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田園生活

　　夕陽紅，鄉(xiāng)間路，一群學童把家還。暮歸的放學路上，不時傳出稚嫩的笑語，遠遠的看到跑在一群學童前的小男孩笑容滿面，偶爾還會和后面的學童嬉笑幾句屬于孩子間的歡樂話語。

　　“楊班長，咩咩叫，左邊爬了右邊跳。水田里，摔一跤，吃了泥巴吃稻草。嘻嘻嘻！”，跟在領頭稚童后的一群學童時而整齊的對著領頭叫楊班長的稚童嬉笑叫喚。

　　稚童楊班長聽到同學們的嬉笑話語，小臉臊紅的扭頭回道：“我只是被一條大泥鰍絆倒了，誰咩咩叫了，哼！不理你們了?！保f完，楊班長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快跑了幾步。

　　時年五歲的楊班長，正面昂著頭，仔細瞧來，生的一群稚童里比例最大的腦袋，一頭齊劉海的黑色短發(fā)隨著奔跑，顯露偏高的發(fā)跡線和飽滿的天庭，一雙濃密整齊的寬刀眉毛，隨著楊班長帶著小情緒的皺起的眉頭，由眉心斜著向上直線劃過眉骨，于末端四十五度角收尾，莫名的帶著威嚴的感覺。

　　寬刀眉下的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有著女童般長的上睫毛，讓眨動的雙眼有著莫名的吸引力，高挺的鼻梁，直線而下，鼻端好若懸膽，兩側渾圓的鼻孔，靈巧而有些秀氣，長在女童臉上也會很美。上下厚度比例相近的雙唇，弧度飽滿，微微一笑會露出三成上門牙，由于時值心情不太美麗，小嘴微嘟，惹人憐惜，只嘆誘人紅唇生在了男兒身。

　　快要入睡的暮陽下，楊班長快要到家的慢跑步伐放緩下來，齊劉海蓋住了飽滿天庭，也蓋住了弧度半圓，上立下橫的雙耳，正面只能看到兩個偏大的耳垂，很是缺少一對小圓耳環(huán)的修飾，以顯示大家閨秀的氣質?？瓤?！時年五歲的楊班長，在媽媽親手修剪的齊劉海短發(fā)裝扮氣質里，尤勝過女孩子的慧秀玲瓏，見之，男女老少皆憐惜疼愛，好不讓女孩子羨妒。

　　繞過巷道口直徑一米的水杉樹就到了楊班長的家，大三間的紅磚瓦房，左邊是稻草頂麻桿泥巴墻的豬圈，右邊是紅瓦木領土磚的廚房，廚房后面是儲藏室兼雜物間，屋后小樹林有著同樣材質的一間茅房，此時廚房的煙囪里飄蕩出裊裊炊煙，空中蔓延一絲農家菜籽油的清香，楊班長眨眨眼，小吸膽鼻，歡快的加速腳步跑進中堂，轉身走向廚房喊道：“麻麻，我回來啦！”。

　　中堂大門右轉走廊對著后門，后門內開，左面墻體門邊放著洗漱臺，上下四層放著兩大一小三個臉盆，洗漱臺面上放著三個洗漱杯與牙刷，一米八高的十字木架上掛著兩條洗的發(fā)白的毛巾。

　　后門右面靠近墻體，依次放著儲水缸，菜碗柜，廚房中間有一個小四方桌，四把木靠背椅，四方桌上有一盞菜油燈。走廊轉角右面墻體，菜碗柜對面墻角，柴草堆下面雞圈門關著，不時能聽到咕咕的雞鳴，菜碗柜與柴草堆中間靠墻是灶臺，灶臺上面有采光口和一個小活動木板窗，屋外是煙囪，木板窗下的大鍋煮著碎米野菜豬食，外沿的小一號鐵鍋里正在熱菜籽油，已經(jīng)起了裊裊青煙。

　　鐵鍋下的灶臺里燃著火，不時有火舌冒出灶臺，后方背靠柴草堆的小四腳板凳上，一個黑長馬尾秀發(fā)的美少婦正用火鉗夾著柴草給灶臺里的火里加料，聽聞楊班長童稚的呼喚聲，灶臺火光照耀下，若沐浴艷陽下百合般的美少婦回轉過頭。

