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洞窟之中,周元他們與追兵保持著三百丈左右的距離,雙方行進速度都不快。
在這幽暗環(huán)境之中,周元他們有鬼修帶路,自然前行無虞。錦衣衛(wèi)則有五位金丹修士壓陣,又有前后許多火把,自然也沒有阻礙。
走著走著,后面殿后的錦衣衛(wèi)突然聽到了隆隆水聲響起,大驚,以為是哪里設(shè)置機關(guān),如今發(fā)動了,而那些金丹真人的神念早就感應(yīng)到了后面的水勢,馬上示警道:“后面有水流沖過來,小心被沖到,靠墻壁站立。”
前面的南溪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那種特殊的陰氣沖了上來,道:“水勢沖過來了,怎么辦?”
周元問道:“前面有地勢窄一點的地方嗎?將那里擊毀,當(dāng)做臨時堤壩,阻一阻水,那些留著的錦衣衛(wèi)一定會迅速堵住那缺口的?!?p> 南溪道:“前面正好有一個地方地勢極窄,你們都要鉆過去,我們是不是將那里擊毀?!?p> “不慌,先去看看?!?p> 兩人加快腳步,往前行了一里多,終于看到了那狹窄的隘口,三下五除二,兩人都鉆了過去,然后周元拿出那異變的濁酒,又低了十多滴在這隘口之下的洼地中。
然后,兩人又馬不停蹄的往前趕去。
而身后的錦衣衛(wèi)們,經(jīng)歷了一開始的慌亂后,都靠墻而立,彼此手拉手,防止被水沖到。
那水一來,幾個金丹探了探,發(fā)現(xiàn)除了水上有淡淡的陰氣外沒有其它機關(guān),都松了一口氣,其中一個道:“沒事,只有一點陰氣,應(yīng)該是在那洞窟中帶來的?!?p> “諸位,有這個變化說明我們追對了,他們一定通過這條水道逃走的,只要我們追下去,遲早能抓住他們?!?p> “指揮使已經(jīng)下令,追到之后,我們所有人官升一級,擒獲兩人的,官升三級,賞銀元萬塊?!?p> 那些錦衣衛(wèi)一聽,齊聲歡呼,個個干勁更足,追得更急。
又過了大約半刻鐘,那出水的洞口終于被堵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黃山下令,掘地三尺,也要將這里搜索干凈。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個錦衣衛(wèi)突然倒下去,呼呼大睡起來。
眾人嚇了一跳,接著看他只是昏睡,又面面相覷,其他人暗自提高了警惕,黃山親自上前查看他的狀況。
突然,又有幾位錦衣衛(wèi)突然胡言亂語,拔刀就砍,甚至有一位平時不得志的雙眼血紅,將他的上官直接一刀斷首,高呼道:“諸位,我們在外面奔波操勞,他們吃香喝辣,搶奪功勞,這公平嗎?兄弟們,我們一起剁了他們,分了他們的財貨,去太湖中做個散修豈不自在?”
其余人聞言,眼睛也紅了起來,拔刀出手,對著他們就要砍下來。
黃山大怒,這是要公然造反?就要出手鎮(zhèn)壓,這時,錢不二提醒道:“大人小心,這水有古怪,我們先撤出去?!?p> 他話還沒說完,黃山身后已經(jīng)有錦衣衛(wèi)拔刀向他捅去。
不過他身為金丹修士,這種突襲如何能暗算到他,他翻手一掌,就將突襲者拍成了無頭人。
此時,混戰(zhàn)徹底爆發(fā),錦衣衛(wèi)各拔刀劍,互相砍來砍去。
黃山雖然修為高,也不可能應(yīng)付這里的幾十位錦衣衛(wèi)的圍攻,只好帶著還清醒的幾人退出了山洞,留著里面的錦衣衛(wèi)互相廝殺。
他們出來后,錢不二接著道:“大人,趕快通知水道中的人,他們更危險。”
黃山此時才從一系列的變化中反應(yīng)過來,筑基期的錦衣衛(wèi)損失了還能找辦法彌補,如果金丹期的都損失了,那可就是傷筋動骨,這些都是錦衣衛(wèi)中的高層了。
錦衣衛(wèi)當(dāng)然有元神修士,但那都是在京城或者極重要地方坐鎮(zhèn)的,而且也只有四位,除非天大的情況,他們才會出馬。
當(dāng)然,如此情況,他黃山也就只是別人的卒子罷了,所以他這次才沒帶元神真君過來。
這黃山長于皇城深宮,對權(quán)力斗爭是一把手,但是這種突發(fā)情況的處理,卻是極不擅長。
等他好不容易手忙腳亂發(fā)出報警法訊時,已經(jīng)又過去了一刻鐘,水道中那些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大半鉆過了那狹窄得隘口。
接到這法訊的是剛才出聲的那金丹修士,王期,但是他卻沒有出聲示警,而是將法訊收了起來,對著其余幾人道:“那邊的出水堵住了,黃大人讓我們趕快搜索,再耽擱下去,那人恐怕就要逃脫了?!?p> 其他人信以為真,這種事也沒人懷疑,畢竟此刻大家都在一條繩上,難道他還能向那位投降?
