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不負責
牧世連還記得牧時蒼在上高中的那會兒,牧老太爺在他生日的時候送給了他一只鋼筆,那段時間他是真的相當喜歡那只筆,幾乎每天都在用。
結(jié)果卻因為班上的一個女生因為暗戀他,想要和他買同一款筆,而偷偷將筆拿走拍照取樣時不小心掉地上摔壞,本來那只笑并不算值錢,可是卻是牧時蒼當時最喜愛之物。
于是,第二天那個女生便沒有再在學校出現(xiàn)過,甚至在往后的一年后,那個女孩兒的家在晉京都消失不見。
一般人會覺得這樣做事太過小氣,可是牧時蒼無所謂,他覺得自己高興就好。
這樣的事情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公事上,不勝凡舉,牧世連壓根不想讓這件事與自己牽連到半分,反正推到任何人身上,都不能和自己有關(guān)系。
他的手指在沙發(fā)上用力地一撓,發(fā)出了輕微的咯吱聲,而這時,客廳外的門突然被人敲響,緊跟著,一個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直接走到了牧時蒼的身后,然后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句什么,那黑衣人的話還沒說完,客廳門口便又走進來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盤著古式主母頭發(fā),穿著藏藍色暗絲紋繡旗袍的老太太。
楊舒舒坐在角落,好奇地看老太太,想從原身的記憶里翻出這號人物,翻了半天,總算有些隱隱糊糊的印象,好像是牧老太爺?shù)拿妹?,也就是牧時蒼的姑奶奶?
原身對這位姑奶奶的記憶不深,只記得當時牧時蒼給她介紹部分牧家人時,老太太的態(tài)度相當高傲,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
好吧,她得承認,第一眼看到進門的老太太,她就有種看到了宅斗電視劇里那種當家主母的感覺。
老太太手里還牽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穿著背帶短褲白襯衫,特別的小王子,可是這小王子像是在睡夢中被人挖醒的,衣服沒穿整齊不說,不覺睡眼朦朧的,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茫然地看著一屋子的大人。
牧春玉一雙和牧老太爺頗為相似的眼睛在客廳看了一圈,最后發(fā)現(xiàn)了坐在角落里的楊舒舒,然后目光就定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老太太一副準備興師問罪的架勢,楊舒舒頗為莫名,但沒急著開口,她想看看老太太想要干嘛。
“前兩天才弄出個丑聞,今天你這又出什么妖蛾子?”她一邊說,一邊一臉鄙夷地移開了目光,朝著屋里走進來,看向牧時蒼:“姑奶奶早跟你說了,這種女人玩玩就行了,不能娶回家,你看看這鬧的,現(xiàn)在整個晉京的人都在看你笑話,弄這樣了還不安生,燒房子,虧她能做得出來?!?p> 老太太一來,直接把罪名就定在了楊舒舒的身上,楊舒舒都給整樂了,而牧世連這時已經(jīng)松了口氣,愜愜意意地坐在了那里,池靈更是像是找到了救星,親親熱熱地上前,扶著老太太坐下:“姑奶奶,這么晚了,連您都驚動了,您快坐,快坐?!?p> 牧春玉把小男孩兒抱到了腿上,一邊拍著哄睡覺,一邊說:“這突然就想小莊了,想來看看,結(jié)果就聽到了這事兒?!?p> 說著,她看向牧時蒼:“阿蒼啊,上次私奔那丑聞還沒過呢,這事要傳到外面可不好聽,你可得想清楚了?!?p> 老太太看著牧時蒼,與牧老太爺相似的眼睛透著威脅與壓勢,可是牧時蒼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只是笑了笑:“姑奶奶看來煩心事兒挺我,這么晚了都不睡,大半夜地想侄孫子,不知道您的親孫子怎么想呢?”
牧時蒼絲毫不給老太太的面子,老太太氣得臉色一變,厲聲道:“怎么和長輩說話呢?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了,就知道和自己家的人耍威風,也不知道你爺爺平時怎么教你的?!?p> “嗯,還好,比表哥們爭氣那么一點點?!蹦習r蒼笑起來溫文爾雅,可是說出來的話能把老太太給氣死,要不是老太太懷里抱著的是個孩子,估計能直接把東西甩到他臉上。
牧時蒼這塊骨太硬,啃不動,老太太直接把矛頭指上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楊舒舒。
“怎么回事?看到長輩不知道上前來問個安嗎?”
“……”楊舒舒差點沒憋住笑起來,這老太太還真以為自己是古代的當家主母呢。
她站在角落沒動,只是要笑不笑地說道:“叔叔姑姑們還沒問安呢,我當晚輩的不著急?!?p> 牧春玉只見過楊舒舒一面,印象中那就是一個畏首畏尾,搬不上臺面的東西,再加上后來聽牧家主宅這邊的人提起的一些事,這種印象更加的深刻,所以她怎么也沒想到楊舒舒竟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忤逆她。
當即把牧青莊往池靈懷里一塞,人就站了起來,厲聲道:“現(xiàn)在馬上給我滾過來?!?p> 牧青莊被嚇了一跳,在池靈懷里抽巴了兩下,池靈趕緊拍背安撫,孩子睡得迷迷糊糊,在熟悉的懷抱,倒也慢慢發(fā)安靜了下來。
這時牧清宜站起來在牧春玉耳邊說了幾句,牧春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不屑地一撇,眼神凌厲地看了楊舒舒一眼,冷哼道:“那今天正好姑奶奶就好好教教她規(guī)矩?!?p> 說著,她又朝著楊舒舒叫了一聲:“還不過來。”
楊舒舒本來是抱著胸倚著墻,這時終于動了一下,她往前走了兩步,慢悠悠地,她的視線甚至沒看牧春玉,而是朝著牧時蒼看去,牧時蒼接收到她的目光,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像是在說:等會兒氣死了,我不負責。
從很早以前牧時蒼和他這個姑奶奶就不怎么對盤,這姑奶奶可能是年輕時被家里的長輩給慣出了毛病,從年輕到現(xiàn)在都是唯我獨尊,這天底下就沒有她錯的,錯的全是別人,結(jié)了婚,嫁的也是個軟弱的男人,再加上牧家的背景,對方的家族現(xiàn)在也是她的一言堂。
而牧時蒼恰恰就是不吃她這一套,三年前,更是不客氣地把她的小兒子給送進醫(yī)院住了一年,從此兩邊連表面和平都懶得維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