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位于月河旁,是蕞城東北的屏障。牛頭山的頭朝西南,與月河間只有狹長的口子。這里水流平緩,地勢平坦,修建有費國最大的河港—牛頭港。
牛頭山已經(jīng)是費國的偏僻荒蕪之地了,人煙稀少,費國也談不上什么治理。但是由于從月河下游來牛頭港必經(jīng)此地,因此商旅不絕。
這么好的地方,最適合一個偉大的行業(yè)——山賊!
龔老大就是牛頭山一名光榮的山賊,而且還有十多個小嘍啰。最重要的是,他還有自己的山寨!
可不是所有的山寨都有自己的山寨的,有些山賊根本就不是職業(yè)的。平時務(wù)農(nóng),或者做些別的行當,偶爾來干一票。
對于那些臨時工一樣的同行,龔老大是非常鄙視的。
在這牛頭山大大小小的山賊中,他龔老大起碼能排上前二十。
這是龔老大暗地里偷偷給自己排的名。
今天風和日麗,秋高氣爽。
“真是打劫的好日子啊。”龔老大和一群嘍啰們躲在林子里,一面打量著路過的肥羊。
“看到那面旗子了嗎?上面繡著金色錦鯉的。那是陳家的商隊,這個不能碰,碰了就等死吧。”
龔老大一邊打量獵物,一邊教導身邊的小弟。想起自己剛當山賊的歲月蔥蘢,不由得感慨:“人才太難培養(yǎng)啦!”
“老大,哪個陳家???”發(fā)問的是一個新來的新人。
龔老大沒好氣的罵道:“郡守陳家,費王爺?shù)男母怪绬???p> “記得以前,我剛上山那會,我老大號稱是‘歸霞以下無敵手’,結(jié)果帶著我們劫了陳家的商隊,然后,我就沒有老大了。”
龔老大又指著幾只路過的商隊,一一說道:“劉家的,司馬家的,白家的,崔家的,這些商隊都不能動?!?p> “老大,你太厲害了,居然所有的商隊都認識?!毙〉軅円荒樀某绨?,讓龔老大都有些飄飄然起來。
龔老大當了快二十年山賊了,別的不說,這門認旗子的本事可是首屈一指的。
如果不是靠著這門本事,就他這點微末的武藝,哪能當二十年的山賊。
這牛頭山上,存在了二十年的山賊也有幾家,但是都是那些勢力強大的山寨,小山賊能存活這么就的,只有他這一家。
那些大山賊要么有真正的高手坐鎮(zhèn),要么就是跟豪門牽扯不清,本身就是豪門的一條走狗。
對于這些山賊,龔老大一樣也看不上眼。
當山賊都要聽別人的,那還不如老老實實回去給豪門做家奴呢。
“老大,那輛車陷住了,他們正在搬車上的箱子呢。”
“有個箱子灑了,哇,全是銀子!”
眼色好的小嘍啰興奮的喊著:“老大,好多銀子,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銀子?!?p> 銀子是錢,但錢未必只是銀子。這塊大陸的銀子太少了,市面上流通根本就不夠。小額交易當然以銅錢為主,大額交易一般就是以銀子、黃金、絲綢、珠玉之內(nèi)各式各樣的支付了。
比如趙無命留在費國的一百萬兩銀子,其實也是各種財物的總和而已。
這么多銀子,放在哪都是罕見的事,也難怪這些山賊們興奮了。
雖然錢財迷人眼,但是龔老大是個有原則的人,不能碰的堅決不碰。
“看看就行了啊,這些銀子有命拿也沒命花?!?p> “老大,有人動手了?!?p> 龔老大趕緊看過去,疑惑的說道:“是金角寨的人,他們就是張家的狗,張家怎么動手搶起韓家的車隊了?”
這其實還是拜趙無命所賜。
張家跟趙無命賭糧價,不光在賭博上輸了十幾萬兩銀子,還低價賣了許多糧食,可以說虧到姥姥家了?,F(xiàn)在張家家主每次去一次庫房就發(fā)一次脾氣,下人們都不敢靠近庫房了。
不過沒關(guān)系,不光下人不去庫房,老鼠也不去,除了張家家主……
金角寨一直是張家等幾家豪門在身后操控,提供糧草兵器等,軍隊剿匪時也是張家通風報信的。
這次張家虧狠了,最恨的肯定是趙無命,不過趙無命不在費國,報復也報復不了,那就先報復近的。
費王那些心腹一個個在糧食戰(zhàn)中賺的盆滿缽滿,張家就恨上了。
這都是我的錢!你們聯(lián)合趙無命偷偷設(shè)計我,看我怎么報復!
這是幾位家主共同的心聲。
金角寨明顯有備而來,很快韓家的商隊就被控制了。山賊們也不殺人,搶了東西就走了。
龔老大一群人眼看著別人把紅貨搶走,又干巴巴的等了半天,手下們都抱怨起來了。
“老大,這也不能搶,那也不能搶,那我們就天天在這里喝西北風???”
這些人來當山賊,都是做夢都想搶一票大的,然后回去當富家翁的。
“小兔崽子,你們還嫩的很,少唧唧歪歪,老子說怎么樣就是怎么樣!”
龔老大當了快二十年山賊,當然有一股兇氣,一時間鎮(zhèn)住了這些小嘍啰。
“老大,那里有兩個人,看樣子是落單的旅人。”
龔老大仔細打量一下,一老一少兩個人,穿的普通,雖然不是農(nóng)戶,但也不像是富家子弟。
而且那個少年還背了一把劍,雖然一般貧民子弟即使學武,也練不出多大的名堂,不過凡事也沒有絕對,也許就碰上了硬岔子了。
本來龔老大不打算動手,可今天金角寨他們眼皮子底下?lián)屃艘黄贝蟮?,如果他們還空手而回,對士氣是極大的打擊,搞不好就有人要跑了。
“打劫!”龔老大帶著嘍啰們將兩人團團圍住。
走在前面的老者抬起頭,莫名其妙的看著這群山賊,回頭不敢置信的問年輕人:“小八,我這是被打劫了?”
這人正是祈天臺當代兵主。
“是啊,您大概是祈天臺立派以來,首位被打劫的兵主?;厝チ宋乙煤玫挠浽趦宰由?,供后人仰望?!毙“艘琅f是那么毒舌。
“祈天臺?什么東西?”龔老大一臉疑問。
聽這兩人的口氣,祈天臺應(yīng)該是很厲害的地方,可龔老大闖蕩這么些年,從來沒聽過。
“董三聽過嗎?那是給我們祈天臺看門的?!毙“丝粗@群劫匪,不停的冷笑。
“劍…劍癡董三?神現(xiàn)境的大…大…大宗師之一?”龔老大嚇得舌頭的打卷了。
“在兵主面前,他還敢稱宗師?還大大大宗師?!毙“瞬恍嫉恼f道。
“風緊,扯呼!”龔老大喊了一句,頭也不回的往山上跑去,也不管一眾小弟。
小嘍啰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在他們看來,什么兵主也好,劍癡也好,起碼先過幾招,打輸了再跑也行。就這么被幾句話嚇跑,怎么對得起山賊這個光榮的行業(yè)?
不過老大都跑了,還打什么,跑吧。
一群山賊瞬間作鳥獸散了。
“糟了,忘記問他們點事了。師父,你等我一下,我問問他們蕞城怎么走?!?p> 小八立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