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從人與非人尚存,過去與未來并未劃清界限的世界流傳下來的古老傳說。
關于禁忌之子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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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你看到的世界越小,就說明它越廣闊。
有理。
正如之后的故事,傳說總是從最初的角落處開始,再緩緩展開畫卷的全部。
不是嗎?
???
“咔咔”“咔咔咔”“咔嚓”
斷裂的聲音,壓彎了最后一根稻草。
這是根浮木,又或是為誰準備的一蓋棺材板?
也罷,無論是什么都沒有救了。
不過是一個被黑暗包裹著,故步自封的孤城。
船上的少年落下心痛的淚。
……很久很久。
光輝之城-鎮(zhèn)魂殿外,進行著一場浩大的儀式。
燃燒著的火把伸入純金的火炬。
“呼呼”,亮起來了。
風拂過,這宛若生命一般鮮活跳動的火焰。
微小的火星飛濺著。
這是繼千百年以來,于榮光紀元之后又一次盛大無比的送行。
難以計數(shù)的火把終于再次點亮了光輝之城,第四紀的老一輩幸存者們笑著抹起了眼淚。
大概是被生活麻木,“大人們”的面部呆滯,他們依舊茫然著。
少男少女的眼中只有閃閃的光亮,相信他們一生也忘不了這樣美好的畫面。
也許從他們記事時起,就沒有過目睹過這一刻,邪神的子??們會如此去害怕、恐懼。
這是座早該屬于衪們的“狩獵場”,降生的溫床,卻硬是撐到了現(xiàn)在。
如此再瞧,這是個多么罕見又和平的一天!
請想象一下,這里的人們一輩子一輩子,都活在怪物的壓迫下。終于有了那么一天,大家為了那么一個人,點亮了早就應該被吞噬殆盡的一切。
長久以來活在黑暗之下,不知道光與熱能夠帶來的美好,光照亮周圍的那一刻起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相信的全部卻不是世界的真實面目。
愿來夜晚可以這么溫暖,這么動人;原來我竟如此堅定的愛著這個世界!
這豈不是廢話?
世界當然要是美好的。
瞧清過去的自己是活得那么的窩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什么樣的表情大概都會被允許擁有吧。
而今天的一切,都只為一個人,不過也許也是因為他再也回不來了。
人們總是這樣,當最后意識到的時候,早就晚了。
為了了解“豪華”葬禮的大致起因,就讓我們把時間線拉回前幾日。
三日前,光輝之城執(zhí)政廳。
“城主大人,您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皮埃爾·休斯頓,在老朋友的不理不睬中也漸漸失去了冷靜。
但先天的教養(yǎng)讓他的話語依舊顯得彬彬有禮。
“現(xiàn)在的光輝之城根本經(jīng)不起這樣劇烈的消耗,即便是凡金斯那樣偉大的人也不行;為了悼念他照亮光輝之城周圍七百里,多出的消耗我們根本承受不起,集中精力面對下一次黑潮的出現(xiàn),才是重中之重?!?p> 面對忠心耿耿的老朋友的質問,老城主卻依然倚在執(zhí)政廳的窗邊,靜望著遠處不斷擴張的渾黑與墨綠,自言自語。
“光輝之城,哼哼……狗屁!”老城主突然怒不可謁。
“這座城池已經(jīng)失去千百年的光明了,沒有一個人能夠堅定地認為這座千瘡百孔的城市還能在這場屬于邪神們的狂歡中幸免?!?p> “沒有人,是沒有人的?!?p> “不知道是那位袓宗起的爛名字。什么光輝之城,起個名字你就有希望之光了?”老城主繼續(xù)發(fā)著牢騷,聽眾只有一位老朋友,和自己這個不堪的老混蛋。
誰都不會出口勸阻,這不過是一個老人家的常年積怨而已。
他需要發(fā)泄。
“明明只有一個人敢站起來反抗,明明只有一個,你怎么敢說這是眾望所歸?”
