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賭徒,這是我來到澳門的第三天。
在這三天的時間里,我的身家由最初的2000萬人民幣,變成了現(xiàn)在的2000港幣,我所在的位置也從最開始的貴賓廳,到了后來的普通廳,再到了現(xiàn)在的地下B1層。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有過輝煌的時刻,那時,我的身家一度達到了夸張的8000萬港幣,只不過在那個輝煌的高光時刻,我沒有立刻收手。
至于我那時為什么沒有收手,現(xiàn)在想來也許是我被當(dāng)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自我信心膨脹到了已經(jīng)目中無人的地步;也許是我自以為那時正是自己氣運最佳的時刻,完全可以憑借那時的好運,繼續(xù)搏殺,再創(chuàng)輝煌。
總之,我沒有收手。
后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好運氣都被用光了,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我開始了十連輸?shù)木置妗?p> 十連輸之后,我的身家也從8000萬港幣一路掉回了2000萬港幣,并以此結(jié)束了我在澳門第一天的賭徒生涯。
回到了酒店的床上,我開始了深刻的反思。
我在反思自己為什么沒有在8000萬的時候收手,在反思為什么在那之后會出現(xiàn)十連輸?shù)那闆r。
最終,我得出了一個初步的結(jié)論,就是我很可能是被賭場給針對了。
對于這樣的一個結(jié)論,我有些氣餒,但好在此刻我的身上依然有2000萬港幣的本錢,拋去人民幣與港幣之間的匯率差,我在澳門的第一天相當(dāng)于沒輸也沒贏。
我考慮到自己很可能被第一天的賭場給針對了,所以第二天的時候,我就換了一家,來到了離第一家不遠的金河娛樂,在這里開始我第二天的賭徒生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好運都在第一天給用光了,在金河娛樂這里,我并沒有再現(xiàn)第一天的輝煌,我的身家最高時也只是3000萬港幣左右。
賭徒,都是沒有記性的。
我在3000萬高點本可以收手的時刻,再一次沒有收手。
最終,在第二天結(jié)束的時候,我的身上就只剩下100萬港幣了。
獨自一人躺在酒店床上的我徹夜難眠,因為我只要一閉眼,就會看到各種各樣的籌碼,看到自己贏時的得意與輸時的落寞。
我知道,自己第一天得出的結(jié)論是錯誤的,是荒謬的,是可笑的。
贏錢、輸錢,與在哪家賭場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人家賭場看到有客人贏錢了,難道就要針對客人下黑手?
我去的可都是正規(guī)的賭場,都是有澳門政府背書的,如果這些賭場會對客人有這種針對性的操作,只要揭發(fā)出去,賭場的名聲可就要臭了,甚至連牌照都要被政府收回。
這樣的一個試錯成本,我認為這些賭場是不會干的,因為極不劃算。
既然輸錢與賭場無關(guān),那就只能從自身找原因了。
經(jīng)過一夜的思索,我認為自己其實是犯了與第一天一樣的錯誤,就是不懂得收手。
但這時讓我收手,讓我不再去賭場,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不到了。
來的時候我身上有2000萬人民幣,現(xiàn)在我的身上只有100萬港幣,就這樣回去,我怎樣跟妻子與家人交代呢?
