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他打算先將陰陽八卦爐煉制出來,這玩意可攻可守,是一件萬能法器,對自己這種窮逼最好不過。
不過當他與于紅脂說起要到蓬萊閣采買那五種靈物時,于紅脂卻道:“天地兩種靈物你不用找了,《太玄經(jīng)》本就是陰陽法則所化,我會給你凝聚純陰純陽二氣,足以取代天地兩種屬性。”
“至于雷、山、澤三種屬性的靈物,就需要自己去買了,去吧,路上小心點,”
周元點點頭,駕駛靈舟就上路了。
一路上,他在想,也不知道最后雁蕩派怎么處置那三個被魔修所殺的弟子?抓住了兇手沒有?會不會牽連到其他人。
一路航行到蓬萊閣,發(fā)現(xiàn)這里的氣氛也有點奇怪,散修們不斷傳音交流,神色不安。
他知道,這恐怕與水府之事有聯(lián)系,不過他問心無愧,也不相信雁蕩派會將那日參與的修士都追殺殆盡,因此,他絲毫不慌。
到得蓬萊閣,這里與他交易的已經(jīng)不是長洛,他已經(jīng)回轉三仙山去了,現(xiàn)在與他對接的是彭明,同樣一位來自三仙山的筑基修士,而且聽說還有點背景。
見到他前來,這位彭明大笑一聲就迎了上來:“李道友這么快又來了,看來你的靈酒銷路好得很哪?!?p> “好個屁,最近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準備試著釀制筑基期靈酒,用筑基期靈米試了好幾次,次次失敗,看來沒有酒方是真不行啊?!?p> “想打造個丹爐,好不容易搞到了禁制,還需要來你這里采購幾件靈物才行?!?p> “李道友年紀輕輕就才華橫溢,這點小挫折算什么?不知這次道友想采購點什么?”
“我要采購雷、山、澤三種屬性的筑基期靈物,用來祭煉我那丹爐,然后再買一點筑基期靈米,再次嘗試釀制筑基期靈酒?!?p> “哦,道友是準備煉制八卦屬性的丹爐?這三樣靈物都有,道友請看?!?p> 說完,彭明手一揮,空氣中頓時浮現(xiàn)文字、虛擬圖像和介紹。
周元看了許久,最后選了一塊雷擊木,一根山魈角,一根蓮藕。
這三樣東西,分別屬于雷、山、澤,每樣都是百余枚三竅符錢,雖然貴了一點,但總算買到了。
另外,他又買了一點筑基期靈米,將自身帶的符錢用的一干二凈。
他總覺得自己像個漏斗,剛存一點錢,就漏出去了,幸虧這個世界沒有花唄,否則他肯定會借錢。
臨走之時,他忽然問道:“彭明道友,我觀這往來的修士神色不安,竊竊私語,是出了什么事嗎?”
彭明頓了一下,嘆道:“前段時間,雁蕩派不是得了太湖水府嗎?此事因此而起?!?p> “水府?雁蕩派不是煉化了水府靈樞嗎?誰還有意見不成?或者是他們在追索那擊殺幾位雁蕩派弟子的魔修?”
“近日又有傳言,當年水君之所以被成祖剿滅,是因為他不但是鮫人一族,參與造化道作亂,更是因為他當年得到了一件通天靈寶,洞庭袍?!?p> “洞庭袍?”
“不錯,此袍傳言是當年妖師所煉,其材料混合了一條鼉龍之皮、浣火紗和一張鮫綃,這都是元神級靈物?!?p> “后來,妖師又往其中煉入了大量的天一真水、一元重水、雷霆真水等種種真水,形成九層真水空間,想要傷到披著洞庭袍的人,就需要全部打破這九層空間?!?p> “后來,妖師飛升,這件法袍給了與他交情極好的鮫人族,經(jīng)過鮫人族幾百年祭煉,那件法寶終于升級到了通天靈寶境界,最后傳到了太湖水君這?!?p> “前段時間,太湖不是出現(xiàn)了天血雨的異象嗎?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一件通天靈寶隕落的異象。但最近有傳言說,那是因為這件靈寶即將出世,將引發(fā)血雨腥風,天地不忍,而降下血雨警示?!?p> 周元還是第一次聽到比秘聞,聽得津津有味,問道:“這件法寶如此厲害,那散修們激動什么?怎么也輪不到我們散修???”
“道友,這可就說不好了,傳言那洞庭袍祭煉的禁制是碧海潮生曲,這是一卷流傳極廣的水系禁制,任何修士只要得到就能輕易祭煉。”
“更何況,這又是一件蘊含諸多真水的防御法寶,這修行界,還從未出現(xiàn)這樣一件至寶,任何人,哪怕是筑基修士得到,都能立于不敗之地,你不心動嗎?”