“只有在菲奧萊·威廉·凡金斯不顧一切站出來后,一切才些許有了好轉的跡象?!?p> “隨后站起的是他背后的整個家族,再后是所有不甘屈服的人?!?p> 老城主似乎回憶起了過去,笑的很懷念,很傷感。
烈陽之主一定還存在著,不然怎會有這樣的奇跡出現(xiàn)。老城主繼而又贊嘆起來。
太陽的火種不可能熄滅,光輝之城的歷史也永遠不能被混沌抹去,曾經(jīng)的光和秩序一定還會重新出現(xiàn)。
一定會的。
但總需要有許多承接新火種的人,不是嗎?
老城主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擔,他當然知道,比誰都更加清楚。
但是不去為這樣的人的離去而表示尊重,真的可以嗎?
資源,視野,希望。什么時候這些東西人們曾停止過渴求?
老城主調整好情緒,笑著開口。
“老朋友啊,你也真是愚了。失去希望,你覺得大家還會有活下去的動力嗎?”
“茍延殘喘罷了?!?p> 渾濁的昏花老眼也總會有看清??的那一剎那。
老城主挺直了腰背,轉過身,用他蒼老的臉,微笑著看著老管家休斯頓,這張同樣為光輝之城操勞了一切的可悲老臉。
“該是我們添柴的時候了!”
老管家感覺被一雙沉重無比的手拍了拍,雙膝頓時也沉重了起來。
時間線復位。
現(xiàn)如今,凡金斯先生的葬禮還在繼續(xù)進行著。圍觀的人大多側著臉,抹著淚,表情極為悲痛,就像離去的是他們的子女一般。
盡管大家都不知他真實的身份,但大家都為這位和善中年人的離去而感到傷悲,在場的許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即便如此,送行隊的腳步也絲毫沒有慢下。
沉重的漆黑棺木上,刻畫著晦澀難懂的金色楔形文字,人耳難辨的細微撞擊聲不間斷的持續(xù)著。
送行的隊伍似乎察覺到了內里的異樣。幾個人目不轉睛地緊盯著棺材板上忽明忽暗,如同隨時要脫落般的字體,緊張地向隨行的長老描述著什么。
要說原因,大概是有的,但一定不是因為棺材板中傳出的細微撞擊聲,對大家來說這不過是家常便飯。
荒人化罷了。
但如果僅僅如此就好了。
因為棺材底下荒人化的是光輝之城的最強者與英雄,他的傳說哪位戰(zhàn)士不曾知曉。
曾經(jīng)的他越強大,越有威望,荒人化之后的他就會愈加可怕。
并且距離那座熾金色的輝煌大殿越近,“他”發(fā)出的撞擊聲就越響越劇烈,似乎預感到什么的到來。
逃脫的預兆。
而就在此時,鎮(zhèn)魂殿殿門大開,向外傳出無窮無盡的聲浪。
仔細聽來,那正是古老的四神大陸歌謠。
戰(zhàn)士們下意識地拋卻了恐懼,挺直身板;聆聽著古老的歌謠,緩緩向鎮(zhèn)魂殿前行。
“聽,那是從云端最高處傳來的歌聲。
訴說著云上之城的輝煌。
聽,那是從地底最深處傳來的哀嚎。
啊,勇士的心殤?!?p> 充斥著感情的歌聲似乎將聽過的人們帶入了一個神明視角中的世界。
四神之歌依舊回響著。
「曾有一處地方,
光與影相互碰撞,
冰與火融于傳說,
混亂與秩序構筑世界,
生命與死亡貫通現(xiàn)實,
輪回往復,輪回往復?!?p> 「時間的齒輪稍然轉動,
永恒的冰封也無法阻擋。
你可見這亙古不變的秩序,
又或是那奔騰律動的力量?」
「大海是生命之搖籃,
是靈魂的歸宿。
懸空城是夢想的終點,
是開始的希望。
自然之力平衡世間萬物。
終點的終點,是開始的開始。
三葉草是誠實希望與愛,
五葉草是虛假絕望與空。
傳說中的四葉草,繼承著幸運,
播撒向遠方。
快樂環(huán)繞!」
短暫的停頓后,樂手們切換了樂器,古舊的獸人骨樂器配合以罕見的半獸人神官為中心吟唱。
「聽得見嗎?聽得見嗎?
