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已臨近傍晚。
臨江第二中學(xué),藏書館。
“回去得和父母說一聲,也不知道寧星淵這不靠譜的老家伙會把我?guī)У侥娜ヌ赜?xùn)。”
此時鄭梵已經(jīng)從寧星淵那出來了,沒想到自己在畫中幻境度過了近一個下午。既然自己想要在武道有所建樹自然不能害怕戰(zhàn)斗,甚至現(xiàn)在鄭梵對寧星淵所說的特訓(xùn)還有一絲期待。
寧星淵作為曾經(jīng)超凡境的強者,可以說是鄭梵如今所了解的武道最高境界了。能得到這種境界的強者的指點,可不是人人都有這種機會的。
片刻功夫,鄭梵已經(jīng)走到了藏書館三樓,揉了揉前額,鄭梵向和陳夢靈常去的老位置走去。一上午的修煉又加上剛剛在寧星淵那感悟大道,說實話鄭梵現(xiàn)在感覺精神相當(dāng)疲憊。
臨近放學(xué),先去三樓找夢靈和她說一聲吧。
唉,剛和陳夢靈確立關(guān)系沒幾天現(xiàn)在又要分開了。
正想著,走過幾排書架,鄭梵在熟悉的地方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三千青絲垂于肩頭,一頭烏黑的披肩發(fā)遮住了玉頸,因為俯首寫字的原因,手時不時將額前散亂的頭發(fā)撩于耳邊,纖細(xì)的背影略顯清傲。這一刻,鄭梵忽然感覺自己上輩子到底是積怎樣的功德才能遇到這樣的女孩。
想到畫中在自己背后的陳夢靈鄭梵雙手輕握。變強,只有成為強者才能守護好這份美好,這個武道盛行的世界,可不會如畫中那般,靠勇氣就足夠了。
藏書館頂樓,府長辦公室。
寧星淵一如既往的閉目躺在那張?zhí)梢紊?,略顯慵懶。
良久,好似下了什么決定一般寧星淵猛地起身,但下一秒?yún)s揉了揉腰。
“哎呦,老了老了,現(xiàn)在連起身都有點困難了。希望那小子說話算話,能給我養(yǎng)老。”
一邊揉著腰,寧星淵一邊自語道。
說著,從袋中掏出了款式略顯老舊通訊器,看著屏幕中的那個頭像,猶豫再三,寧星淵還是摁了下去。
小子,老子養(yǎng)老就靠你了。
沒一會,通訊器就通了。
“喂,老寧啊,多久沒給我打通訊了?!?p> 聽到電話中熟悉的聲音,寧星淵臉上也止不住露出了笑容。
“老宋啊,這不是怕你你平時忙嗎,況且現(xiàn)在不比以前,我一個場外人老是聯(lián)系你終歸不好,監(jiān)察局那邊……”
沒等寧星淵說完,通訊器那頭的就忍不住罵起來。
“不好個屁……監(jiān)察局那群斯文敗類敢說什么,你寧星淵怎么就場外人了,就算是他曹定軍來了也得恭恭敬敬叫你一聲寧叔。你就是太給曹家面子,怎么,當(dāng)初在亙古戰(zhàn)場征戰(zhàn)的時候沒說場外人,現(xiàn)在為了他曹家受傷了,落了個境界跌落退隱的下場開始提場外人了?”
