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長寧放下了手中的賬本,抬眸看著趙剛吩咐道,“注意一下搬進去的是誰。”
“是?!壁w剛應了她的話便要退下,卻被顧長寧接下來的話攔住了。
“讓趙行出去一趟,看看齊府那里是個什么情況?!?p> 待趙剛離開之后,她便又拾起了賬本認真看著,直到靜香喊她出去用膳,才起身從桌案旁離開。
……
被派到齊府查看情況的趙行,剛到地方就看到了正對士兵下命令的萬向,便在一旁等著他忙完。
在萬向?qū)⑹虑榉愿劳曛螅唤?jīng)意便瞧見了在一旁等著的趙行。
二人視線觸碰的瞬間,趙行便抬步朝他走了過去。
“隊長,”這一聲喊過,剛好走到他身旁,偏頭壓低了聲音道,“這兒什么情況?”
說著還拿眼睛掃了一圈齊府周圍的士兵。
“殿下的命令,不準這里任何人出入。”
“那之后呢?”趙行追問道。
見他再次問起,萬向朝他看了一眼道,“顧小姐讓你來的?”
見趙行點了點頭,萬向又說道,“殿下的意思是,先圍上兩天,等里面的人被嚇得差不多了再動手?!?p> 照他看,若是想干什么,直接做不就行了,他家殿下還非要再等兩天,也是不嫌麻煩。
結(jié)束了跟萬向的對話之后,趙行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繞著齊府轉(zhuǎn)了一圈。
這一看便發(fā)現(xiàn)守備十分森嚴,就算是他,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從這府里安全離開。
可見他家殿下對齊府是志在必得了。
打探完這邊的情況,趙行便打馬回了小院兒,還未走多遠,就在半道上遇見了楊開。
“隊長,顧小姐讓我來喊你回去,殿下剛剛來了,這里的事他會告訴顧小姐的。”楊開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雖然白跑了一趟,趙行卻未覺得心中不快,只策馬與楊開并行,一路奔回了小院。
從巷口經(jīng)過時,果然見那里停了輛馬車,正是南宮允平日所用的那輛。
二人一同越過那輛馬車,直接進了院子。
而此時的顧長寧就在那輛馬車里。
原本她得知南宮允到來的消息時,還想著正好能問一問齊府的事。
沒成想,南宮允并未親自登門,只派了風途進去請她出來。
對他此舉,顧長寧有些不解,便隨口問了一句。
風途的回答才叫她吃驚。
她原以為南宮允不想進來的原因,會是怕被人注意到二人之間的來往,就算不是這個,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可風途開口說出的話卻是,“殿下說,他的帕子不便宜,來一趟便要扔掉兩個,有些浪費?!?p> 這話叫人聽得云里霧里,進不進院子與他的帕子貴不貴有何相干?
顧長寧聽了這話,卻想起了上次見南宮允用帕子用力擦拭她桌上擺著的杯子的情景,頓時便了然了。
一旁的風途說完那句話之后,就有些不敢去看顧長寧的表情,只偷偷地瞥了兩眼。
見她神色從容,不似動氣的模樣,才又試探的開口道,“殿下正在外面的馬車上等著?!?p> 跟著風途一起到了馬車旁,在她上了馬車之后,風途便找地方隱藏了起來,所以趙行和楊開回來的時候才沒發(fā)覺馬車中有人。
馬車中的二人互相沉默著,一人從容飲茶,一人淡定垂眸,靠在身后的馬車壁上,一副十分舒服享受的模樣。
像是杯中的茶沒了滋味,南宮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雙眸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就這樣看了一會兒,沒有立即開口,不知心中作何想,緩緩抬起了左手朝顧長寧頰邊伸了過去。
沒等觸碰到顧長寧一點,就被她抬手抓住了手腕,接著便是冰冷的目光朝他射去,卻仍未發(fā)一言。
這次是他主動上門,自然是有話要說。
可從她登上馬車開始,就沒聽他開口說過一個字。
既然他都不急,她又何必著急。
只等著便是。
等他什么時候想開口了,自會說明他的來意。
在這種已知的事情上比耐心,她不覺得自己會輸。
抬起的手被攔下后,南宮允手腕一翻便掙脫了她的鉗制,在她再次伸手之前,迅速地取了她鬢邊一縷碎發(fā)在手,動作輕柔地將其別在耳后。
見他沒再有別的動作,顧長寧也沒再次出手,只看著他將伸到自己耳邊的手撤了回去。
“齊府那邊我已經(jīng)派人去了,再過幾日,便可將此事解決?!蹦蠈m允撤回左手的同時開口道。
“以昭王殿下的能力,還需要幾日?”
“以本殿的能力,半日足矣,”說著,眼瞼微垂,看著手下轉(zhuǎn)動的扳指道,“但以本殿的作風,至少四日?!?p> 這話的意思便是,他有能力在半日內(nèi)拿下齊家眾人,但依著他喜歡折磨人的性子,這事兒沒有四日,怕是解決不了。
“那在下——便等著殿下的好消息了!”顧長寧說著隨意地拱了拱手,說完便要直接跳下馬車。
見余光中的南宮允沒有要阻攔她的意思,就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腳下將要著地的地方,對身后的人放松了警惕。
沒想到,就在她腳步將要懸空的瞬間,猝不及防地從身后探出了一只手將她撈了進去。
再次抬眸,便撞上了南宮允含笑的眸子。
而她則是恰好坐在了二人之間隔著的矮桌上,為了支撐身體的平衡,她的雙手正巧搭在了他的肩上。
被撈進馬車的瞬間,顧長寧第一反應就是遇上危險了。
南宮允的動作應該是要幫她避險。
在她等了許久都沒聽到外面有什么動靜后,這種想法便在她腦中煙消云散了。
頓時心中便騰起一股怒意,卻在觸到他含笑的眼眸時忍了下去。
不為別的,只為不讓他得逞。
是以她毫不在意地收回了搭在他肩頭的手,隨意理了理衣襟和衣袖,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問道,“殿下還有事兒?”
顧長寧的這番反應,令他有些意外,被他這么撈了回來,竟沒覺得自己是被調(diào)戲了,她的心倒是大得很吶!
原本含笑的雙眸漸漸沒了情緒,“無事?!?p> 話音剛落,便有一陣風吹了過去,馬車里便沒了顧長寧的影子。
再多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就這么走了,看那模樣倒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遠離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