古老的號角響徹長空,
不屈的鼓聲震撼天地。
沸騰的獸血是永不磨滅的信念。
鋼鐵澆鑄的身軀中,
也總潛藏著那柔軟的心靈?!?p> 「相同的色彩映入眼簾,
卻呼出了不同色的氣息。
異界的靈魂竟也是同樣的心。
大地與天空因何而分離?
為什么?為什么!
種族間的紛爭與嘲笑。
戰(zhàn)爭不會因誰的努力而停止。
世界與世界,
有溫暖的地方就有殘酷。
愛在何方?愛在何方?
終有一天,光貫穿世界。
褪卻仇恨。
終有一天,暗籠罩世界。
撫平悲傷?!?p> “心生蕩漾,救贖應在何方?”
穿梭在古老的歌謠之中,隊伍不知不覺間將要進入殿內。
圍觀者們卻并未有離去的意思,于殿外靜靜的等候著,這大概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而在古老的歌謠結束之后,接踵而來的卻是隨行神官們凝重無比的低沉誦念。
“罪業(yè)乃靈魂之枷鎖,
天國乃亡者之歸宿。”
“混沌之門的偉大看守者,
菲奧萊·威廉·凡金斯,
他的不朽功績必將被永恒的烈陽之主銘記于心?!?p> 隊前的祭司重叩七下金色神杖,燦金的圓環(huán)碰撞,叮叮之聲不絕于耳。
下一刻他高聲長吟。
“其靈魂啊,歸于無盡烈陽之輝吧?!?p> “贊美太陽,主里安息?!?p> 歌曲伴隨著莊嚴的鎮(zhèn)魂詞逐漸走向終末。
“咔”,兩位神官關上了殿門,溫暖的光熱襲來。
于送行隊之中,夜麻木的臉不自覺松弛下來。
此處已是鎮(zhèn)魂殿內。
“父親??”他用自己都感到訝異的沙啞嗓音喃喃道。
“夜,別太悲傷了,之后你要面對的才是??”年紀輕輕卻發(fā)量稀少的見習戰(zhàn)士埃吉爾忍不住去安慰他的朋友。
雖說在這座光輝之城里,這個年紀便失去親人是常有的事,但又有誰能夠習慣呢?
“埃吉爾,看點臉色!”面癱臉的隨行戰(zhàn)士長龐克在恰到好處的時機掐斷了埃吉爾的話。
突如其來的喝止聲也讓埃吉爾一個哆嗦,迅速縮回了隊伍中。
“之后要面對的嗎?不說大概我也已經(jīng)猜到一些了……”夜轉頭對著埃吉爾的方向牽強的笑了笑。
「好可怕…這個笑容……」
膽小怕事的埃吉爾縮了縮頭,拉緊了衣服。
“夜,加快點腳步,已經(jīng)快到正殿了。”龐克適時出聲道。
“嗯?!?p> 不愧是光輝之城出了名的時間管理大師,??藸柾低迪螨嬁送鲁隽松囝^,被后者毫無生氣的死魚眼瞪了回去。
片刻的時間便已進入了正殿。
“二十五夜,出列!”大主教慈祥的笑臉,從沒有一次嚴肅成過今天這樣。
這位曾經(jīng)的圣陽教教皇,如今的光輝之城大主教,往昔的威嚴時隔多年再一次出現(xiàn)他老朽的身軀上。
無盡的光輝似乎幻化為紗衣,覆蓋大主教的身軀,光彩奪目。
“您真刺眼?!边@是夜今天第三次開口。簡短的挖苦,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無力發(fā)泄著無處安放的憤恨。
“??”
“咳咳,夜,你知道你說什么嗎?這位可是光輝之城的大主教,趕快道歉??!”埃吉爾不忘輕扯夜的衣角,瘋狂噓聲暗示。(當然,被無視了)
不過,現(xiàn)場的氣氛雖然十分沉重,但似乎并不是因為夜的原因。
曼斯頓費力地抬起不住向下低垂的眼皮,厚唇微微動彈了幾下。
完了??埃吉爾捂上了自己的雙眼。
“抱歉,夜?!?p> 誒誒?誒誒誒!哈?!抱歉?
