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顧長寧沒有時間去想這些。
剛生完孩子的她體力消耗殆盡,若要她拿起刀劍護(hù)身顯然不可能。
就在刺客沖進(jìn)來的瞬間,顧長寧看準(zhǔn)時機(jī),扣動了手腕上鐲子的機(jī)關(guān)。
不過眨眼間,幾名刺客氣絕倒地,危機(jī)解除了。
那鐲子是顧長寧為以防萬一,怕有人在她生產(chǎn)虛弱之際趁機(jī)下手,所以一直戴在腕上。
里面的銀針都淬了劇毒,見血封喉。
那些刺客避過趙剛等一干暗衛(wèi),以為勢在必得,不想還是折在了顧長寧手里。
趙剛本是與刺客一前一后沖進(jìn)去的,但他看到了顧長寧手上的動作,便往后撤了一步。對于自家王妃的自保能力,他從未有過懷疑。
之前他也是見識過的,發(fā)簪,鐲子,身上有暗器的東西不知帶了多少,看到那鐲子的時候,趙剛就放下了懸著的心。
刺客身亡的第一時間,趙剛便讓人把尸體拖了出去,吩咐手下人做好善后工作,就徑自對著產(chǎn)房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身子跪的筆直,頭微垂著,也不出聲。
被藍(lán)田全程按在角落里的綠水驚魂未定,眼見事情結(jié)束,拉著藍(lán)田就往屋子里沖。
待親眼見到顧長寧和孩子無恙,才長舒了口氣,劫后余生道:“嚇?biāo)琅玖?。?p> 藍(lán)田試探地開口道:“王妃,趙剛他……在門口跪著?!?p> “先讓他跪著吧,今日之事咱們雖有防備,但問題出在暗衛(wèi)里,也確實棘手,趙剛怕是自責(zé)得很,他跪著心里會好受些。”
顧長寧說完,便讓眾人散了。
又讓靜香給穩(wěn)婆封了賞,那穩(wěn)婆拿了賞錢,擠出一抹僵硬的笑,顫顫巍巍的離開了。
今日這陣仗,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那些突然沖進(jìn)來的黑衣人,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都死了,幸好老天保佑留下她一條命,這皇家的活兒她是不會再沾染了。
有錢賺也要有命花才行。
那婆子出了皇宮一路朝家奔去,天沒亮就帶著一大家子離開了帝都,當(dāng)然這是后話。
這邊遣散了眾人的顧長寧在靜香的攙扶下回了寢殿,半躺在床邊,身旁是剛出生的小人兒,軟軟的,小手揮舞著,可愛極了。
剛生出來的孩子看起來不免皺巴巴的,但皮膚卻是雪白中透出淡淡的粉色,眉眼依稀能看出些許顧長寧的影子。
此時殿中只有顧長寧和這孩子,剛生產(chǎn)完又費了這些心力,不一會兒便擁著孩子睡了過去。
睡夢中感覺有東西朝自己靠近,本能的彈開雙眼,同時手指已經(jīng)搭上腕上的機(jī)關(guān)。
來人看到她手上的動作,當(dāng)即出聲道,“阿寧,是我?!?p> 是南宮允。
總算是趕回來了,便是他跑死了幾匹馬,不眠不休,也還是錯過了她的生產(chǎn)。
他一直算著日子,四日前便往回趕了,向來潔癖的他,也不知是怎么忍過這一路的。
看清來人是南宮允,顧長寧才放下戒備,對他彎了彎唇道:“回來了?!?p> 說著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小人兒,“給他取個名字吧。”抬眸對上南宮允的視線。
“好?!蹦蠈m允笑著應(yīng)了,“我先去沐浴,別熏著你和孩子?!闭f罷又看了顧長寧一眼才轉(zhuǎn)身出去。
他這次回來是把手上的事情都丟給錢聞敏了,原本這事就是讓錢聞敏去辦的,如今又交還給他,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yīng)手,沒出什么岔子。
從南宮允離開帝都,便未曾真正閑下來過。
且不說去江南一路上遇到的刺殺,就只在安置難民、處置官員的過程中,就有人數(shù)次從中作梗。
背后鬧事的人也聰明,找的都是普通百姓,給些銀子吃食便能驅(qū)使他們?yōu)樽约鹤鍪?,劃算的很?p> 這事若是放到一般人身上,自是覺得棘手,但南宮允向來不在乎百姓對他是何看法,直接傳令下去,凡蓄意滋事者,一律壓進(jìn)大牢。
如此一來,情況算是控制住了,他卻免不得落了個殘暴的名聲。
不過是壓進(jìn)大牢,便惹了殘暴的名聲,若是他全然按自己的方法,當(dāng)街?jǐn)貧?,又?dāng)如何?
只是想到孩子快要降生了,能不見血就不見血吧。
南宮允這次去了這么久,江南的問題也還是沒有處理干凈,顧長寧一邊看著孩子熟睡的模樣,一邊猜測著江南的情況。
見他從外面進(jìn)來,額前的發(fā)尾還墜著水珠,顧長寧從床頭的小幾上抓了個干凈的帕子丟了過去,“江南那邊,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只看南宮允是一個人回來的,她就知道事情還沒結(jié)束。
“不少百姓收了銀子,蓄意鬧事,萬向去查了半月,還沒找到線索?!闭f起江南的事,南宮允眸色不覺深了深,“天高皇帝遠(yuǎn),各方勢力勾結(jié)頗深,查不出東西也在意料之中。”
但也快了,風(fēng)道那邊也該有消息了。
江南水患引出的事不少,流民得不到妥善安置,難保不會出現(xiàn)傳染的熱癥,到時候情況更加難以控制。
聽他帶了些調(diào)侃的語氣,顧長寧便知道他心中有數(shù),是以沒再多問。
從南宮允沐浴完回來,躺在床上的小人兒就睜開了眼睛,微瞇著一條縫,像是在打量眼前的人是誰。
注意到小人兒的眼神,南宮允抬步走到床邊,伸手似要去抱,卻又收了回來。
這么小的孩子他從沒抱過,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抱。
怕自己手上沒個分寸傷到孩子,便收了動作。
顧長寧自是看出了他的意圖,主動將孩子抱起朝南宮允遞了過去,“我教你?!?p> 在她的指導(dǎo)下,南宮允成功將孩子抱在了懷里。
垂眸看著懷中的小人,唇角不自覺地翹起,眸子里的柔和也溢了出來。
這是他和阿寧的孩子。
“止,”南宮允突然出聲道,“咱們的孩子就叫止,可好?”說罷,抬眸對上顧長寧的目光。
“止,南宮止。”顧長寧將這個名字在口中念了幾遍,笑著點頭道,“好。”
此時外面已然天亮,生產(chǎn)之后的顧長寧剛睡著沒多久,南宮允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