聽到通訊器里傳出的不小怨氣,寧星淵也是無奈苦笑勸到。
“好了,老宋,我這個本人都沒啥你有什么好埋怨的,我現(xiàn)在也挺好的,每天看著這群孩子朝氣蓬勃的樣子,人都年輕了不少?!?p> “行,老寧你既然沒說啥我也不好多說什么。你要是想回來了和我們說一聲,我和老楊幾個老兄弟到時候一定去接你?!?p> “去去去,接什么接,我自己有胳膊有腿的,又不是殘廢。好了好了,說正事。”
能和老朋友斗斗嘴,寧星淵顯得相當(dāng)開心。
“老宋,這次找你我是想讓你幫我去域主那兌換點東西,我沒記錯的話我應(yīng)該還有七百多萬的功勛吧?!?p> 聞言通訊器那邊也是爽朗應(yīng)道:
“對對對,你老小子走的時候還有七百多萬功勛沒花呢,你不提我都快忘記了,你還是個富翁。你說你要兌換什么,我一準(zhǔn)給你辦好?!?p> “七百多萬的功勛,零頭你幫我隨便兌換點培元、開山境能用的東西?!?p> 寧星淵剛說了一句,通訊器那頭就忍不住出聲調(diào)侃道:“培元開山境能用的東西?老寧,你不會退休回去后鐵樹開花背著我們生了個孩子吧。這就是你做的不地道了啊,一聲不吭,孩子都有了,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也沒有通知我們一聲,你有把我們這群兄弟放在……”
寧星淵聽著聽著笑容逐漸消失,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黑著臉打斷道。
“停停停,宋義,你給老子閉嘴,你在這瞎說些什么,我什么時候有孩子了。鐵樹開花,你才鐵樹開花呢,我這是給我學(xué)府的學(xué)生換的,你別給我在這瞎猜?!?p> 一想到通訊器那邊那人剛剛說的話,寧星淵臉色氣的通紅。
“你最好給我換點關(guān)于靈魂方面的東西,我這學(xué)生靈魂方面天賦不錯。”
“額,原來不是你孩子,沒問題,我辦事你放心,我保證把域主那邊庫里培元、開山境能用的好東西都給你換來。”
聽到寧星淵解釋,通訊器那頭的宋義略微有點不好意思,滿口答應(yīng)到。
“話說,你這學(xué)生什么情況啊,你那些零頭能換的東西價值也相當(dāng)高了,到底什么天賦啊,讓你這么看重?!?p> 寧星淵聽后心里一陣?yán)湫?,這點東西就被嚇到了?一想到剛剛某人說的胡話,寧星淵忍不住陰陽怪氣道。
“你還是不知為好,我怕你那點小心臟受不了?!?p> 聞言,宋義也是有些不服氣,雖然有些好奇,但也不想低頭再問寧星淵。
“得,你不說我也不想知道,臨江那種小地方能出什么樣的天才。我待會去域主那一趟,找人給你送過去?!?p> 呵呵,嘴硬,待會你就要打自己的臉了,隨即寧星淵接話道。
“別急,我還說完呢。”
“行,你說?!?p> “幫我到域主那把那本《千絕殺》換來吧,剛好七百萬功勛。”
寧星淵說完,通訊器那頭的宋義沉默了兩秒鐘,隨后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追問到。
“你你……你說什么?你要把七百萬全花了換《千絕殺》?老寧,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宋義語氣中帶著的那種驚訝和不可思議的語氣讓寧星淵聽了相當(dāng)滿意。
老子要的就是你這種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的樣子。
“廢話,我當(dāng)然知道我在說什么。你沒聽錯,我要換域主的那本《千絕殺》,七百萬上下兩部全本全部換來。”
“老寧?你沒開玩笑吧,七百萬啊,你沒事?lián)Q《千絕殺》干嘛。況且這東西只有御空境對殺道有所感悟才用的著嗎?你換了給誰用啊,你那學(xué)生聽你話里的意思才培元境,也用不到啊,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吧?!?p> “那是你見識淺薄。不用勸我了,就換《千絕殺》了?!?p>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給那小子換《千絕殺》的,你這一勸我很容易動搖的你知不知道。話說,七百萬功勛啊,聽著我都有點肉疼。
聞言,通訊器那頭的宋義急了。
“我見識淺薄,那可是七百萬功勛,不是天元幣。老寧,那可是你拿命去換來的。等等,你說我見識淺薄是什么意思,培元境用不了《千絕殺》我說的有問題嘛?……額,老寧,臨江那種小地方不可能吧……你是在騙我對不對,這怎么可能!”
說著,通訊器那邊宋義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聲若蚊蠅。
聽著通訊器里宋義的聲音越來越小,寧星淵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要的就是你這種效果,吃驚吧?想不到吧?不可能?
