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如潮水般退出,彭紫木本體一晃,在客廳中清醒了過來。
他上前拾起了紫皮葫蘆,拿在在手里摩挲。
如此看來,它屁股上白點對應(yīng)的就是門戶旁的白玉石柱,上面的花紋線條就是那四個古字。
正常的解謎過程一定繁瑣復(fù)雜,但他借助附靈問心秘法,竟直接探知了全部真相,實在是取巧。
想到這里,彭紫木對著前輩感嘆了一聲:
“還真是一幅藏寶圖??!前輩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華青瞳抱著雙臂,一幅高人姿態(tài):“以前見過類似的東西罷了。”
彭紫木差不多習(xí)慣了,前輩在一些修真常識上有所缺失,但要是涉及某些高深隱秘,她便能展露出與金丹仙人相匹配的見識。
他心里對自己能找到這樣出色的道侶感到慶幸,順便向她交待了剛才附靈問心時的場景。
“這只葫蘆里藏著的,是通往天池洞天的門戶?!?p> “天池洞天?”
“不錯,正是800年前武當(dāng)派下轄的洞天福地之一,不過傳聞此處洞天早已隨著武當(dāng)一同隕落了...”
彭紫木搖頭晃腦的解說著,800年前的武當(dāng)派是當(dāng)時修真界的巨擘,傳說有真正的仙人庇護,門下金丹元嬰比比皆是,練氣筑基多如牛毛。
然而靈氣潮汐來臨,第一個覆滅的門派便是武當(dāng)。
至于洞天福地同樣扛不住潮汐之力,或自行封閉,或被失去靈氣來源的修真者壓榨,大多成了廢墟死地。
如今修真界留存的唯有一處清涼山福地,掌握在當(dāng)世第一大派丘山派手中,外人根本不得染指。
華青瞳對這些修真界秘聞一無所知,但聽過之后依然保持神色如常,心中暗自思索開來。
既然“藏寶圖”已經(jīng)解開,那么所謂的“鑰匙”是否可以利用起來了?
穩(wěn)妥起見,她還是問了問對方的意見:“你打算怎么做?”
彭紫木當(dāng)然想把洞天占為己有,和前輩兩人雙宿雙飛逍遙自在,但現(xiàn)在一身練氣期修為,里面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了。
萬一哪方面看顧不到,泄露了情報,那就真如小兒持金行于鬧市,到時候怕落個人財兩失的結(jié)局。
況且洞天內(nèi)的具體情形也不可知,有危險的可能性非常大。
最終他還是熄滅了心中貪欲之火,冷靜的說道:
“我們修為不足,還是等筑基之后再行處置吧,而且洞天就在那里跑不了,藏寶圖在我們手中也是萬無一失,不必心急?!?p> 而華青瞳怎能不急,要知道三年之后,彼時的彭紫木就會發(fā)出一切太遲的感嘆。
別看現(xiàn)在修為提升這么快,但筑基這道關(guān)卡可不是修為到了就能順理成章突破的,三年時間真不一定夠用。
她斟酌了片刻,試著說:
“我看不妥,洞天的線索既然能出現(xiàn)在熊信鴻身上,說不定已經(jīng)傳播開了,我們的時間有可能并不多?!?p> 彭紫木聽到這個解釋也覺得很有道理,畢竟連熊信鴻這種三流貨色都能得到紫皮葫蘆,說不定還會有綠皮葫蘆,紅皮葫蘆之類的東西,被其他人持有。
確實不妥,他手里把玩了一會葫蘆,開口說道:
“天池洞天被武當(dāng)控制幾百年,很難說有沒有殘留一些后手,以我們現(xiàn)在的修為實在太冒險了,只能說我們機緣未到...既然這樣,不如上繳給宗門?”
上繳宗門,以舉派之力探索洞天,雖然好處不可避免的被分潤,但他們二人算下來是頭功,分到的自然是大頭。
華青瞳反復(fù)思考,覺得確實沒有其他可行辦法,索性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兩人商議完畢,彭紫木開始收拾場地,嘴上說道:
“明天正好周末,我親自回一趟山,青瞳你要一起嗎?”
華青瞳入門不久,對五龍觀的認(rèn)同感不高,而且公司那邊大把的事務(wù)等著她去處理,實在擠不出時間。
“我就算了吧,你早去早回。”
...
就在紫皮葫蘆被破解的同一時間。
市郊某屠宰場。
后半夜里正是最忙碌之時,一頭頭活豬被送進屠宰間,電麻,放血,脫毛,凄厲的撕嚎聲連綿不絕。
有大量的豬血沿著溝槽匯聚成溪流,按照地面規(guī)劃的線路流經(jīng)多處,如果從空中俯瞰,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血槽組成了一座完整的大陣。
陣眼上是一處不大的精華血池,里面似乎躺著個人。
這在正常的屠宰場是違規(guī)作業(yè),但這里早已被張星亮買下,上下打點到位,以至于根本沒人來管。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培養(yǎng)他的魔道分身,楚心明。
豬血在修煉魔功效果上遠不如人血,但量大管飽,又不會引起不必要麻煩,只用了兩個月就將楚心明的修為拔升了一層。
本來今晚又是安穩(wěn)淬煉魔功的一夜,但血池中的楚心明卻在某一時刻自行坐起了身子。
他體表的血液被迅速蒸干,露出了健美的身姿,和一雙嗜血無神的眼眸。
在隔壁休息的張星亮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分身的異常,操控楚心明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讓分身跪在床邊,一伸手蓋在了對方的腦門上,探查分身異常的原因。
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一處應(yīng)該是臨淵老祖留下的暗門,里面是一團紛亂的信息,他費了好半天時間才梳理清楚。
“原來那魔頭臨死前想說的是天池洞天?”
...
白山,天池腳下的一間民宿內(nèi),秦悅從修煉中驚醒,她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脖子上掛著的瓶形吊墜正在發(fā)出高頻率的閃光。
“怎么連她老人家都驚動了?”
她自言自語了一句,快速摘下吊墜,又拿出一瓶鮮血,滴出兩滴在吊墜上,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信息直接從中傳遞了過來。
自從在鋼城被華青瞳嚇退之后,她便帶著另一個任務(wù),一直徘徊在天池附近。
但直到今天,這迷茫的任務(wù)才終于有了轉(zhuǎn)機。
“天池洞天真的要現(xiàn)世了?呵呵,看來我的運氣要來了?!?p> ...
周六清晨,千華山景區(qū)大門口,一輛五棱面包混在諸多游客之中,一起駛進了山中。
這些年景區(qū)經(jīng)營的不錯,修繕了許多山路,開車就能直接游覽大部分景點,不過相對來說也少了幾分登山的樂趣。
面包車沒有跟著主要線路走,而是七扭八拐進了一條不起眼的林間小路。
這條路上不但沒有任何指示牌,而且岔路極多,但面包車一路都沒有減速,堅定的路過一個又一個岔路,沒有絲毫猶豫。
就在這仿佛沒有盡頭的路途中,面包車突然剎車,停在了兩顆青松之間。
叭叭
兩聲喇叭過后,彭紫木從車中探出頭來,沖著空無一物的林中喊道:
“今天誰看門?睡著了咋的?”
話音未落,兩顆青松搖晃了一下,接著它們之間的空隙處現(xiàn)出了一絲波痕,畫面有了幾分不真實之感。
彭紫木笑罵一聲,縮回身子,一腳油門給下去,面包車呼哧呼哧的消失在了兩顆青松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