埃吉爾瞪大了眼,礙于場面嚴肅沒有驚呼出聲。而兩人接下來的對話,更是讓他自覺地乖乖閉嘴退場了。
“夜??你的父親已經(jīng)進入了荒人化的后期,沒有可以挽救的余地了。我們再三尋思,只有你最適合送你父親最后一程?!贝笾鹘痰拖铝祟^。
“果然還是……”埃吉爾和龐克面色凝重,少見的想到了一處。
“轟!”二十五夜感覺自己的后腦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痛擊,虛幻的轟鳴聲清晰可聞。
即使心里早有準備,他還是眼前一黑,雙腿險些站立不穩(wěn)。
在場除了大主教之外的所有人都別過頭,曼斯頓卻抬起了頭,直視著二十五夜。
“我能,選擇拒絕嗎?”夜的話音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唯有至親之人的血脈才可以完全的終結混沌。為了讓凡金斯的靈魂安息,拜托你了??孩子!”大主教的聲音也制不住的顫抖,不知是情緒的激動或是身體不支的原因。
無形的意志壓迫著眾人,也沒有人敢去阻攔,因為大主教的意志往往代表著烈陽之主的意志,那是無可違抗的神之意志。
大家都期待著這個孩子的答復。
夜張開了嘴,像是在牙牙學語。
“我?我不知道……”
全場靜默,如同焚化爐前入地三尺的黝黑大劍,寂靜的吞噬著光芒。
有種叫做宿命的東西正在悄悄蔓延著。
失去烈陽之主庇護的光輝之城,每時每刻都要提防黑夜的來臨,以及緩慢擴張的混沌。
沒有了規(guī)則神祇為這里撐腰,暗處蠢蠢欲動的邪神們便伺機而上,光輝之城正在不斷被衪們蠶食。
這里誕生的每一位戰(zhàn)士,從出生開始就要學習如何對抗邪神的子嗣與非人的怪物。到了年紀要么是草草丟了性命,要不便是在不斷地對抗中被混沌漸漸同化,就像二十五夜的父親一樣;某些邪教也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教徒極力通過儀式等手段去取悅邪神。
孤擲一切,對抗本就不可逆轉的命運,換來之后的茍延殘喘;手刃被混沌同化的至親至愛,并以此為榮譽,在光輝之城似乎成為了家常便飯。
這樣黑暗無光的日子里,不正需要凡金斯這樣的光亮嗎?
今天,大家卻祈求著光的孩子親手終結這一切。
可你讓年僅十四歲的夜,去如何抉擇?
殿內還是異常安靜,只有焚化爐內火焰吞吐的聲音。
“哚,哚,哚?!背翋灥臍夥胀蝗槐粓远ǖ倪~步聲打破。
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那漆黑的足跡,那是火光下的長長黑影。
下決心了嗎?夜。埃吉爾的臉難得正經(jīng)起來。
當年的稚嫩孩童,如今真的長大了。你一定會感到欣慰吧,我的愛徒凡金斯。大主教懷著復雜的心情正視著夜前進的背影。
「戰(zhàn)友……」龐克的表情不知為何有些抑郁。
眾人一齊轉過了頭,背對著夜的身影,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們有資格窺視的了。
二十五夜的心仿佛滴落著血,總是有滴滴答答的聲音回響在耳邊。
他來到了焚化爐邊,緩緩伸出雙手,拔出了劍。
“鏘”,同樣的聲音二十五夜聽過無數(shù)次,但從未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的感覺。
聲音似乎帶著鋒芒,貪婪地撕裂著他的雙手。
這便是光輝之城代代相傳的罪孽嗎?
