如箭一般朝著她的面門呼嘯而來,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
一切發(fā)生地太突然,饒是近在咫尺的蝰山大蟒也來不及阻止。
眼看就要撞到沐顏的臉上了,她慌亂地抬起手肘擋住臉頰,復又緊閉上自己的眼睛,等待著重創(chuàng)的到來。
卻是在近尺余的位置,赤紅小蛇被一道藍光彈了出去,一記撞在了周圍的石壁上,隨即幻化成一個妖嬈的身影滾到了地上,周圍立刻又有幾條蛇影幻化成了人形去攙扶躺在地上的身影。
嘶嘶嘶!
蝰山大蟒狂吐著猩紅的蛇信子朝著地上的幾條人影而去,尖銳的帶著鐮狀的尖刺蟒尾憤怒地一掃,頓時將來不及躲藏的眾人掃傷在地。
意料中的疼痛遲遲沒來,沐顏便是親眼看到了蝰山的勇猛……和殘忍。
眼見著被掃到的一干人等身體各處都溢出了血漬,她也有些不忍。
那一記掃尾是真疼!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說的大概就是她了。
群蛇見同伴受傷,又無法攻擊陣中唯一的人類,紛紛吐著信子向蝰山大蟒發(fā)起第二輪攻擊。
一時間毒液四濺,滴在周遭的植株上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看得沐顏心驚膽戰(zhàn)。
這玩意兒要是她碰到那么一二滴,不曉得會不會就地化為一灘血水呢。
蝰山大蟒雖然厲害,也架不住群蛇的數量如此之多,鋪天蓋地地涌向他,縱是蟒尾再厲害,也總有不怕死的小蛇前赴后繼。
他也是惱了,原本僅是支起頭部便可俯視群蛇,現下卻是已經直起近乎一半的身體,高大巋然的身影傲然肅立在群蛇之中,甚有一派蟒中之王的風范。
雙方打得不分伯仲,沐顏卻是眼尖地發(fā)現了暗處角落正在集結的蛇陣。
她雖然看不懂這個陣法,但要說其他都在車輪戰(zhàn)似地攻擊蝰叔的蟒身,那群聚在角落的總不是在聚眾下注誰會贏吧?
只見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聚眾的蛇群忽然散開,呈扇形分布在了周圍各處,又與沒有參加“聚眾會議”的蛇群形成了縱橫交錯的布局。
一時間,整個結界內竟沒有了多余的立足之地,把蝰山大蟒也是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
“蝰叔,小心!”
她也顧不得自己喊的,那些在藍色透明結界外的人能不能聽見,兀自手舞足蹈地提醒蝰山注意蛇陣的變化動向。
畢竟,她從剛才就發(fā)現了自己所在的藍色光環(huán)竟然不知不覺間升高了,她的視野也變成了俯視蛇陣,往高處仰視還能看到芽芽露出來的兩只可愛的頭角。
她的困惑也隨之解開。
原來沒有達到一定的高度,他們是很難發(fā)現芽芽的存在,難怪只會一直攻擊蝰山大蟒這條龐然大物。
只是她不曾想到,她的話音剛落,便是引起了結界內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還在輪番上陣的蛇群不僅立刻停止了攻擊,甚至開始倉皇倒退,紛紛躲進了一條碗口粗細的紅尾白頭蚺的側后方。
紅尾白頭蚺直豎起了自己的身形,逐漸幻化成一個濃妝艷抹的姑娘,嬌滴滴的聲音聽得沐顏立刻想要渾身哆嗦暖和一下自己。
“原來是蝰山大人,真是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吶!還望蝰山大人莫要怪罪才好?!?p> 說罷,姑娘便單膝跪了下去,也絲毫不畏懼地面上腐蝕的毒液仍未干涸。
嗲!太嗲了!這哪是一般男人所能承受的?
姑娘的身后也陸續(xù)有蛇蟒幻化出了人形,沐顏只一眼便瞧見了被蝰山打傷的另一個姑娘。
眼看群蛇似乎唯紅衣女子馬首是瞻,不再有攻擊的意思,蝰山也幻化成了本來的模樣,只是肩頭多了一尾纏繞的龍魂寶寶。
沐顏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對把變身當戲法玩的主仆,不會憐香惜玉的鋼鐵直男蝰山大叔,搭配萌寵造型的芽芽,這個視覺沖擊快閃瞎了她的眼睛。
從紅衣女子發(fā)呆的表情中,沐顏讀到了和她一樣的驚訝,區(qū)別大概只在于她知道那是芽芽,而他們看到的可能是真龍魂了。
“這是……”嗲氣的聲線中參雜著喜悅,在接觸到蝰山充滿怒意的眼神時,又重新低下了頭。
“柳飄絮,為何闖我李公府結界?”蝰山隱忍著怒意問道。
“大人誤會!”被喚柳飄絮的紅衣女子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將頭低得更低了些,“此番乃是奉命前來查探李公府內是否有少主要尋得之人,并無冒犯李公府之意,更是不知會被此陣法所困、所以……”
蝰山聞言冷笑,打斷了她,“尋人需要傾巢出動?柳家倒是看得起李公府?!?p> 柳飄絮的臉色白了幾分,求助著看向仍懸在半空結界的沐顏。
柳飄絮能確定,這便是少主要找的金瞳女子,而此時能平息蝰山怒火的,估計也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