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梓燁做下了這個決定,今天勢必就要好好玩耍一番,洛將軍還沒走遠,他就帶著幾個武藝高強的小廝去了山神廟,揚言要求神拜佛保佑北寧風調(diào)雨順,他人也不敢多言。
洛錫回來時已是戌時,首先去看了一下父親,得知太子明日要去軍營訓練,著實是吃了一驚。
“回來時聽說太子去了山神廟,今日能否回來都說不準,再者,太子自幼就是在金湯匙里長大的,軍營的訓練太子怕是要受不住?!?p> “你好生伺候著,也不必真動真格,隨他便好?!?p> 洛錫應下,便回了霽月小筑。
第二日太子果然沒有按時起來,洛錫騎著馬在門口等了一刻鐘,見騰陽閣始終沒有亮燈的跡象,洛錫安排副將在騰陽閣門口等著,自己先行出發(fā)了。
太子醒來若是要去,副將就與之結(jié)伴,若是不去,便自己回來復命。
太子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看到日頭正好,確實是生了惰意,只是看到洛錫的副將在門口似是等了多時,又想起昨日的豪言壯語,今日若不去露個臉,好像有損太子的威嚴。
等寧梓燁緊趕慢趕到了軍營,伙房的飯菜準備好了,所有人都在吃飯,自然也沒有人去迎接他。
副將杜建笙正準備去稟告洛錫,卻被寧梓燁攔住了。
“杜副將?!?p> “先別通知洛將軍,你先給我安排一下午膳,用過之后,本太子親自去見洛將軍。”
杜建笙只好先將太子安排在了自己的帳篷里,抓緊去廚房讓廚師做幾個好菜,只是材料有限,做出的菜依舊不合太子胃口。
寧梓燁看見擺在自己桌上的四菜一湯,頓時有些氣惱?;叵肫鹱约簛磉@里許多天,也沒見洛氏父子好好招待過他哪怕一頓,自己在將軍府吃的也盡是些粗茶淡飯。
食不知味,如此乏味!
其實寧梓燁也就在將軍府用過一次早膳,按普通人家來說,將軍府的吃食也算不上簡陋。
太子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最后竟直接將桌子一掀:“洛錫在哪?把他給我找來!”
杜建笙眼皮一跳,往地上一跪。太子等不及:“他在哪?帶我去找他!我堂堂北寧國的太子,日日給我吃這些東西,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嗎?!”
杜建笙急急站起來:“殿下有所不知,軍營環(huán)境比較惡劣,大家都是這樣吃的……”
只一個眼神,杜建笙便焉了聲,為太子指路,心里為洛錫捏了一把冷汗。
寧梓燁氣沖沖地趕到洛錫的帳篷時,洛錫正在吃飯。誰知一進門,竟看到洛錫手里拿著一個窩窩頭,一碗稀飯吃的津津有味。
“少將軍這是什么意思?我大封王朝是沒有錢了嗎?堂堂少帥就吃這個?”
寧梓燁很顯然認為這是在做戲。
洛錫看著手里的午飯有些疑惑:“下官近日胃口不好,吃得清淡……怎么,太子殿下對軍營的飯菜不滿意?”
“豈止是不滿意,是非常不滿意!我國士兵每頓就吃那些,怎么有力氣上陣殺敵!你是不是挪用軍餉了?”
洛錫苦笑:“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相比其他軍隊,我軍士兵一日三餐兩葷三素的伙食得算上等?!?p> “您若是想吃,可以在回城里時找個大酒館好好享用,只是軍營條件簡陋,山珍海味準備起來確實有些掣肘,還望太子殿下見諒。”
寧梓燁語塞,他哪里知道軍營的吃穿用度,奈何人家態(tài)度始終恭恭敬敬有理有據(jù),挑不出錯處,憋得自己一肚子悶火。
他恨恨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來只有他讓別人吃虧,還沒有別人能在他身上占到便宜。
氣呼呼地跑了出去,將杜建笙的帳篷占為己有。他當然知道這邊的一切沒有皇宮里的好,不就是一頓飯嗎?這里吃不好,他回城里的時候再吃便好了。
既然想開了也不再糾結(jié),躺在軟榻上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囮囌鸲@的口號聲,太子殿下氣得青筋凸起,今日是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跑到帳外一探究竟。
帳外烈日炎炎,洛錫竟然在帶兵訓練。寧梓燁氣不過,急得要上前理論,卻被侍從攔了下來。
“殿下,不可沖動行事,奴才打聽過了,以往這個時間點他們都在訓練,今日為了等您,還延后了半個時辰……”
寧梓燁尷尬地咳了咳:“怎么沒有人叫我?”
“少將軍見您睡得香,讓我們別吵您,說等您睡醒了直接過去就行。”
寧梓燁看著洛錫的背影,這洛錫看著呆板,實際上挺會做人。
一想到這,就作勢拍了拍手,自信地走了過去,將手搭在了洛錫的肩膀。
洛錫遠遠就瞧見太子殿下在一旁觀望,在太子殿下靠近時,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一禮:“太子殿下?!?p> 將士們早就聽說太子殿下霸占著杜副將的帳篷在午休,這會兒看見太子殿下真容,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波浪。
聽見洛小將軍拘禮,眾人也跟著拘禮:“太子殿下!”
正在訓練的新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聲音,震耳欲聾,卻大大滿足了寧梓燁的虛榮心。
“大家不必客氣,既然本太子來到軍營訓練,就是要與大家同甘同苦的,不必拘泥身份,以后大家就是戰(zhàn)友,是浴血奮戰(zhàn)的兄弟!”
太子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讓眾將士有些動容,畢竟是太子要與自己認兄弟,這在哪都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只有洛錫在心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太子這脾性,別說當兄弟,就是記得住大家的名字都算厲害了。
說罷,寧梓燁卸掉自己的軟綢,換上了新兵的訓練服,現(xiàn)在軍隊里煞有其事地跟著訓練了。
既然太子態(tài)度這么堅決,洛錫也不多做顧忌,按照正常的流程走。
馬步,軍姿,擒敵,越野……一套還沒完,寧梓燁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隨行的小廝將營帳內(nèi)的板凳端來,放在他們旁邊。
這讓訓練的士兵看見不好,洛錫就讓他們又去跑五公里,自己也跟著跑。
太子自然是跟不上了,也不打算跟。
見他們跑得沒了蹤影,自己就回帳篷休息去了。
其實他的體能不錯,只是洛錫的訓練方式絕對魔鬼,非常人能承受。
洛錫帶兵回來沒看見太子,解散了大家一問杜建笙才知道,太子在營帳內(nèi)休息。
正準備差人叫他回將軍府時,太子剛好掐著時間出來。
寧梓燁一出來就看見洛錫背著手站在那里,側(cè)首和旁邊的杜建笙說話。分明是才長跑回來,臉上還有泥土和汗珠,可能是夕陽西下,盔甲加身,洛錫看上去美得不可方物。
他住在京城,長在皇宮,見過無數(shù)美麗又珍貴的尤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