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后,顧長寧開口問道,“獨幽門門主?”
“嗯,阿寧可想知道我第一次見東方冥的時候,是個什么情況?”見她頗有興致,南宮允主動問道。
“嗯?!彼谶@兒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打發(fā)時間解悶了。
再說,看剛剛東方冥的表情,應該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等南宮允說完整件事,顧長寧笑出了聲道,“怪不得他今日這么抬價?!?p> 若不是當時東方冥身上沒帶那么多銀票,值錢的物件也已經(jīng)抵給他了,那匹馬絕對還能賣的更多。
今日雖被抬了不少的價,但需要的東西也拿到手了,不虧。
又等了沒一會兒,大廳里的人便散得差不多了,南宮允便要起身去扶她,卻聽她開口道,“我想嘗嘗這酒樓里的飯菜?!?p> 從她精神不好后,這酒樓她便是真的再沒管過了。
連著商號那里,她也都不再過問。
除了聽雨樓的經(jīng)營不太穩(wěn)定,她偶爾指點一二外,旁的事情她也沒再過問。
這酒樓更是許久未曾來過了,今日既已到了這兒,豈有不吃上一頓的道理?
他們回去的時候已是深夜,一進屋子二人直接倒頭就睡。
次日一早,靜香便將一碗黑乎乎還散發(fā)著若有似無腥臭的湯藥端到了顧長寧跟前。
“王妃,這是春大夫吩咐奴婢熬得藥,說是讓趁熱喝?!?p> 因為這湯涼了之后會更臭,到那時候才是真正的難以入口。
顧長寧被后面走進來的綠水等人服侍著簡單洗漱了,之后便接過湯藥仰頭一口氣灌了下去。
說不出的味道。
不是單純的苦,也不是單純的臭,總之……一言難盡,無法描述。
“王爺什么時候走的?”顧長寧隨手將藥碗擱在桌子上,走到妝鏡前坐了。
靜香為她挽著發(fā)髻,一邊答道,“卯時剛過不久,宮里就來人請了?!?p> “趙剛可跟著去了?”
“沒有,他就在這院子里呢?!?p> 知道她習慣用趙剛他們,萬向便特地將看守院子的差事交給了趙剛手下的那隊暗衛(wèi),也是方便顧長寧隨時傳喚。
“叫他進來吧?!?p> 片刻,趙剛便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
“你帶靜香去一趟聽雨樓。”
“是?!?p> 距上次收到劉媽媽的消息已有兩月,如今的聽雨樓是個什么狀況,她是一點都不知道。
讓他們過去,就是個查看情況的意思,她吩咐過,不管是個什么情況,都要先回來報給她知道,然后再決定如何做。
領命帶著靜香一起去了聽雨樓的趙剛,坐在前室駕著馬車,速度不快不慢。
他們來的早,還沒到營業(yè)的時間,是以大門緊閉著。
趙剛上前敲了好一會兒門,才聽到里面?zhèn)鞒隽它c聲音。
劉媽媽打開門后,先是看到了趙剛,正準備把他關在門外的時候,就看見了他身后的靜香。
“劉媽媽?!膘o香開口喚了她一聲。
劉媽媽聞言轉頭朝樓里左右看了看,繼而壓低了聲音道,“進來說話吧?!?p> 把二人讓了進來,接著就帶他們去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的那刻,劉媽媽仿佛突然放松了一般,笑著對二人招呼道,“快快請坐,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
看著她明顯憔悴的容顏,靜香開口道,“劉媽媽有話直說,我們今天過來,就是問問這樓里是個什么狀況?!?p> 目前來看,這里定然有什么問題。
否則,劉媽媽身為這里的管事,何須作出剛剛那般小心翼翼地模樣。
好似……好似害怕被人看到一樣。
聽了靜香的話,劉媽媽嘆了口氣道,“平樂這些日子攀上了一個公子,那公子的來歷不明,我讓人去查也什么都沒查到,凡是咱們查不出來歷的人,必然不簡單?!?p> “我便讓她避著些,不要跟那位公子有過多牽扯,她不聽,前兩日甚至還想讓那位公子留宿。”
靜香聽得皺起了眉頭,她知道顧長寧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出現(xiàn)在聽雨樓里。
她家小姐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是通過正當?shù)纳虡I(yè)手段得來的。
這種將女子作為物品用來賺錢的行徑,她都看不上眼。
于賣藝一途上,若是真能做到極致,那也是能獲得尊重的。
只看定國公府肯請第一仙去壽宴上表演便可見一斑。
想必平樂是知道自己天賦有限,達不到那種水平,才會想要攀高枝,擺脫賣藝為生的日子。
但劉媽媽問心無愧,她從不曾虧待過平樂。
如今,聽雨樓上下都對平樂頗有微詞,說她的行為毀了樓里的名聲。
她們雖是走投無路被劉媽媽收留在這樓里,但心里也是存著一口氣的。
正是因為不愿做皮肉生意,才留在了這里。
平樂的行徑確實是影響了聽雨樓姑娘們的聲譽。
事情說嚴重也不嚴重,說不嚴重也是重要得緊。
想到顧長寧的吩咐,靜香當即告辭離開,回去將此事稟報了。
聽了她的話,顧長寧彎唇笑了,“既然她想輕賤自己,那就告訴劉媽媽不必攔著她,從今日起,將平樂趕出聽雨樓,也不用賣出去了,算是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為了樓里姑娘的名聲,顧長寧必須把平樂打發(fā)走。
如此一來,聽雨樓又沒了招牌的姑娘,怕是要再準備一次了。
眼下顧長寧并沒有精力應付這事兒,便吩咐下去,讓劉媽媽先按照之前的方案再舉辦一次。
這樣一來,選出的人雖不能保證水平,但支撐幾個月的生意還是可以做到的。
再說,這個活動本身就是一種吸引客人的手段。
當日午膳過后,靜香又從廚房端了一碗臭烘烘的湯藥出來。
強忍著反胃,顧長寧接過藥碗,屏息仰頭灌了下去。
聞到這刺鼻味道的瞬間,南宮允便皺起了眉頭,抬眼看去,見是顧長寧要喝的湯藥,當即黑了臉。
“萬向!”
“屬下在。”
“把三季春帶來!”
那么些名貴的藥材,竟煮出這么惡心的東西來,老家伙怕不是故意的!
“是?!?p> 不多時,三季春便被帶到了二人跟前。
“這就是你好好煮出來的東西?”南宮允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