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變了
伍容不悅,她生氣地瞪了眼劉含珠,見后者低垂著腦袋,情緒不高,訓(xùn)斥的話終是不忍說出來。
鳳云驚恐地望向四周,慌張地想要將身子藏在鳳清身后。
她拉著鳳清的衣角,陸九忙將輪椅推到鳳清身后。
她探出腦袋,害怕道,“嬸子,我,我來看看含珠?!?p> 伍容冷哼,“還真是什么東西都敢過來看珠珠,我家珠珠是天上的月,手心的寶,我和老爺?shù)难壑樽印!?p>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眼鳳云,寒酸的青衣,披散的長發(fā),單薄的身子骨,還有礙眼的輪椅。
鳳云驚慌的低頭,趕忙將身子藏在鳳清身后,委屈巴巴,“三姐姐?!?p> 鳳清心下一緊,擋住伍容的視線,“嬸子,四妹妹還小,不懂事,也是含珠,叫我過來說話就好,怎么就讓我?guī)拿妹眠^來,四妹妹腿腳不便,一來一回,不知要落下多少病根?!?p> 總而言之,千錯萬錯,都是你的眼珠子錯!
劉含珠及時開口,“娘親,鳳云是我讓清清帶過來,我連叫閨友的權(quán)利都沒了嗎?”
她睜著死氣沉沉的眸子,再次沉痛道,“我想和她們單獨說說話?!?p> 伍容也很生氣,她都是為她好,有些朋友就是賴皮膏,無底洞,交不得!
她是要嫁到百藥堂,就鳳清只能算勉強(qiáng)過關(guān)。
她捂著生疼的胸口,“娘都是為你好,你還要趕娘,你怎么不為娘想想!”
“就是為你想我才落得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和爹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想?!?p> 劉含珠沉痛地別開臉,留給眾人兩行清淚,這一世,她只要陸九,其他人,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鳳清攔住暴怒的伍容,柔聲道,“嬸子,讓我說吧,我和她好好說說,含珠不能再動氣了?!?p> 伍容放下手,“你給我好好勸勸,我哪一點不是為她好!沒良心的白眼狼!”
她氣憤甩袖離開。
鳳清松了口氣,心底同情起劉含珠。
鳳家雖然有個礙眼的鳳云。
但是劉氏開明,疼他們兄妹疼的緊,萬事以他們的喜好為前提。
不像劉家,什么都替孩子謀劃好。
她嘆了口氣,默默走向劉含珠,“含珠,你怎么成了這幅鬼樣子,我們的鄉(xiāng)村一枝花呢?”
鳳云也是一驚,前兩天情況還好,現(xiàn)在只剩皮包骨頭,眼睛烏黑發(fā)紫,嘴唇慘白無比。
就像是,一具活著的尸體。
她眉目清冷,控制著輪椅向前,拿起劉含珠的手腕便把起來。
鳳清沒有阻攔,她倒想看看鳳云有多大本事,回去后好想辦法應(yīng)對。
鳳云的臉色越來越沉,冷聲,“毒素侵入血脈,五臟六腑,誰給你開的藥?!”
她的聲音,透著她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劉含珠癡癡笑起來,她將頭轉(zhuǎn)過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可卻沒有哪一刻,絕望如此清晰可見。
死寂如灰,萬念俱滅。
“你回來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也不是你了,都變了,一切都變了?!?p> 她顫抖著嘴唇,落下深淵沒有絕望,可卻知道鳳云不再是鳳云時,她絕望了。
變了,一切都變了。
陸九,不再是她的。
撕心裂肺的痛一遍遍將她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