如果保護重要的事物,需要把自己變成比怪物更怪物的存在,其實放棄掉使命更好吧。夜自嘲著舉起了劍。
即便在如此溫暖的環(huán)境,這柄身長五六尺左右的黝黑大劍也冰涼異常,就如同無時不刻都冷靜非凡的父親。
「這是菲奧萊·威廉·凡金斯,我的父親生前使用的武器,滅魔之劍-赫爾墨斯?!挂乖谛闹锌隙ǖ?。
冰涼的觸感隨著雙手傳入他的大腦,夜清醒了下來。
他的心緒不自覺漂回了以前,熟悉的冰涼觸感讓他想起了父親夏季外出探索時帶回來的奇異冰晶,僅僅他手掌大小的一塊就能讓房間涼爽個好幾天。
他的眼前閃過了教導劍術時的嚴厲父親,曬笑著拍起他背部灰塵時的和藹父親,微笑著幫他抹去眼淚時的溫柔父親。
就算下了決定,真正去行動的時候,怎么可能輕易下得去手?夜強忍著不去回憶。
「嗚嗚嗚嗚……?。。。 ?p> 夜雙膝跪地,喉嚨中發(fā)出的嗚咽聲如同自地獄中擠壓而出。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冷靜下來,放輕松,二十五夜,一定有什么更好的解決方法。夜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混亂。
不能輕易言棄,不是跟母親說好的嗎?
可是怎么可能會有更好的辦法?!
而現(xiàn)在也根本就沒有時間!
父親已經(jīng)快荒人化了,如果不由我來結束??
「夠了!二十五夜?!?p> 「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成長!」
「停止你無用的想象吧?!?p> 夜用力支撐起身子。
蹬蹬蹬!
他埋下頭,仿佛這樣哭泣就不會悲傷,迅速地沖向封印著其父凡金斯的棺木。
揮劍下落的那一刻,卻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讓他想起了早該被遺忘的厭人聲音,那個自說自話的聲音,時?;仨懺谒男闹小?p> 混沌的同化并非沒有消除方法,越強大的人在同化的過程中就會保持越清醒的意識,直到精神逐漸被混沌侵蝕。
成為繼烈陽之主之后新的太陽,衪的力量能夠改變這千百年來永恒不變的宿命!
這可是真正的愚昧之人才會愿意追求的東西。
真是期待啊??
那億萬萬分之一渺茫的可能性。
與其等待著……
“嗞嗞”,毛骨悚然的霍亂雜音響起,蓋過了之后的部分。
“嗞嗞”“嗞嗞”
……別讓他們死了。
相信?!不相信?
“嗞嗞”……總該來試試吧。
同樣的聲音無數(shù)次的回響在夜的心中,陌生的聲音每回響一次,二十五夜心中的方向就愈加迷茫。
“切,自說自話?!?p> 二十五夜鬼神使差的改變了斬擊的方向。
“咔嚓”,棺木被一分為二,一道黑影以非人的速度向外竄出,留下惡魔一般的足跡,那是不斷燃燒著的黑色火焰,不詳?shù)臍庀ⅰ?p> 「今天可真是個鬼上身的好時節(jié)?!?p> 夜不知是在笑,卻還是再笑。
當眾人再度轉過身之后,他們驚呆了。
劍將棺木一分為二,荒人化的凡金斯,跑了,準確的說是被夜放跑了。
“孩子,你!”大主教口中向外噴出一道血箭,蒼老的身軀撲倒在地,不省人事。
殿內的氣氛立刻變得劍拔弩張。
“喂喂…有沒有搞錯二十五夜?我看你是真的瘋了!”埃吉爾拔出腰間的劍,沖向了夜。
“既然犯下如此罪行,即使是戰(zhàn)友的兒子也無法讓我改變自身的立場了。”榮光級的強大斗氣威壓頃刻間覆蓋全場,龐克沒有拔出身后的劍,面癱依舊。
“放棄抵抗吧,孩子。我至少能夠保你一命?!?p> 夜看向了關系要好年齡分層卻極度不搭的兩位摯友,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
“抱歉,但我相信自己沒有選錯道路,我會回來的,以那個‘太陽’的身份?!?p> 也許是成為太陽的那個約定,達到了些許什么與那個聲音的交易的標準。
噩夢開始。
夜能夠感覺到體內深處似有什么在跳動著,奔涌著,狂笑著。
嘶吼著。
足以沖垮一切信仰的難忍沖動。
它從根源深處彌漫至全身。
血液在躁動,靈魂乃至肉體都在顫抖。
一切都顯得混亂又清??。
[這是什么?]我的體內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難以抑制的沖動。夜心底的疑問開始越來越多。
“不過?!?p> “是啊,我能感覺得到?!?p> 「衪在笑?!?p> 「歡迎歡迎,愚鈍不開化之人。」
「為你愚蠢的覺悟,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吧!」
“我要成為太陽!”夜大喊出聲,續(xù)而大笑。
“你在說什么胡話!”埃吉爾向夜揮出了手中的劍。
“給我清醒點!”