“老寧,喂,寧星淵,說話啊?!?p> 聽著通訊器那頭宋義的聲音,寧星淵心里是說不出來的開心。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和你心中想的那樣。這七百萬功勛我留著也沒用,還不如換了《千絕殺》?!?p> 說完這話,寧星淵好似聽到了一陣鈴聲,拿著通訊器像往常一樣走到辦公室的窗邊。
夕陽下,伴隨著鈴聲,無數(shù)學(xué)生從學(xué)府的幾處建筑涌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走向?qū)W府大門,原本略顯寂靜的學(xué)府頓時喧鬧起來。
霞光下,落日余暉將這群十幾歲的少年照的熠熠生輝。
寧星淵低眉看著人群中那個臉上洋溢著青春笑容的熟悉面孔,感嘆道:
“我老了,路也斷了。老宋啊,想當(dāng)初你我的修行資源又有哪些不是先輩拿命換來的呢。好不容易看見一個看著順眼,天賦也還不錯的,能幫一把是一把?!?p> 通訊器那邊的宋義聽到此話也是久久無聲,良久過后伴隨著一絲無奈輕聲道。
“你放心,東西我親自給你送過來。不過此事要和教育部那邊說一聲,我看能否為你那學(xué)生申請?zhí)旒墮n案,你應(yīng)該還沒上報吧?!?p> “沒,你看著辦吧。話說,想想和你也是這么多年沒見了?!?p> “對啊,一晃眼十七年了。等我來臨江定要看看你說的這個學(xué)生到底怎樣。嘖嘖,培元境能感悟殺道,你說出來我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p> “一般一般,這天賦也就比我差點,這小子靈魂天賦才是最恐怖的。我都不敢和你說,怕你心臟受不了?!?p> “滾,看把你嘚瑟的?!?p> 聽到老友怒吼聲,寧星淵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楊現(xiàn)在怎么樣……”
“這老小子前不久有所感悟,去亙古找人切磋去了?!?p> ……
臨江二中藏書館外。
鄭梵牽著陳夢靈的手準(zhǔn)備離開學(xué)校,兩人剛從藏書館出來,鄭梵自然是和陳夢靈說了明天要和寧星淵出去特訓(xùn)的事。
某人還恬不知恥的以此為理由,要將以后幾天兩人牽不了的手今天牽個夠。
陳夢靈自然不愿,畢竟這是學(xué)府內(nèi),可架不住鄭梵強行牽著,加上兩人的事已經(jīng)在學(xué)校瘋傳,也沒在拒絕。
正當(dāng)兩人牽著手,在周圍旁人各種眼光中自顧你一句我一句聊著的時候,走到學(xué)府門口時,鄭梵不經(jīng)意見看見了正前方天邊的夕陽。
不知為何,鄭梵總感覺今日的夕陽格外溫暖,讓他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鄭梵,怎么了。”
見鄭梵無緣無故停下,陳夢靈忍不住問道,順著鄭梵所看的方向,只見紅日西沉,雖已黃昏,黑夜將至,卻霞光滿天。
“今天的夕陽確實很美。”
鄭梵罕見的沒有接話,在人流中佇立回頭,看著藏書館的方向。
藏書館一如往日,大片的反光玻璃上模糊的映著夕陽下被燒的發(fā)紅的云霄。
“走吧?!?p> 牽著還在欣賞彩霞的陳夢靈,鄭梵大步向?qū)W府門外走去。
……
藏書館頂樓,寧星淵負(fù)手站于窗前,望著鄭梵離開學(xué)府大門,消失在市井喧囂中。
……
華月小區(qū)。
鄭梵與陳夢靈在小區(qū)樓下的涼亭依偎在一起,當(dāng)然,是某人硬貼上來的。
“明天我就要和府長去進行生死搏殺的特訓(xùn)了,夢靈,你會不會想我,我要是一去不復(fù)返了該怎么辦?!?p> 摟著陳夢靈,輕嗅著女孩發(fā)間的清香,鄭梵感覺一天下來的略顯疲憊的精神放松了不少,甚至罕見的有了天色未晚就有了一絲倦意。
對于鄭梵的調(diào)笑,陳夢靈已經(jīng)是應(yīng)對的游刃有余。
“你少來,有府長在,你怎么可能出事?!?p> “那我這次要是回來了,還和叔叔阿姨說我們的事了吧!”
“等你回來再說吧,不說了,天都黑了,我該上去了。”
沒等鄭梵反應(yīng)過來,陳夢靈就已經(jīng)掙脫了鄭梵摟著的手,跑了。
看著女孩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感受到懷中尚存的余香,鄭梵笑著搖了搖頭。
一到這就給我打馬虎眼,不行,這次特訓(xùn)回來一定要和岳父岳母說這事。
話說,這小區(qū)的大爺大媽怎么一點都不八卦,我和夢靈都在這坐這么久了,怎么都沒人注意到。
算了,先回家和爸媽說下明天的事。
起身后,鄭梵看了眼天色,殘陽已經(jīng)被曉月代替了,黃昏消失在無言中,黑夜已至,銀輝照的樹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