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咔。
異變發(fā)生了。
那名宮女,竟是從衣袖中掏出一柄精美的袖劍,直接插入了男人的咽喉。
楊松虎瞪大了眼睛,一瞬間竟是覺得天地變色、視野昏暗,力氣也全都被抽走,跪在地上仿佛一個木頭人,四肢抽搐乏力,筋骨都要被抽掉了。
“啊……咳……呵嗚……啊……”
咔,咔咔咔。
宮女面無表情地轉(zhuǎn)動著匕首,從男人脖子里頭發(fā)出了骨頭被嚼碎的聲音。
慕容玉的眼底反映出了那片鮮紅,她的嘴角微微一扯,也是露出了有些惡心反胃的表情。
一分鐘不到,一具鮮活的生命,便是變成了一具尸體。
宮女直起身,冷漠地說道:“督公果然神機妙算,知道那些東臨黨人趁此機會便在京城全面鋪開,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慕容玉扭過了頭,不忍去看那慘死的官員。
而宮女不慌不忙,微笑地對慕容玉說道:“娘娘,此人擅闖王宮,著實大逆不道,按律應當株連全族,娘娘意下如何?”
慕容玉面色有些發(fā)白,她強自鎮(zhèn)定道:“要怎么樣,便怎么樣吧,反正本宮不認識此人,就當是刺客吧,死了便死了?!?p> 宮女微微鞠了個躬,便招呼起外頭的太監(jiān),一起把尸體給處理掉,沒一會兒便把這坤寧宮里的地也清洗了一遍,干凈如初,仿若從未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而在外頭,楊松虎帶過來的仆從也是被殺了個干凈,之后他們便會和自己主子一起被賣入這坤寧宮的花圃中,促成那些花草樹木愈發(fā)鮮艷。
作孽啊。
慕容玉面帶不忍地閉上眼睛,看多了這種事,她依舊有些把持不住,便是掏出手帕顫抖著擦了擦額頭的汗。
宮女在旁邊恭敬地說道:“皇后娘娘受驚了,可需要小紅為您盛一碗燕窩粥?!?p> “不必了?!?p> “那也好,想必這次之后接觸娘娘的人會少很多了,不過我們也制作了新一批的清單,某些人可以等督公回京后審核、清理?!?p> “那便不關我的事了。”
慕容玉用手揉弄著額頭,只覺得精神又受到了一次刺激。
這位宮女,還有很多坤寧宮的太監(jiān),都是在那人離開之后調(diào)入的,因為內(nèi)務總管的身份,魏泰權(quán)想安插人監(jiān)控自己簡直太容易了。
明明,自己從小便是被東廠抄家后收留,可他卻還是不信任自己……其實魏泰權(quán)能夠感覺到自己根本就被扒皮抽筋了,不可能對他起反心吧。
悲哀,嗚呼哀哉。
慕容玉苦笑了起來。
雖說魏泰權(quán)安排進來的人都能把自己服侍地妥妥帖帖的,可那都是因為他們特殊的身份啊,慕容玉還是更喜歡那種笨手笨腳卻有煙火氣的男女侍從啊,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仆人,那可真是……看似主仆,實則是類似同事的關系。
她苦兮兮地輕踏蓮步走到窗戶邊,看著月朗星稀的天空,嘆了一口氣。
當初魏泰權(quán)把她調(diào)教成人間絕色獻給皇上,也算是讓她經(jīng)歷了一次人間美事,可惜那終究是短暫的,帝王家哪有什么愛情,她一個皇后還不是孤獨的坐在坤寧宮里守活寡,還不如和外頭的江湖兒女一樣自由自在呢。
“陛下……”
慕容玉苦兮兮地呢喃著。
若是皇帝能夠大手一揮,把這京城的污濁一掃而空,她也就清凈了。
可這種大不敬的念頭僅僅持續(xù)了半秒鐘,慕容玉便是將其驚恐地打消,順便后悔的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有的事情,最好是想都別想。
雖說她這一輩子也就5歲前的記憶是真的無憂無慮了,可若她和身邊的宮女碟子一樣,在更小之前便被東廠調(diào)教,說不定便不會如此痛苦矛盾了。
可那又能怎么樣呢,自己的人生,便是東廠的工具了,她只希望噩夢能在哪天結(jié)束,魏泰權(quán)能夠按照約定的,獎勵自己一份自由。
宮門外。
身著銀色飛魚服的男子背著手,在皎潔月光下身影如幻,他身邊站著的是京城禁軍都尉,掌管一支千人禁軍,也算是權(quán)力極大,不過這位校尉也只能弓著身子站在王憲明的身邊。
“馬大人,你知道我們對東臨黨滲透了多少人嗎?”
“回稟王公公,送入到東臨書院的士子約43人,暫無人進入到他們的核心,大多只是在小官的手底下當門客?!?p> “這個無妨,操作一下,明年的科舉,狀元會是我們的人,那時候東臨黨會為了名頭和實際利益借機拉攏新科狀元,最后要吊出的是吏部侍郎背后的人?!?p> “說的是,那今日……”
“算了,本來想要把后頭的人一鍋端,想不到都是小魚小蝦,我們東廠的敵人,也很謹慎啊?!?p> 王憲明打了個哈切,便是揚長而去。
馬校尉低頭不語。
即使是王憲明,也是不輸魏泰權(quán)的角色,真是恐怖的人啊。
最可怕的是,東廠都這樣強大了,還要趕盡殺絕,究竟想干什么。
他心里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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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什么時候能變回男人啊……那樣我才能真正的享受權(quán)力……哎喲??!”
咚。
馬車震蕩,煙塵滾滾,魏泰權(quán)在此刻又是身體一顫,后腦勺直接磕到了馬車內(nèi)墻。
“靠!為什么這路這么抖?真的是官道嗎?”
“這就是官道,不過官道也分好壞,現(xiàn)在在太康,路修得不是很好?!?p> 坐在車頭,親自騎馬的一名鏢師便是背對著3人耐心地解釋。
魏泰權(quán)朝窗外吐了口唾沫。
“得了,才到河南?!?p> “這位爺,您姓魏,俺就叫你魏先生啦,別擔心,過了河南,便是湖北,再過貴州,便是云南?!?p> “說得輕巧?!?p> 魏泰權(quán)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是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按照省道府縣來算自己得走多少座城多少個縣才能到那云南府。
這是他們從臨清出發(fā)的第三天了,這次大鏢局倒是有點門路,大致走官道,但也會走一些安全、便利的小道,再加上一輛車分配4匹馬,自然是速度快、行的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