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父望向周伯的眼神充滿著不解。
“帝都的商圈里都知道他欠了一屁股債，誰還會找他合作。”
“在下當(dāng)初也是去他店里看過的，倒不像快關(guān)門的樣子?！辈粌H不像快關(guān)門，反而像是要擴(kuò)大鋪面的意思。
這也是曹父會找那人合作的原因之一。
“那是他背后的債主買下了那個鋪子，準(zhǔn)備做大跟我們商號搶錢賺?！敝豢上]顧長寧有手段，終究還是比他們無雙商號差上一截。
聽了周伯這話，曹父便明白自己當(dāng)初那是吃了不了解情況的虧，不過，好在那兩車貨物是追回來了，不至于損失太多。
將合作的規(guī)則仔細(xì)地跟周伯說了，接著便安靜坐著等待他的回復(fù)。
只見周伯沉吟片刻，開口道，“這個生意，我們商號做了?！?p> 按照曹父說的，這個生意做起來他們商號賺到的銀錢雖不多，但卻勝在穩(wěn)定。
正是這一點，才讓周伯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合作愉快！”曹父拱手道。
“合作愉快?！?p> 說定后，雙方當(dāng)即就共同擬了個契約出來，簽字畫押之后，這事便算是定下了。
周伯親手謄抄了一份，趁著次日一早，靜香去商號的時候，交到了她手里，“把這個交給東家?！庇謱⒉芨刚疑祥T的事都一一說了。
“曹家？”看到“曹”姓，靜香便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江北遇到的那個姑娘。
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小姑娘一直纏著她家王妃，走到哪跟到哪，而且她好像還不怕南宮允，倒是有趣得緊。
拿著那紙契約回了王府，交給顧長寧看過后就聽她說道，“曹家？跟江北遇到的那個小姑娘……”
見她也這么想，靜香便把周伯說的事情始末悉數(shù)重復(fù)了一遍。
聽完，顧長寧便彎唇笑了，“估計是了。”
契約上的條款她看過了，覺得曹父此人很是實在，這樣合作，他們商號賺的比曹父還要多些。
但聽靜香回來說的話，這契約是他和周伯一同商議出來的，也就是說，是他自己同意商號比他賺得多的。
定下這條款的時候，曹父是想著，此事是他找上門來的，少賺些也沒什么。
重要的是他在帝都的生意能慢慢站住腳，只有在這里站住了腳，才能慢慢將曹家生意的重心，從老家轉(zhuǎn)到帝都里。
至于為何非要擠進(jìn)帝都，曹父有他的理由。
……
接下來的半月里，顧長寧一直吃著三季春的方子做的藥膳，情況當(dāng)真是肉眼可見地一天比一天好。
在最后一次用膳前，三季春替她診了脈，繼而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好了，今日之后，這些藥膳你也不必再用了?！?p> “勞煩了。”顧長寧客氣道。
此時的南宮允還未回府，顧長寧便也沒急著傳膳，讓靜香扶著她在府里溜達(dá)著。
出了自己的院子，二人前后朝著西邊的院落去了。
沒走多遠(yuǎn)，就聽到了女子的喊叫聲。
顧長寧問了靜香，她說沒聽到，便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懷孕期間有幻聽的癥狀也不奇怪。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顧長寧再次聽到了女子的喊叫聲。
這次她聽得真切，絕不會錯。
靜香像是也聽到了，試探地問了一句，“王妃可聽到什么聲音了？”
“女子的喊叫?！鳖欓L寧淡定答道。
不管是什么，這里終究還是昭王府，混進(jìn)來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自己人帶進(jìn)來的了。
聽這叫聲，像是在……用刑逼供。
“來人?！鳖欓L寧沒再往前走，只立在原地這么喊了一句。
話音剛落，便有一名不知從哪里出來的暗衛(wèi)，單膝跪在她面前稱呼道，“王妃?！?p> “前面是怎么回事？”說話間，一直看著前面?zhèn)鞒雎曇舻姆较颉?p> “回王妃的話，前面是審訊用的地方，王爺吩咐過，在您生產(chǎn)之前……不讓您靠近這里?！?p> “知道了。”
原以為顧長寧會堅持過去看，沒想到她只說了這么一句便帶著靜香原路走了回去。
這半月里，她的五感慢慢恢復(fù)了之前的敏銳。
像是南宮允去上早朝起身的時候，她就會被他的動作吵醒。
但好在她睡著也快，就不怎么受影響。
二人正往回走著，玉煙便尋了過來，“王妃，王爺回來了?！?p> “嗯，你先去吩咐傳膳吧。”
“是。”
待玉煙走遠(yuǎn)，靜香才開口問道，“王妃，此事……”
“不必跟誰提起，就當(dāng)今日不曾來過。”
“是。”
二人剛進(jìn)院子，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南宮允。
只見他快步走過來，從靜香手中接過被她扶著的那只手，輕輕握在掌心。
“你往西邊去了？”
“就隨便逛逛，不過走不快，我也沒敢多走，感覺差不多就回來了?！?p> “那邊的院子許久沒收拾了，太臟，以后莫要再去了?！?p> 這話說出來誰會信？
先不說他昭王府拿銀錢當(dāng)黃土般揮霍。
只看他自身潔癖的程度，就不可能會允許王府里有地方許久不打掃。
明知是假，顧長寧也沒有多問。
這話說出來之前，他就知道她不信，但他也還是這樣說了。
見顧長寧沒開口問，南宮允笑了兩聲道，“阿寧可是好奇那里面有什么？”
“等生完再帶你過去看，可好？”這話的語氣全然是溫柔地輕哄。
王府中的所有審訊都在那里完成，其血腥程度可想而知。
想著顧長寧如今懷著身子，不宜親近這些，他才吩咐手下的人不讓她靠近。
觸及到南宮允的目光，顧長寧開口應(yīng)了一聲，“好。”
說完又閑聊了幾句，丫頭們便將午膳都擺在了桌子上。
小半個時辰后，顧長寧剛放下筷子，外面就有人來報，說是有人送來了一封折子。
打開一看，瞬間吸引了二人的思緒。
上面的落款日期已經(jīng)有些暈染了，但仔細(xì)分辨一番，還是能看清楚的。
顧長寧越往后看越覺得這字跡有些眼熟。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語氣有些急切地問道，“來送折子的人呢？”
“回王妃的話，那人已經(jīng)走了?！?p> 她又掃了一眼那日期。
若這折子上的東西是真的，那當(dāng)初原主父母及眾人被屠時，應(yīng)當(dāng)是有人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