　　秀美的面容里，讓人見之與楊班長的面容對照觀之，不難猜測這是一對母子。美少婦秀發(fā)下飽滿的天庭，大眼柳眉，瓊鼻紅唇，雙耳不飾金銀，二十幾許芳華，笑意盈盈，愛意滿目看著楊班長道：“杰杰回來噠！你先把書包放好，去田里叫爸爸一聲，回家來吃晚飯咯！”。說完，轉到灶臺對面拿起鍋鏟開始做菜。

　　楊班長全名楊杰在美少婦媽媽臘梅的囑咐下乖巧點頭應道：“好的，媽媽，那我先去田里找爸爸去了?！?。

　　“去吧！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別玩水，知道嗎？”，美少婦臘梅不厭其煩的囑咐道。

　　“知道啦！媽媽，我這就去了?！?，說完，楊杰做了個鬼臉蹦跳著到中堂放下書包，脫了鞋出得門來又仰頭叫喚起來：“泡泡，泡泡，玩去咯！”。話落，楊杰站在中堂前的屋檐臺階上又叫喚了一遍，后屋小樹林的小道遠遠傳來一陣汪汪聲，一只黃毛黑鼻白蹄的田園犬，吐著舌頭，撒著歡的跑向楊杰。

　　名喚泡泡的田園犬圍著與自己一般高的小主人楊杰轉了兩圈半，嗅了小主人一鼻子確認過體味眼神，接著歡快的吐著舌頭用毛茸茸的狗頭蹭向楊杰的側臉，愛干凈的小楊杰趕緊一把抱住狗頭，費力而高興的拒絕著泡泡的示好。

　　“哎呀！泡泡你臭死了，讓開，快讓開啦！”，小楊杰一手擦拭著被泡泡狗舌頭舔過的小臉蛋，一手使勁的推走泡泡熱情的狗頭。

　　“好了好了，臭泡泡，我們去找爸爸吧！我們走，看誰跑的快?！?，終于擺脫了熱情泡泡的示好，小楊杰立馬又充滿活力的沿著土路，光著腳丫跑向了田間。落在身后的泡泡看到小主人跑出了幾米遠，愉快的汪汪兩聲，撒開四條踏雪狗腿就追了上去。

　　田野阡陌，蟲鳴犬吠，暮陽正面照耀著小楊杰的額頭，齊劉海的短發(fā)上濕漉漉的汗水順著臉頰悄悄溜進明顯大了一號的桃子領粉紅色襯衣里，下身的卷腿黑色粗布長褲上有幾個狗子印上的梅花印，梅花印的主人正吐著舌頭，不時四蹄越空的歡快跟在小楊杰身后，偶爾聽得小楊杰的歡快笑聲，泡泡還會汪汪的叫喚幾聲作為回應。

　　“杰婆子，搞么得去??！”，去往自家稻田的路，途經(jīng)隊里其他人家的稻田，一群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樸實莊稼漢子看到歡快可愛的小楊杰跑過，紛紛笑呵呵的吆喝起來。

　　生于農村的孩子，諢名也有講究，所謂賤名好養(yǎng)活，由于小楊杰男生女相的外貌，從牙牙學語開始就格外惹人愛憐，小嘴抹了蜂蜜一樣甜，也不怕生，逢人就叔叔阿姨爺爺奶奶的問好，聲聲清脆童稚，好一派天真浪漫，格外惹人憐愛，尤其是未出閣的女孩子，所以得一諢名。

　　聽得鄉(xiāng)親們的吆喝，小楊杰也不惱，十里八鄉(xiāng)的，哪家小兒沒有個賤名的，他小楊杰這賤名可還是賤名里最高級別的贊譽呢！

　　只有附近方圓十里八鄉(xiāng)生的最俊俏的小兒才能稱呼“婆子”呢！聽媽媽說，這是叔叔阿姨們對他小楊杰的偏愛才這么叫喚，天真的小楊杰童稚的心里也覺得媽媽說的是真理，不會騙自己，媽媽可是自己最最喜歡的人呢！

　　小楊杰遠遠用童稚的聲音叔叔阿姨之類的回應著鄉(xiāng)親們的吆喝，思維清晰而天真浪漫的回答著鄉(xiāng)親們各種古怪的提問，不時能聽到稻田里鄉(xiāng)親們開懷的笑語，充滿了長輩對晚輩的寵愛之情，看得出來，小楊杰一家子在隊里的人緣還不錯，各家鄉(xiāng)親都寵愛小楊杰。

