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夫?!?p> 姜延平還沒有看見洛錫,就聽見他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一回頭,就看見對方腳步輕盈地向自己走來。
她從未見過洛錫穿黑色的衣服,沒想到竟格外帥氣。
黑絲繡制的玄紋和山竹讓衣服看起來更有質(zhì)感,也襯得他更加挺拔和白皙。
直到洛錫在自己面前站定,才仿佛回過神來,朝著洛錫作了作揖。
兩人坐定后,洛錫迫不及待地向姜延平詢問,唯恐疫情出現(xiàn)了什么變故。
“姜大夫,您此次前來,不知是否是瘟疫又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姜延平連忙搖搖頭,對自己的來意竟有些難以啟齒。
兩人寒暄了幾句,得知洛錫后日便要啟程上京,還是有些繃不住了。
“洛少將軍,草民此次前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姜大夫請說?!?p> “不知洛少將軍是否還記得,當初您讓我救助承陽百姓時,所做的承諾?!?p> 洛錫這才明白過來:“當然記得,當日我在城郊追上了姜大夫,許諾姜大夫若是愿意救助承陽百姓,有任何要求,只要自己能夠辦到,都會鼎力相幫......如此看來,姜大夫可是想好了?”
姜延平汗顏:“實不相瞞,承陽瘟疫一事平息之后,皇家賞金百兩,我本不該再如此貪心。只是從小便立志為官,做個能幫助天下人的好大夫......如此一想,若是能進太醫(yī)院,便是死也無憾了?!?p> 洛錫這才明白過來:“姜大夫身懷絕技,本就不該囿于這一畝三分地,倒是我考慮不周了。不如后日我們一同進京,我定當在皇上面前為你進言?!?p>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姜延平總算松了一口氣。
“洛將軍一言九鼎,草民在此先謝過洛將軍了?!?p> 洛將軍留著姜延平用了午飯才讓他離開。
此刻天空陰沉沉的,太陽被厚重的云朵深深掩蓋著,卻利用它的光芒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暈。
只是,云朵再多再厚,也不能將太陽永遠遮蔽了去。
他亦如是。
既然說過要回去,自然會光明正大地回去。
洛錫正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見父親房里的小廝向自己跑了過來。
說是臨行之際,父親找自己有要事相商。
黨洛錫過去時,父親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翻找著什么,看著洛錫過來,支走了身邊人,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手上還拿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洛錫坐在了父親面前,想必也是臨行前的各種囑托。
父親將金禾遞給了洛錫,示意她打開看看。
錦盒里,放著一枚令牌和一封詔書,洛錫拿出來一看,不進大吃一驚。
免死金牌?
“當年隨皇上四處征戰(zhàn),洛氏不少兄弟姐妹都為國捐軀,用命換來了這免死金牌。這是榮譽,也是懸在頭頂?shù)膭?,無人敢冒犯,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個挾天子的名聲......只是如今吾兒只身赴京,希望這東西,能在緊要關頭保你一命?!?p> 洛錫盯著手上的東西,過了半晌,又放了回去。
“父親,這是洛家先輩的榮耀,怎可浪費在我手里?即使死,我也不會讓我們家的名聲受到一絲一毫的玷污?!?p> 洛冰之看著眼前的人,眼睛竟開始變得渾濁。
“爹不在乎那些名聲,只希望你能平安。京城里波云詭譎,各方勢力明爭暗斗,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置身事外。你只要記住,不管你要做什么,爹都支持你,不管發(fā)生什么事,爹都是你的后盾。”
因為相信。
父女倆從來不會說這種煽情的話,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竟惆悵得很。
“爹,放心吧,皇宮再吃人不吐骨頭,也波及不到我,我就是個校尉,平常帶帶兵就回來睡覺,等時機成熟了,我就申請離京,回來陪您?!?p> 皇上將自己調(diào)過去,多半也是為了牽制父親,將洛氏的勢力占為己有。雖說父親和皇帝年輕時交好,但自古以來,沒有幾個皇帝是放心將權利交給自己的屬下的。
什么東西,都要拿在自己手里才踏實。
兩日之后,大家按照原定的計劃在將軍府用過午膳之后就出發(fā)了。
想到路途遙遠,洛錫沒有帶多少東西,輕裝前行,幾人的行李加在一起只用了一輛馬車。
一行八人:洛錫、杜建笙、白竹、姜延平和他的書童,還有三名車夫。
北方天氣寒冷,加上天氣步入凜冬,但由于一路向南,倒不覺得有多冷。
幾人一邊走一邊游玩,只要保證第十日能夠到就行。
大約離京城還有兩百里,一處郊外。
洛錫嫌坐轎子悶得慌,便下了轎攆步行,跟杜建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聲響,空中飄來幾支利箭,在洛錫的瞳孔中不斷放大。
洛錫一個躲閃堪堪擦肩而過,洛錫讓車夫加快速度,只是馬車里坐著好些人,還有身后的行李,即使是再厲害的車夫也不可能快過利箭飛來的速度。
眼前又竄出了一群黑衣人,他們在馬車前站定,目光迅速鎖定了洛錫,直直向她沖來。
洛錫讓車夫們趕緊躲進車里,帶著杜建笙沖進敵軍陣營。
來人顯然不是泛泛之輩,幾個回合下來,能看得出對方也算是佼佼者。
不過洛錫是誰,身經(jīng)百戰(zhàn)久練沙場,這些人在洛錫眼中,甚至都算不上戰(zhàn)士。
杜建笙身為副將也不是白當?shù)?,兩人一頓配合,竟讓對方無法招架。
一炷香的時間,對方已經(jīng)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洛錫上前查看這些人,身上只有各種長期練武的傷痕和老繭,其余什么線索也看不出來。
正當兩人略有失望時,地上尸體的脖子上血管開始呈現(xiàn)黑青色逆流。
杜建笙倒吸了一口冷氣:“蠱人?!”
洛錫趕緊看他的手臂,也是同樣的情況。
洛錫趕忙叫來姜延平,看看此人還有沒有救,然而此人已經(jīng)氣絕。
姜延平也受了驚,從來只在書里聽說過蠱人,沒想到今日真叫他見到了。
蠱人是一種極其兇殘的手段,要豢養(yǎng)蠱人必須是從很小就開始接受訓練。
先要先承受非常人的體能訓練,服用各種補藥,隨著身體強壯起來,就開始服用蠱毒,泡蠱毒水,要為了體內(nèi)的蠱毒能夠更好地適應自己的軀體,平常必須綁在房間里,避免蠱毒受到顛簸。
蠱毒之痛本就難以忍受,蠱人以血養(yǎng)蠱,等到蠱蟲適應,又開始新一輪的蠱毒。
等到蠱蟲長大,蠱人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它的毒,一杯散蠱酒下肚,所有蠱蟲被毒死,排泄出來之后,一個蠱人才算是真正完成。
蠱毒千奇百怪,蠱蟲亦是,不過他們有一個共性,就是死后或者發(fā)病時,身上的血管會開始曲張,呈爆破狀,蠱人生不如死,如同五臟六腑在被啃噬,這就是散蠱酒的威力。
他們的痛,就是蠱蟲被散蠱酒侵蝕時的痛。
烏云閉月
網(wǎng)上資料: 一匹比較好的馬一日大約可以跑500里,刨去行李和載重,估計一日前行300里,也就是150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