他們一個個化作遁光,穿過那隘口,準(zhǔn)備繼續(xù)往前追去。他們決定,要加快速度,利用遁法一起往前探查,反正這一截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厲害的東西。
然而,那王期卻沒有過去,只是站在那隘口之前,臉上掛著詭異的笑。
另幾人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的詭異笑容,頓時覺得不妙起來。
其中一位就喝道:“王期,你怎么不過來?”說著,欲闖過去。
卻見那王期劍光一展,封鎖了這片區(qū)域,笑道:“各位,我奉黃大人之命,在此監(jiān)督爾等,諸位還是去追那妖師吧,我把守此隘口,防止他趁機溜回來?!?p> “一派胡言,將剛才那法訊給我等看看,否則,這窄窄一點石壁可擋不住我們四人?!?p> “朝廷密令,豈可輕易示人,諸位還是努力向前吧,否則,就不要怪俺老王不客氣了?!?p> 這幾位金丹哪里肯信,這家伙不肯前去,必有緣由,如果不弄清楚,他們怎么敢繼續(xù)前進,不是送死嗎?
就在他們繼續(xù)對峙的時刻,那先先進去的錦衣衛(wèi)們臉上慢慢也變了顏色,揚起手中的長刀,齊齊向這幾位金丹砍過來。
不過,這也算不上突襲,幾位金丹早就高度緊張,神念散布,那些錦衣衛(wèi)的動作如何能瞞過他們,只是在這狹窄地域中,法術(shù)往往很難起作用,只能用法寶硬碰硬。
他們一邊應(yīng)付這些錦衣衛(wèi),一邊警惕著對面的王期,幽暗的洞穴中,只有喘息聲、兵刃破空聲、法寶碰撞聲、軀體被擊中的聲音,不片刻,三十多位錦衣衛(wèi)統(tǒng)統(tǒng)被擊斃。
但是這世間一拖延,這四位金丹也覺得錦衣衛(wèi)待他們不公,憑什么這種事就要他們做,一時間,心中雜緒紛陳,念頭翻轉(zhuǎn),再也不愿往前,而是琢磨怎么搶奪更高權(quán)力,爬上更高位置。
于是,這幾位金丹互相看對方也變得可疑起來,各自靠墻倚立,戒備重重,一時僵住了。
周元三人卻不知道這里的變化,也不敢靠近只是往前趕路。
這水路越往前越寬闊,最后竟發(fā)展為一連串高達數(shù)丈大小的一連串溶洞群。
兩人在這幽暗環(huán)境中,很快就喪失了方向、距離、時間等概念,只能讓南溪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也就是到了這溶洞群中,水道中漸漸有了別處匯來的地下水流,讓這路愈發(fā)不好走。
好在兩人修行有了點成就,不至于在這洞穴中滑倒。
又走了一段路,南溪停住了,周元問道:“南溪,前面是什么情況,怎么停了?”
“前面是一個湖泊,我也不知道有多深,可能要看看再過去?!?p> 到了這里,周元也顧不得其他,點燃了火把,好在這里面空氣還是很新鮮的,燃火把沒有窒息的隱患。
周元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前方是一個不知大小、深淺的地下湖,火把的光亮只能照亮方圓幾尺空間,再往前,光線似乎被吸收了一樣。
他正要下水,神魂卻瘋狂地警告起來。
“嗯?”他將腳縮回來,然后就沒事了,仿佛只要他不接觸這水就沒事。
周元皺了皺眉,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根木棍,在水中攪了攪,然后拿出來看,毫無異樣。
他的動作引起了一人一鬼的注意,于紅脂問道:“怎么了?可是有不妥?”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神魂預(yù)警,不能踏進這水中。”
南溪也好奇地飄上前,小心翼翼地飛了幾步,飛到水面之上,道:“沒什么呀,這不好好的?”
“你接近水面試試,小心一點,魂體不要接觸水面?!?p> 南溪聞言,一點一點慢慢降下來,當(dāng)魂體要接近水面時,一種死亡的預(yù)感突如其來的襲上她的心靈,嚇得她下意識地飛了回去,離得遠遠的,問道:“這是什么玩意?我感覺,只要我接觸這水面,會死的非常徹底?!?p> “只要不接觸水面就沒事,看來不是水中有什么猛獸之類的東西,應(yīng)該是這水本身有問題,要么能對付身軀,要么能對付神魂,大概率看,應(yīng)該是對神魂有害?”
周元再道:“我在典籍上看過,天下之水,分為靈水、真水,其中有一種幽冥真水,能化魂魄,泯萬念,連天下間種種鬼煞之氣都能化去,對人身更是如此,恐怕一踏入就魂魄全消了?!?p> “這么一湖真水?”
“怎么可能?應(yīng)該是有一兩滴真水真水混入了湖水中,所以才用樹枝挑起來的水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