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十分氣憤。
于是每天修建花園的工人一來,它就跑到偏院朝人家叫上半個時辰。
見人家根本不理它,它又跑到后院,再朝李若安叫上半個時辰,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咱家都要被拆了,你他媽也不管管?”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條多管閑事而且腦子有病的好狗。
李若安表示很滿意。
在有功則賞的管理思路下,他派人去把旺財打了一頓。
但是。
鼻青臉腫的旺財爬起來之后,仍然執(zhí)著的跑到偏院朝工人叫上半個時辰。
完事之后見別人還不理它,于是身殘志堅的又重新爬起來,跑到后院朝李若安叫上半個時辰。
它好像在說:“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尊嚴(yán),就算打死我,我也要死在工作崗位上,站好最后一崗班。”
這執(zhí)著的精神讓李若安十分感動,于是他親自出手把旺財打了一頓。
可惜結(jié)果注定是——
然,并,卵!
相比起旺財?shù)膱?zhí)著,兔牙就讓人省心多了。
馬中劉亦菲最近成了交際花,整日優(yōu)雅的行走在侯府,廚房大媽、外院的掃地僧、甚至是田管家和華武都很喜歡它。
閑來沒事就跟它說話,還總準(zhǔn)備些蘿卜給它吃。
看樣子,其受歡迎程度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僅次于小侯爺?shù)娜f人迷。
但可惜,兔牙最好的朋友是春花。
小侯爺也只能往后排。
所以每次有人喂她蘿卜,她都含在嘴里不吞下,等回到后院看到春花了,再從嘴里吐出來,然后一臉得意的樣子,好像在說:“本小姐大方吧?”
這的確很大方。
因為此舉動無疑獲得了春花的好感,于是她倆很快就成為了最好的閨蜜。
好比現(xiàn)在,春花正抱著個木桶,在院子里給兔牙刷毛。
而兔牙顯然不喜歡刷毛,身上剛沾上水就一陣亂抖,水珠子濺在春花身上,弄得春花咯咯直笑。
它卻惡作劇得圍著春花轉(zhuǎn)圈圈,害春花一邊笑一邊擦臉還得一邊在后面追。
多么青春萌動的一幕??!
李若安嫌棄似的看了眼鼻青臉腫臥在門外的旺財。
為啥咱們主仆就過的跟吊絲一樣?
就在李若安郁悶無比的時候,春花跑了過來,然后朝他說道:“小侯爺,田管家在書房等您,說是門客的事情。”
“門客?”
李若安撓了撓臉,這年頭也流行“養(yǎng)廉”?
像之前的韋莊,在被王健啟用之前就屬于晉尚書的門客。
但能讓門客投奔的,一般非富即貴,至少也是個大戶,而現(xiàn)在青城侯府居然也能有門客投奔,就因為一首詞,而且還是半句?
李若安應(yīng)了一聲,起身往外走。
這動作讓旺財錯誤的以為小侯爺終于要去制止別人拆侯府的房子了,立即精神抖擻的甩起舌頭往偏院跑,并且更激烈的朝工人們狂叫。
可惜小侯爺并沒有跟著它來,而它不出意外的又被工人們打了一頓。
…………
書房內(nèi)。
李若安進來后,直接問道:“聽說田叔您找我有事?”
“這幾天里,老臣共計接待了二十位來侯府投奔的門客,經(jīng)過篩選,最終選擇了其中十位給小侯爺過目?!?p> 錢管家跪坐在李若安對面,一絲不茍的將一堆花名冊放在案幾上。
雖然成了大文豪,但那些繁體字,它們認識李若安,李若安卻不認識它們。
說白了就是,小侯爺識字不多。
當(dāng)然,李若安并不想田管家覺得不識字的小侯爺很LOW,于是看都沒看那些花名冊一眼,直接問道:“你先說說,這些都是什么人?”
“他們各個身懷絕技。”
“哦?”
田管家捋了捋胡須,似乎想起什么,看向李若安道:“小侯爺可想去軍中效力,成為一代名將,為我大唐開疆拓土?”
李若安翻了個白眼:“算了吧,就我這種射個箭都開不了弓的,上戰(zhàn)場只能為成為‘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那顆首級,抱歉,我還不想那么早死。”
田管家捋著胡須,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李若安說得有點道理。
老頭又沉吟了片刻,然后把那堆花名冊的一半拿開:“既然如此,這些民間武士與謀士就免了吧?!?p> 李若安點了點頭。
田管家于是接著又問:”小侯爺可想入朝為官,成為一代明相,保我大唐江山社稷?”
李若安笑著搖了搖頭。
開什么玩笑!
大唐馬上就要亡國了,還入朝為官,真當(dāng)朱溫的刀不夠鋒利啊?
再說,以王健現(xiàn)在的聲勢,兩三年之后就登基稱帝了,要入朝為官也得入蜀國不是?
“既然如此,那這些諫臣與說客也可以免了?!?p> 田管家嘆了口氣,似乎對李若安不想做官的態(tài)度有些失望,于是又從剩下的一半花名冊中拿走了大部分,然后朝李若安說道:“老臣想問一句,小侯爺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李若安撓了撓臉:“想發(fā)家致富,想長命百歲?!?p> 田管家想了想,然后點頭,從花名冊中拿出其中兩份。
“什么意思?”李若安忍不住笑了:“還真有人能讓我腰纏萬貫,長命百歲?”
“有位術(shù)士,善于煉丹,聲稱可以讓人延年益壽?!?p> 田管家打開兩份花名冊中的一份,放在案幾上:“十年前曾去長安游歷,說是被陛下召見過,后來因為家中變故,回鄉(xiāng)守孝,錯過了機會,現(xiàn)在來到成都,正尋求賢主?!?p> “煉丹?”李若安無語,他可不會學(xué)那些吃飽了飯沒事干,整天嗑藥嗑得臉色發(fā)青拉不出屎的貴族姥爺,于是他給了一個無奈的眼神,朝田管家道:“免了吧,我不信那些鬼話。”
田管家沒說什么,接著拿出最后一份花名冊,擺在案幾上。
“這是讓我發(fā)家致富的?”
李若安好奇的問道。
田管家捋了捋胡須:“此人姓章,名八子,乃是成都府中有名的‘明算家’,也是成都府中年紀(jì)最大的門客。
因為‘明算’一學(xué)百無一用,因而投靠無門,如今已年逾四十,仍然在四處投奔?!?p> “明算?”李若安撓了撓頭臉。
所謂明算,其實就是算學(xué),拿現(xiàn)代的話來說,就是數(shù)學(xué)家。
但這年頭還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科學(xué),商業(yè)不受重視也不可能讓“會計”有很高的地位,倒也難怪這老頭投靠無門。
不過青城侯府可不一樣。
隨著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能有個好“會計”,也是必須的事情。
反正李若安是不愿意整天對著賬本的。
相比起來他只喜歡抱著錢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