　　“爸爸，爸爸！媽媽喊你回家吃飯啦！”，遠遠看到在田地忙著收割水稻的人群中自己的父親，小楊杰雖然被各家鄉(xiāng)親問的問題搞得小腦袋有點迷糊，卻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聽得小楊杰童稚的呼喚，稻田里正在打包割好的水稻的青年男子起身回過頭來，該男子身高一米七出頭，體態(tài)勻稱，長年農活下來，皮膚被陽光浸泡成健康的古銅色，一頭黑色的短發(fā)，不羈的從右往左的順著飽滿的天庭劃過劉海，耳朵和小楊杰的耳朵長的分毫不差，父子都有的隱形雙眼皮大眼睛黑白分明，鼻子高挺，鼻尖略微有些許的勾回，顯然是冬季出生的原因生成，鵝蛋臉上一雙勻稱的雙唇，笑起來微微顯露上牙床，讓人見之不覺突兀，反倒顯出陽光氣質。

　　小楊杰的父親昌輝，沒結婚之前，十里八鄉(xiāng)的女子，不知愛慕者幾何，其英俊的面容，迷得這些個女子不顧矜持的天天來父親家里找父親玩耍，就是現(xiàn)在結婚生子了，他昌輝家依然是隊里年輕男女的聚會之所，每逢夜幕來臨，隊里吃過晚飯，閑暇下來的年輕男女都要來家里聊天玩耍。

　　之所以這樣，還有個最大的原因，小楊杰家里有全隊唯一的一臺黑白電視機，還在電力系統(tǒng)不完善，通電時間也不太確定，主要靠點煤油燈和蠟燭之類的照明物為主的年代里，昌輝就開始自學起了修理收音機，昌輝還是村里少數(shù)的幾個高中生，平時就愛好擺弄一些電器之類的產品，手工制作的銅線圈電魚機，時常能讓小楊杰家吃上湖鮮。

　　由于鄉(xiāng)下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有穩(wěn)定供電，昌輝還手動自改自制了人力的磁鐵銅線圈的發(fā)電機給家里兩個大蒸餾水電瓶充電。電視還是小楊杰家最小的在供銷社打算盤當會計的幺爺爺送給昌輝的結婚禮物，還有一部自行車和縫紉機，十里八鄉(xiāng)的家戶人家里，昌輝臘梅又都是響徹年輕男女里的俊男美女，年輕時都是獨領風騷同時代的人，理所當然的讓十里八鄉(xiāng)的年輕男女都喜歡來他們家里玩耍。

　　每當夜幕來臨，就是小楊杰最歡樂的時光，一些和昌輝臘梅一同長大的男男女女，時常還會帶點餅干糖果之類的給小楊杰吃，只是每次都要小楊杰稱呼干爸爸，好麻麻之類的名頭才能入得小楊杰的嘴，而小楊杰為了一飽口腹之欲，很是天真浪漫的一一按要求的回話，不時還能鬧出一些笑話來。

　　“臭崽，又玩的一身汗，回去媽媽又要打屁股噠！”，昌輝故作嚴厲的大聲喝道，實則眼里滿是寵溺的看著自家兒子。

　　“哎呀！糟了，爸爸，那我們慢點走回家，好不好?！?，小楊杰聽得昌輝故作嚴厲的喝聲，揉揉自己的小屁股蛋子，一臉萌萌的看著自己父親，其實每次臘梅給玩的一身汗?jié)竦男罱芟丛?，都只是動作大而著力輕的拍拍小楊杰的小屁股蛋子而已，哪舍得真打??！

　　聽著小楊杰童稚的小心機話語，昌輝彎身整理著用四方麻袋兜著的水稻，用一根老樹打磨的油光發(fā)亮的扁擔挑起后，笑道：“好呢！臭崽，我們回家吃飯咯！”。

　　看著身邊挑著擔子的父親，小楊杰再也不敢和泡泡比賽跑步了，只是乖巧的圍繞著父親身前身后蹦蹦跳跳的跟隨，泡泡見得家里的男主人，也是老實了很多，再也不敢隨意撒歡，只是一臉討好的搖著尾巴跟隨在男主人身邊。

　　遠遠看來，暮陽照耀在一對父子加一只黃狗身上，那挑著水稻擔子的男人身影越來越高大起來！好一幅田園生活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