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樣的冬天。
只不過落雪比以往來得略早了一些。
天空中就慢慢飄起了有絲微涼的雪花,輕盈地落在了邢心安的鼻尖上,茍明亮摁著張歌肩膀修長的手指上,還有張歌根根分明的短發(fā)上。
三人默契非凡地安靜下來,仰頭看著空中。初雪都來了,你想見的人,來了嗎?
茍明亮用胳膊一把夾住張歌的脖子:“項目結(jié)束了吧?我可是每天都盯著你的進度呢,一起去吃飯。別說不去了這種讓人聽起來就惱火的話?!?p> 張歌失笑:“去去去?!?p> 茍明亮走在中間與邢心安十指相扣,兩個人被一種溫馨的氣氛籠罩。走在右側(cè)的張歌,無時無刻不覺得自己這個燈泡屬實有點亮。但茍明亮這個人心思活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張歌稍微有一點不自然的動作,他就會轉(zhuǎn)頭瞅著他。張歌略微尷尬推了推眼鏡,果然無論多大年齡,有些人該怎么了解你,還是一樣了解你。無奈放棄了半路落跑的想法,心安理得地做一顆閃亮的燈泡。
每個人身上都有過去的痕跡,邢心安依舊是一副“不要跟我過多講話”的樣子,但看得出來她很滿足。因為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望向他的目光里,有你對他的愛意。茍明亮之前呆萌的氣息逐漸被沉穩(wěn)所替代,這場感情經(jīng)歷讓他變得有耐心,之前剛認識的時候,他總是一副被人照顧的模樣,短短兩年多,他已經(jīng)成長為照顧別人的那個人,愛情確實改變了一些人的性格。
真好啊。張歌想。
那顧笙,現(xiàn)在你好不好。
他眼角含笑看著旁邊倆人恩愛的樣子,噙在嘴角想說的話被他控制著。她生活在邢心安身邊,他生活在茍明亮身邊,只要是他想,他就一定可以知道她的近況,但他從未開過口。
茍明亮也是嘆息的搖了搖頭,他兄弟無論是喜歡上了誰,他都可以幫著介紹牽紅繩,但他喜歡的人是顧笙,偏偏是有男朋友的顧笙,唯獨顧笙他不能幫著下手。
從大一那時周末補課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明明好好的在學校附近補課,他卻特意變了兼職軌道去市中心,后來遇到了顧笙和邢心安。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男生之間的默契,從來都不需要言語說明。后來的露天電影,周六的飯局,每一次的相遇,他都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但是很可惜,他只能幫到這里,為了兄弟去破壞別人感情的事情他做不出來,張歌也做不出來。
后來張歌不再往前走,他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是怕,怕最后大家都傷了和氣。但幸好張歌沒有踏出最后一步,他也沒有因為兄弟陷入兩難的境地。時境過遷,往事塵埃落地,倆人都心照不宣地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
人生,每個人都一樣難熬而已。
等到他想清楚了,能夠放下這一段感情的時候,自然會有奇遇。急不得,也慌不得。
張歌是成熟了,從坐在飯局的姿勢就可以看出。他在開著暖氣的包間里脫了羽絨服,掛在門旁邊的衣架,他端坐在椅子上,白襯衣衣袖被他漂亮的打了個褶到小臂的地方,嘴角噙著絲絲微笑,認真的看著菜單,最后禮貌的把菜單遞給邢心安,頗有風度:“女士優(yōu)先?!?p> 張歌的動作被邢心安看在眼里,明明沒什么變化啊,為什么覺得他哪不一樣了,而且更有魅力了。她也不矯情,幾人早已認識好多年,對每個人的口味不說了如指掌,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她低頭點了幾個菜之后,啪的把菜單合住又遞到了張歌手里:“你看看還有什么需要的?!?p> 這幾年像這樣的聚會確實少之又少,大一海邊旅行之后,顧笙莫名其妙的不再去市中心吃飯,也不再參與她和茍明亮的約會,她轉(zhuǎn)頭約張歌吃飯,他也總說沒時間,就真的從早忙到晚。除了上課大家能見個面,私下里是不會聚在一起。上課的時候顧笙依舊坐在最前排,張歌開始按鈴聲上課下課。她問茍明亮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勁,茍明亮回答含含糊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什么可奇怪的。這回答是沒什么問題,但她還是很奇怪。顧笙和她討論的話題依舊千奇百怪,但這個話題卻很少涉及到張歌和許默。
顧笙不說,她也不再過問。
可今天這個氣氛,確實勾起了邢心安心里對帥哥欣賞的蠢蠢欲動,她飛快地拍了一張張歌正在點菜單的照片,點開顧笙的聊天框:“平常看沒什么感覺,怎么突然覺得他今天很帥?就我一個人這樣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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