夜側身躲過了劍鋒,于長劍在墻壁上擦出亮麗火花的同時,順手抓起了墻壁上的火把。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中,一個銀白色的古老卷軸緩緩展開。
龐克眼瞳一縮,大聲呼道。
“不好,是上古卷軸!估計是凡金斯給他的?!?p> “再見了!我一定會回來,改變這里的一切,改變命運?!?p> “嘶”,是卷軸被撕裂的聲音。
夜的口中響起古老的赫密斯語?!甫力忙?αμετ?δοση?κατε?θυνση?(定向傳送魔法)」
“最大距離,方向西北,穢語之森!”
復雜的銀白色魔法陣在夜的腳下升起,一陣虛幻的光影閃過,二十五夜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這下可真是糟透了,我們還是思考好怎么交差吧?!饼嬁耸栈亓硕窔猓鄲赖淖乖诘?。
“夜他到底……難道是我們轉過頭的短短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埃吉爾覺得自己的心情與表情就像嘴巴里被人硬生生強塞了一坨屎,還心懷感激地咽下。
但他的話語中卻還是透露出對夜的關心。
“凡金斯的家門中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懦夫?”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
這個聲音頓時令埃吉爾脫離了沉思。
“誰他媽說的,給老子站出來!”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現(xiàn)在的埃吉爾暴躁得很,膽小如他,一年里都很少會有幾次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沒有人回答。
現(xiàn)在這么護他,剛才第一個砍二十五夜的難道不是你嗎?開口的那人在心中吐槽道。
“別想太多了,相信夜吧,他一定是有著什么難言之隱,在我的眼里他絕不是這樣的人?!饼嬁穗y得說了幾句公道話。
“不過首先在等他回來之前,先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吧?!?p> “苦也??”埃吉爾的臉皺成了一顆苦瓜,剛才雖說只是裝裝樣子,可接下來的事情可不好收場。
放跑荒人化的親人,況且還是實力異常強大的,這可不是一般的罪狀,是要被視作與邪神叛教徒同等的罪名處理的。
不得不說二十五夜遛的很是及時。
光輝之城西北方,穢語之森。
一陣白光閃動,突然出現(xiàn)的光亮與人影,吸引了穢語之森中的非人存在們,毛骨悚然的混亂低語聲緩緩響徹林間。
少年于此處相遇非凡之存在。
禁忌之子的傳說,于此刻開始!
牛奶與蔓越莓
時隔這么久,終于回來了。之前作品的暫停真的很抱歉,沒有做什么預先的提示。 我是一名初三學生,等到假期結束,距離中考就不遠了。很難說我會定期更新,但我能夠確定我的作品絕不會有水分存在,而暫停作品的更新這件事,以后也不會再出現(xiàn)了。 以前的作品大多都幼稚非常,缺少了時間的磨練與大量的細節(jié)思索,缺點在我看來已經(jīng)不是章節(jié)的修改就可以糾正過去的了,我不想糊涂地寫下去。(總結來說,這些作品我不會再寫了,但世界觀與設定會融入之后的小說中。) 我為準備這一個序章思索了許久,真要細說其實已經(jīng)揣摩了兩三年之久,期間也在努力的改善自己的文字表達方式,當時絲毫沒有打算把它寫出來,也許是因為剛開始寫作一般都要撲街的原因。 不太希望自己的努力被否定的我在猶豫中,還是在今天發(fā)部了這部作品《禁忌之彼端》。 采用的分章手段會有點像日本輕小說,每個章節(jié)的字數(shù)會偏多,之后還會有特別篇的分章,希望大家理解。 以上,牛奶與蔓越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