說不心動就是傻子,但是他有自知之明,這種事決不能沾染,因此,他又與彭明道人說了幾句話就離去了,避之唯恐不及。
待他走后,彭明道人去了蓬萊閣最上層,見了那元復真人,道:“師伯,那傳言越傳越廣,恐怕再過一段時間,那雁蕩派都不能鎮(zhèn)壓局勢了?!?p>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能怎么辦?隨他去吧。尋找造化天君再傳弟子之事有眉目了嗎?”
“沒有,如果真是天君弟子,恐怕在這太湖之中,會如魚得水,有的是辦法潛藏,憑我們,恐怕很難找出來。師叔,真的是天君再傳弟子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伴隨熒惑光華降世,天君不可能再度轉生下界,最可能的是天君化身或者再傳弟子,不然,明廷不可能那么上心。”
“既然這樣,他直接去東海,不論到造化道、我三仙山還是鬼國,都會將他奉若上賓,何必一直窩在這太湖呢?”
“這種人物的心思我如何能知道,不過,此次傳言,恐怕與他相關?!?p> “師叔認為,這傳言是為了逼那位出現(xiàn)?”
“不錯,明廷恐怕沒有耐心玩躲貓貓的游戲了,只要這太湖亂起來,他們就有借口介入,最多,將這里狂轟亂炸,所有地脈全部拔除,就不信那位能躲到哪里去。”
“這?安敢如此?”
“隆慶帝已經(jīng)登基快二十八年了吧,他的時間不多了,再拖兩年,他恐怕就要暴死了,這天下,有機會知道他們?yōu)楹伪┧赖娜耍四俏辉旎雷谥魍?,這位天君再傳弟子就是最后的機會了?!?p> “你說,如果是你,你會不會賭一把?成功了,無人會苛責一位中興之主,失敗了,他馬上就要暴死,最多新君以他的名義發(fā)布一封罪己詔不就完了嗎?”
彭明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其中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也沒想到,為了長生,一國君主能如此喪心病狂。
要知道,這很可能是在自家國土上放一把火,這火燒起來容易,熄下去可就難了,日后,散修與朝廷只會更加仇視。
想到這里,他又問了一個問題:“師叔,為何黃明那些帝王都能在位六十年,有些甚至能修行至金丹之境,而朱明那些帝王,在位不到三十年就會橫死?!?p> “這我哪知道,我知道的話,明廷水軍早就去了三仙山,要將我拘回京師去了?!?p> “不過,我聽幾位真君聊起過,他們懷疑,是煞氣在作祟?!?p> “皇宮之中,真龍氣運所在,怎么會有煞氣?”
“道德經(jīng)有言,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這天下,最難坐的就是那個位子了吧。既然坐了那個位置,煞氣豈能說沒有就沒有?!?p> “以往,這可能只是通過陣法或者法寶煉化,可是紫薇異宿之后,誰告訴朱明皇室該怎么辦了嗎?日日受煞氣侵蝕,最后暴死不在情理之中嗎?”
“我讀史書,以往那些王朝,不是都將煞氣壓制,到了王朝末年才爆發(fā)嗎?”
“這就是當初造化天君的高明之處了,據(jù)真君們觀看典籍推測,當初營造諸天星斗陣和北京城時,天君恐怕就將規(guī)則更改了,將壓抑、鎮(zhèn)壓煞氣改為疏解?!?p> “這樣,一人作孽一人當,后來人不會為前人的罪行擔責。這也是當年即使修士之亂如此惡劣,黃明皇室也沒有失去天下人心,天下能迅速收歸一統(tǒng)?!?p> “只是紫薇異宿太過惡劣,與黃明皇室一體的造化道再也忍受不得,悍然反叛,最后兩敗俱傷?!?p> “紫薇異宿,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道,不過大體應該是成祖與懷玉女主的唯一兒子,明廷太子突然失蹤,懷玉女主暴死,黃明宗室遭到清洗?!?p> “這,成祖已經(jīng)是天下至尊,何必如此。”
“是啊,何必如此,本來明廷上下都以為這是一個完美的過渡,天下由黃明而至朱明,乃至宗室也這樣認為,誰知,最后鬧成了造化道反叛,天下分崩,乃至修行盛世的終結?!?p> “好了,不說這個了,往事已矣,再追尋也沒什么意義,你注意下就行了,我們只要觀望,不會插手?!?p> “當然,如果洞庭袍真的出世,我還是想掙一掙的。”
說完,揮揮手,打發(fā)彭明道人出了閣樓。
走下來的時候,彭明道人還在想,那位帝王如此害怕死亡,為什么還要坐上那個位置?他最后瘋狂的時刻,會做出些什么事來?
就在他這樣想時,嘉興府南,小虞山上,黃山正在給一個人匯報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