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們不知道白糖的造價成本。
因為他們玩的就是新奇,吃的自然也是新奇。
在成都貴圈中,白糖被極為推崇,盛傳這白糖乃是堪比野生石蜜的寶物,想來價值自然也不能比野生石蜜便宜多少。
所以他們每個人都帶著能夠買下整個糖房的禮品,卻只要求每人三車白糖。
這可算是相當劃算的買賣。
按照糖房現(xiàn)在的產(chǎn)量,很快就能滿足眾紈绔的需求,李若安完全沒理由不給他們。
但物以稀為貴,既然成都貴圈已經(jīng)把白糖吹得價值連城,這么容易就給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李若安沉吟半響,旋即皺了皺眉:“各位哥哥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你們的需求有點難辦啊,畢竟我手上的白糖也不多了。”
“若安兄?。 币粋€紈绔聞言‘噌’的站起身來,慘叫一聲。
李若安被嚇了一跳,顫聲道:“怎....怎么了?”
“您可千萬要想想辦法??!”
“這……”
“若安兄,小弟前些日子不小心砸了灌成侯家開的酒樓,在外已經(jīng)避難數(shù)日,正等著拿一車白糖回去討父親歡心,才能免受責罰啊?!?p> “是啊,求若安兄開恩,幫幫小弟!”又一個紈绔悲痛欲絕的哭喊道:“小弟那妾侍為了白糖茶飯不思,已經(jīng)連續(xù)幾日拒絕與小弟同房了,小弟饑渴難耐,備受煎熬,還請若安兄憐憫,小弟不想年紀輕輕就守活寡啊!”
“若安兄,我父親昨晚托夢給我,說是想要喝碗甜湯,你就滿足他的愿望吧,我父親做鬼會保佑您的!”
此言一出,眾紈绔們紛紛訴說自己的苦楚,那場面真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一時間,李若安竟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于是嘆了口氣,大手一揮:“既然你們這么有難處,那作為兄弟,我豈有不幫的道理!”
眾紈绔聞言頻頻點頭。
“兄弟如手足,白糖如草芥.....”李若安嘆了口氣,一副你們賺到了的表情,然后朗聲朝下人吩咐道:“去庫房,把前幾日運回來的白糖分給眾位兄弟,每人五十斤?!?p> “才五十斤?”
“嗯?”
“.......謝若安兄大恩!”
“為我的妾侍感謝若安兄!”
“謝謝若安兄,我父親會保佑您的!”
眾紈绔怕最后連五十斤都沒有了,于是趕緊拱手道謝,而李若安則微瞇著眼睛享受賺大發(fā)了的喜悅心情。
………………
“真是一群無恥之徒啊!”
李若安咬著果子,瞇起眼睛,目送紈绔們坐上馬車匆匆離去,心里十分嫌棄。
從早上開始,一天下來,總共有四批關(guān)系戶登門拜訪,侯府大概送了六百斤白糖。
這其中既有跟田管家一起打過仗的戰(zhàn)友關(guān)系戶,也有跟李若安一起‘嗨皮’過的紈绔關(guān)系戶。
而且無論是田管家的偏廳,還是李若安的正廳,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禮品,其中以金銀玉器,古玩字畫居多,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東西價值不凡。
別說那些古玩玉器,光是那些金銀都夠侯府開銷兩三年了。
而侯府付出的代價僅僅只是六百斤白糖而已。
這讓李若安很滿意。
因為侯府之前的財務情況實在令人憂慮,不僅下人們穿得衣衫襤褸,就連小侯爺出行用的馬兒都是個瘸腿,實在有辱青城侯府的威名。
現(xiàn)在用禮品的方式賺到了第一桶金,只需隨便出售幾件,就能獲得不少的錢財,李若安覺得有必要給下人們置辦一批冬裝,再讓田管家去馬市挑兩匹上好的駿馬,改變一下侯府的精神面貌。
然后,小侯爺就可以撐起足夠的排面,在封地里的適齡女青年面前盡情炫富了。
想想都有些小激動呢。
李若安一邊咬著果子,一邊慢悠悠的走在從正廳到后院的路上,忍不住笑出了聲。
“若安兄。”
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飄了過來。
李若安趕緊收斂笑聲,尋找聲音的來源,但東張西望半響,卻沒看到人影。
“在這呢。”那道聲音再次傳來。
李若安這次聽清楚了,抬頭望去,果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正坐在樹上。
他仔細辨認,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不過心思急轉(zhuǎn)下,他大概能猜到這應該又是哪個狐朋狗友。
“你怎么在這?”李若安故作吃驚的問道。
“嘿嘿,若安兄,你的身體大好了?這段時間不見,可想死我了!”
“呃~,那個.......”李若安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只能笑著含糊道:“呵呵,我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倒是讓兄弟記掛了!”
“這倒是,若安兄不在,我跟拓跋宛他們幾個去平樂坊都感覺沒力氣了?!?p> 李若安嘴角一抽,心道這家伙還真是缺心眼,一開口就暴露了紈绔的本質(zhì),于是客氣的招呼他去正廳:“坐在樹上不安全,我們還是去里面談吧?!?p> 說著李若安便自顧自的朝后院走去。
“數(shù)日不見,若安兄真是越來越有侯爺威儀了?!?p> 樹上那人功夫不錯,一個縱身便穩(wěn)穩(wěn)落地,然后手里拿著果子,朝李若安行了個禮,笑嘻嘻道:“我叫晉匡人,聽我爹說,你昏迷醒來后,有些事不記得了。”
“你說你叫啥?”李若安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表情怪異的看著樹上那個少年。
“晉匡人!”
聽到這個名字,李若安瞬間想起來了,之前田管家曾給他說過,晉尚書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好像就叫晉匡人。
當時聽到這個名字,他還覺得古人取名挺有意思的,“盡誆人。”
“你小子也是來要白糖的?”李若安攤了攤手,無奈道:“糖吃多了可不好,容易得糖尿病!”
“我爹愛吃糖,我可不愛吃!”晉匡人咬了口果子,嘿嘿笑道:“我找你是有別的事.....”
“別的事?”李若安不解:“什么事?”
晉匡人給李若安一個猥瑣的笑容,還擠眉弄眼道:“不瞞若安兄,小弟這次前來是給您送樓蘭苑新出的小冊子,順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小冊子?”
“嘿嘿,若安兄不愧為同道中人,一來就先打聽小冊子!”
李若安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心說這小冊子該不會是小黃書之類的東西吧?
他知道古人有好春宮圖的怪癖。
“若安兄放心,這是新出的小冊子,保證讓你滿意!”
晉匡人又咬了口果子,一臉賤笑:“雖說里面美女如云,種類繁多,但畢竟也是消遣之物,若安兄切記不可玩物傷身,早些成親才是正途。”
還真他媽是小黃書春宮圖?。?p> 李若安有些無語,看晉匡人的表情也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