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笙笙撿起了她被打掉的劍。
女孩臉上露出憤怒、決然的表情,她持劍姿勢凌厲而又厚重,劍尖指著一眾男人,冷聲道:“放開她,沖我來?!?p> 三尺青峰在手,鋼鐵鍛造的柄和劍身融為一體,散發(fā)出寒光,似乎在女孩操持下露出了更為銳利的光澤。
青年和大漢一瞬間,竟都是在許笙笙身上看出了高手的氣質(zhì)。他們不約而同地深吸一口氣,后退幾步拉開距離。
“孫奎,你帶著兄弟們繼續(xù)上山去殺那太監(jiān),我和這位小姐玩一玩?!?p> 青年蒙面下的嘴角也是微微揚(yáng)起,似乎是看見了相當(dāng)有趣的東西。
狼牙棒大漢豪氣笑道:“好嘞大哥,你慢慢玩,這女人有意思?!?p> 隨即他和其他的蒙面人便是極有秩序地分散開來,再度朝著其他山頭如同群狼一般地涌過去。
然后,青年華麗地用手腕轉(zhuǎn)了轉(zhuǎn)劍,對許笙笙禮貌笑道:“在下殺神宗李祎,小姐是東廠的死士嗎,還是錦衣衛(wèi)?”
“不,我不是,我就是一個女婢而已?!?p> 許笙笙面容冷若冰霜,但當(dāng)她頻頻回頭關(guān)心嘴角滲出血絲的遂琳時忍不住地流露出暖意和擔(dān)憂。
李祎揚(yáng)起嘴角,先發(fā)制人地刺出一劍,嘴里說道;“請賜教!”
許笙笙咬牙掄起劍迎擊,堪堪擋住對方的鋒芒,但隨著鏗的一聲,她連續(xù)倒退了幾步。
李祎愣住。
這次他可沒有用毒。
而且因為忌憚這女人露出的高手氣度,他的這一劍是試探性的啊,怎么對方看起來接的如此痛苦。
“你沒有內(nèi)力?”
他脫口問道,而許笙笙立刻面露尷尬,恨恨的瞪向男人。
“廢話少說,如果你要去殺魏泰權(quán),我不管你,但是你們不能對她怎么樣!”
“咦?真奇怪,九千歲手下的人就這個忠誠度?”
李祎好奇道,但是一招探出對方底線后,他就徹底沒了忌憚,放肆地晃了晃劍。
“別擔(dān)心,我們殺神宗精英傾巢而出,有人拖住泰山派高手,也有人圍殺那魏泰權(quán),這次賞金我們要了,美女也要了,你們都得跟我走?!?p> “做夢!”
許笙笙怒斥道,隨即竟是主動揮劍上前。
盡管沒有內(nèi)力,她依然用出自身的力氣,高高舉劍劈下,空氣中仿佛閃過了一輪月光,殺氣蕩漾。
李祎眼神愕然,不過他立刻后退一步,身形一轉(zhuǎn),躲過劍后甚至用腳踩著許笙笙的劍面,笑道:“你很有技巧啊,練的哪家劍法?”
“去死!”
許笙笙用力一鏟,剛掄起劍在空中舞出一輪圓月,男人就靈敏地躲開,宛如貓捉老鼠??伤远惚芤膊皇且驗楹ε拢瑑H僅是玩弄而已,而當(dāng)他不想玩的時候,三層內(nèi)力全開,狠狠地用劍撞上去,龐大的力道直接逼得許笙笙連連后退。
“嘖嘖,美人努力的樣子真可人……”
“去死!”
許笙笙怒吼著不斷主動進(jìn)攻,倒是讓這個男人奇怪,她就不怕死嗎?這一次次的攻擊都像是主動求死一般。
“狗蛋兒,你快跑!”
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遂琳凄然大叫,許笙笙滿頭大汗地回頭大喊:“我拖住,你快跑啊?!?p> “狗蛋兒,我跑不掉……”遂琳欲哭無淚。
許笙笙咬牙,又是賣力地?fù)]出一記一氣呵成的橫掃千軍。
鐺!??!
李祎豎起劍,輕松擋住,對著許笙笙的肚子踢出一腳。
女孩痛得拱起了背,劍不離手,又是一刺。
“當(dāng)真不要命?”
李祎被這種找死式的攻勢激怒了,雖然有愛美之心,卻還是毫不留情地對她臉扇了一巴掌,直接靠著蠻力化解了她刁鉆的攻勢。
許笙笙仰躺在地,手腕咯吱作響,冒著脫臼的風(fēng)險才艱難地握住了劍。
李祎整了整衣襟,冷笑道:“內(nèi)力都沒有,怎么用劍?!?p> 許笙笙大口喘息,把涌上來的血硬生生地咽下去,又是慢慢起身。
“有種的……殺了我……”
她眼神中是滿滿的戰(zhàn)意。
李祎一愣,剛想說你這人瘋了嗎,許笙笙卻是直接撲了上去,抱住男人的腰大叫:“遂琳,跑啊?。 ?p> 她用力地把男人往邊緣推,仿佛想要把他從泰山上推下去,兩個人同歸于盡。
遂琳哭了,她不知道哪里擠出來的力氣,顫抖著四肢站穩(wěn),剛要沖過來幫忙,又是手腳脫力倒在地上。
李祎看著這女人對自己和對敵人竟是如此狠毒,也大罵著“瘋女人”,然后用劍柄狠狠敲擊她的背,劇痛讓許笙笙嘴角滲出血,她還是不斷地低聲說道:“快跑,快跑,快跑?!?p> 女孩語氣越來越急促,聲音越來越弱。
終于,李祎不耐煩地站定,高舉起劍就要對許笙笙的背刺進(jìn)去。
“弱者,就要對自己定位有清晰的認(rèn)識才對。”
感覺到了背部的寒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許笙笙卻帶著微笑,像是怒放的蓮華,讓不遠(yuǎn)處絕望的遂琳只能發(fā)著呆流淚不止。
這時,一個娘里娘氣的聲音響起。
“你說得對,渣滓就要躺在垃圾堆里。”
“是誰?”遂琳不明就里地轉(zhuǎn)起了頭。
“在哪里?”李祎大驚,因為他根本沒察覺到有人,他死死地瞪大眼睛觀察著周圍,要看清楚來者。
眼淚劃過許笙笙的眼眶,那人來了,在自己本以為要終結(jié)一塌糊涂的人生的時候,又把自己拉了回來,一如之前。
劍聲如雷,劍聲如風(fēng)。
一個鬼魅般的身影乍現(xiàn),竟是不知道從哪兒瞬移到李祎的身前,毫無做作。
李祎本能地調(diào)轉(zhuǎn)劍頭刺向男人,被男人用手指夾住。
他面無表情,渾身散發(fā)出白氣,肌肉緊繃,手背上竟是都透出了層層疊疊的青筋,如同龍爪。
“這怎么可能?!”
李祎大驚失色,他從未見過有人能夠用手指夾住劍的。
男人陰陽怪氣的笑容沒有收斂,反而是刻意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弱的可以呢,本座還以為來的人是什么高手,就這幅樣子是沒辦法讓本座有一點和高人對抗的樂趣啦,頂多就是宰豬?!?p>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