我不想離開賭桌,因為離開了賭桌,便意味著再也沒有了翻盤的可能,之前輸?shù)舻腻X,只能認栽,再也無法贏回來。
我不甘心,不想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更不想放棄翻盤的機會。
所以,在澳門的第三天,我一大早又來到了第二天的金河娛樂。
我雖然一夜沒有睡著,但在這里,我完全感覺不到困,感覺不到累。
贏錢時的刺激,與輸錢時的打擊,讓我一度忘卻了自己竟然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從早上8點鐘,到晚上8點鐘,12個小時的酣戰(zhàn),讓我身上剩下的100萬港幣最終變成了現(xiàn)在的2000港幣。
這時的我已經(jīng)無法再在貴賓廳下注了,在普通廳也玩不了幾回,身心俱疲的我決定用僅有的2000港幣中的一半,去B1層與機器進行“搏殺”。
與人的交鋒,我輸?shù)靡凰?,希望在與機器交鋒時,我可以轉(zhuǎn)運。
至于剩下的那1000港幣,我決定在離開澳門前,用這些錢好好地吃上一頓,也算是沒有白來這一趟。
我在B1層,找了一臺賠率為“1:1”的電子版百家樂,然后將手中的1000港幣投入了機器之中。
正當(dāng)我準備操作投注的時候,卻見一男二女,三個年輕人來到了我旁邊的一臺機器前。
我之所以會注意到這三個人,主要還是因為這三個人的穿著都很正式,一看就是剛剛出席過什么重要的場合。
好吧!我坦白,剛剛那句其實是我亂猜的。
我注意到三人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其中一個女人的傾城之姿,那個女人真的是太美了,我認為許多女明星與之相比都會黯然失色。
女人穿著一件黑金相間的晚禮服,看上去高貴優(yōu)雅的同時,又是那樣的性感迷人。
那個男人陽光帥氣,很年輕,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看他與女人舉止親昵,不知道兩人是不是情侶。
至于另外一個女人,是一位看上去聰慧伶俐的可愛少女,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小禮服,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那對情侶狀的男女身邊。
那可愛少女一看就還未滿21歲,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進這里來的。
這樣的三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地下B1層,于我而言還是很驚訝的。
我感覺他們應(yīng)該都是有錢人,這從他們的一身穿著,特別是那位美麗得有些過分的女人身上,那些璀璨晶瑩的珠寶首飾就能看出一二。
別的不說,只是女人脖頸處的那條晶瑩項鏈,估計就要千萬起步。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答案很簡單,我就是做這一行生意的。
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女人的那條項鏈價值不菲。
其實稍稍想一想就明白了,能配得上這個女人絕美之姿的首飾,怎么可能是一般貨色。
不過我也有一個疑惑,就是在我的印象中,這樣的人應(yīng)該只會出現(xiàn)在貴賓廳才對,那種地方才是他們這種人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地方。
但現(xiàn)實卻是,他們不但出現(xiàn)在了地下B1層,更是出現(xiàn)在了我這個落寞賭徒的身邊。
接著,我看到女人從她的愛馬仕錢夾中拿了一枚百元籌碼出來,是的,我沒有看錯,就是一枚價值100港幣的籌碼。
然后那個男人好像是也才知道,這里的機器是只收現(xiàn)金,不收籌碼的,于是他就準備去將那枚籌碼換成現(xiàn)金。
很明顯,他們?nèi)硕紱]有帶現(xiàn)金。
也是,在電子支付如此發(fā)達的今天,出門帶一只手機足矣,誰還會沒事在身上帶著現(xiàn)金呢?
答案是:我。
此刻我的身上正好還有1000港幣的現(xiàn)金,本著與人方便,我拿出100港幣遞了過去,換來了那枚百元籌碼。
當(dāng)然,我之所以會這么做,是因為我聽那年輕男人與漂亮女人說話時的口音,偶爾會帶著淡淡的天津味,雖然我還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天津人,但換現(xiàn)金這事于我而言就是舉手之勞,能與人方便也是好的。
我的舉動,得到了年輕男人的正面回應(yīng),更是得到了漂亮女人的一個動人微笑。
對于此刻我這個落寞的賭徒來說,有這些,我知足了。
如果此時的我依然有2000萬在身上,我一定會請他們?nèi)撕壬弦槐?,不為別的,只為這一面之緣。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如果了。
我看著那個男人將100港幣先是投入到機器之中,然后他便指揮漂亮女人開始下注。
我本以為,他們?nèi)藭趲追昼娭畠?nèi),就離開這個他們本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地方,卻沒想到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nèi),我親眼目睹并見證了一系列奇跡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