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fā)現(xiàn)補習(xí)挺好,周圍幾乎是陌生人,沒有包袱,隨意言語。
學(xué)校里,要好的不過是三個人:蔣聞逸、周嘉佳和趙城西。
大部分時間其實只有我一個人,蔣聞逸雖是我后座,也只是課間聊幾句。我也不叫他“阿蔣”了,這么長時間以來,對他竟有點喘不過氣。
我們的關(guān)系,鐵確實鐵,可是我沒法與他進行心靈之間的溝通,比如我們從來不講秘密,雖然因為我們都懂,所以不打破。
漸漸的,一切仿佛變了樣。
比如趙城西,又比如江才晉。
他們的出現(xiàn),讓我原本生活的狹小空間變得更加擁擠。我身邊的朋友,成績都比我好。我一個500分的渣渣堆在他們中間,多么顯眼,但襯托了金子的閃耀。
分給我的空氣愈來愈少,我嘗試去爭取多一點的氧氣,可他們跑得太快,也太遠了。
星期一的早上,是英語早讀。交好作業(yè)的我在翻找英語書——沒有。我心一沉,沒有?
老師還沒到,我趁亂,趁收作業(yè)的亂——是,我們班收作業(yè)特別繁忙——去別班借。
江才晉很慵懶地把書拿出來,一語不發(fā)。
我震驚,他似乎算好一樣。
回到教室,我翻開書,上面的字跡覺得眼熟,靠近書面仔細分辨——我的書!
什么情況?
“也許是補習(xí)班落下了?!笔Y聞逸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嗯,大概。
第一節(jié)課是最頭疼的數(shù)學(xué),好在補習(xí)的滋潤下,時常頭疼好轉(zhuǎn)為間接性頭疼。
“你們看這個……”碗它又大又圓。
“初中階段可以求的軌跡只有兩個:圓弧和直線。其他你是求不來的!”
“所以,你們看這是直線還是圓???”
“圓弧——”
“求最大距離我們做過很多遍了,過圓心……”
老師激情地“演講”,絲毫沒注意到幾條弧線在臺下一跳一躍的。
午飯時間。
“蔣聞逸,你數(shù)學(xué)課上扔紙團干嘛?”我倒餐盤的時候經(jīng)過他。
“這……”他大概沒想到我對他的稱呼變了,“我沒啊?!?p> 我極速倒好餐盤回來,催他:“趕緊!”
我聽到某人的聲音氣急敗壞。尋聲去看,是十二班與值周人員起了爭執(zhí)。
“氣急敗壞”旁邊還有一個人,趙城西。
我的心口突然缺了一塊,空落落的。嘈雜的響聲離我越來越遠,白熾的燈光忽明忽暗,人跑過的空氣流動的溫度卻是那么無情、冰冷。我果斷離開了這,蔣聞逸沒有跟上來。
今天的體育課時間和十二班是一樣的。那邊解放后,趙城西來找我。
“有沒有興趣和我再跑兩圈?”
“多少圈都可以。”我被自己的回答嚇到了,我可是個體育白癡!
你難道忘記了運動會八百米跑下來直接暈眩的——我?
罷了,周嘉佳一百米都比我快,我難道有理由拒絕?
于是我瘋了地使勁跑,果然半圈就慢了。
“姜舟子!”
誰在叫我?
“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