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城,二中。
“師弟,明日該走了。”
學(xué)府某處,鄭梵與藍逸軒并肩而走,藍逸軒那俊美的樣貌,引得不少學(xué)府女生頻頻回頭。
聞言,鄭梵微微一愣。一番大戰(zhàn)結(jié)束,他這個旁觀者雖然沒有參戰(zhàn)卻也是被真正的武道強者之間的戰(zhàn)斗給震驚了,全然忘了自己明日該離開家鄉(xiāng),前往大荒武府的事了。
“師兄,明日就要走了嗎,這么急?”
鄭梵開口問道,說實話雖然藍逸軒將大荒城與大荒武府描述的相當繁華與昌榮,可他還是有點舍不得的臨江。
無他,臨江是他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個城市。雖然呆的時間不長,但這座城市有著不少熟人,腦海中關(guān)于這座城市的記憶雖然不是自己的但卻宛如親身經(jīng)歷一般。
再讓他去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去一個雖然比臨江繁華數(shù)倍卻連個熟人都沒有的地方,鄭梵難免有些抵觸。
看著鄭梵有些不情愿的樣子,藍逸軒輕聲勸道:“師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當年我前往大荒武府上學(xué)的時候,也同樣相當緊張?!?p> 說著,藍逸軒眼神有些飄忽,好似陷入了當年他在17歲的那個夏天奔赴大荒武府的時候。
“當初我從‘蚌珠市’前往大荒城的時候,那個......”
“蚌珠市?”
“南蒼域的一座小城,和臨江差不多大?!?p> “哦哦?!?p> 聞言鄭梵心中了然,只是有點意外,沒想到自己這位氣質(zhì)非凡的師兄竟然也是來自小城,他一直以為藍逸軒這位全身有著一種“貴族氣質(zhì)”的人是人境大城市中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呢。
藍逸軒繼續(xù)說道,
“當初我從航空巨艦上看見大荒城的時候驚呆了!”
說著,藍逸軒扭頭看著鄭梵,語氣有些激動。
“師弟,你知道嗎,那天我看著放眼望去看不見的盡頭的建筑群,空中無數(shù)飛行載具穿梭于建筑之間,漫天踏空而行的武道強者,甚至有武道至強者駕馭著飛行妖獸從我的身邊飛過,那種震撼的感覺我到現(xiàn)在還是難以忘記?!?p> “師弟,偏安一隅不是武者該做的事看,你不去見見外面的世界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我在臨江城大庭廣眾之下御空而行可能會引人圍觀,可在大荒城,即便死一個御空境也掀不起多大風(fēng)浪?!?p> “地處大荒旁邊的大荒城,每年因為探索大荒而死的御空境,不下百位!”
“我在大荒武府的這些年,甚至聽聞有超凡境深入大荒一去不回?!?p> 鄭梵聽到大荒城每年死不下百位御空境的時候心里還一驚,可聽到藍逸軒說有超凡前往大荒之后了無音訊的時候,鄭梵真的被嚇到了。
今天他是見識過超凡境的厲害的,那等存在真的快比肩神明了,鄭梵難以想象連那等存在前往大荒卻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那大荒到底是有多可怕。
“師兄,大荒真的有這么危險嗎?”
鄭梵問道,雖然在他的印象之中,大荒很危險,可那只是對于他這種普通人來說的,哪怕鄭梵此前覺得即便御空境進入大荒也是極度危險,可自從知道超凡境能彈指之間覆滅一城的時候,鄭梵覺得,大荒這種地方,也奈何不得超凡境了。
可現(xiàn)在藍逸軒卻說有超凡境深入大荒無聲無息就消失了,鄭梵有些難以相信。
聽到鄭梵這么問,藍逸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鄭梵:“師弟,這個世界原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不說亙古戰(zhàn)場那邊的諸天萬界,萬千異族。單單只是人境,我們?nèi)俗寰驼娴牧私饬藛?,掌握了嗎??p> “大荒和海域,可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若是大荒那般安全,大荒域域主又何必將首城設(shè)在大荒邊上親自坐鎮(zhèn)?!?p> “要是海域真的那么平靜,這些年周遭沿海城市遭受了這么些年的獸潮各域域主又為何不親自出手覆滅海域妖族,還人境沿海各域一個太平!”
“人境十二域,至少有著十二位至尊境的強者,可卻連大荒都清掃不了,更何況頻頻進犯的海域了!”
震驚!
驚訝!
害怕!
這是鄭梵此時的心理狀態(tài),聽到藍逸軒這么一番話,鄭梵忽然覺得自己從書中,從課本中了解到的世界和現(xiàn)在藍逸軒所說的世界差距太大了。
書中,大荒與海域雖然妖獸眾多,卻不值一提,人境的強者們留著這些妖獸的目的就是為了練兵,供武者們有個搏殺的地方,也是為了給亙古戰(zhàn)場那龐大的人族軍隊提供蘊含靈力的妖獸肉。
“可不是說......”
鄭梵剛想把自己了解到的說出來,藍逸軒卻嗤笑一聲。
“大荒城每年死于大荒的御空境過百位,沿海各城死傷更不用說,連年獸潮可不是開玩笑的,師弟,獸潮爆發(fā),即便是超凡境也不過是滄海扁舟,覆滅不過頃刻間?!?p> “覆滅大荒,鎮(zhèn)壓海域,將這些年連年戰(zhàn)死的人族強者,派往亙古戰(zhàn)場不好嗎,又何必生出如此多的事端?!?p> 聽完藍逸軒的話后,鄭梵忽然有些膽寒。是啊,要是真的那么簡單,大荒域的域主又何必將首城置于大荒邊上親自坐鎮(zhèn)呢。
要是海域真的那么簡單,又何必年年派重兵把守于沿海各城。
年年因為這兩地死傷如此之多,若是這些人派往亙古戰(zhàn)場抵御異族不好嗎?
想到這,鄭梵不禁想起了當初藍逸軒與他說異族潛入之事時的話。
鄭梵有些顫抖的說道:“所以,師兄,這又是一個彌天大謊是嗎?”
鄭梵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假,看似寧靜,卻都是偽造出來的假象。
“彌天大謊?”
藍逸軒聽到鄭梵這么問,眼睛微微瞇起,自顧向前走去。
“算嗎,師弟?!?、
“實力不夠常人知道這些又有何用呢,每天唉聲嘆氣?自顧憂心著無能為力的事情?”
“師弟,這何嘗不是一種保護呢。生活于現(xiàn)在這般安世之中,總比人境幾十億人族生活于恐懼之中好吧?!?p> “可這太平寧世是假的!是謊言!”
鄭梵皺著眉頭說道,難以想象,人境那些普通人,一輩子可能都生活在一個假象之中,生活在一個由人境強者營造的虛假盛世之中。
“若是吾輩能平大荒,鎮(zhèn)海域,破萬族,那這太平之世就是真的!所以,師弟,吾等武者,武道修煉當以此為任!”
藍逸軒滿目肅然的看著鄭梵。
而鄭梵同樣也看著眼前自己的這位師兄。
有些無言。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罷了?!靶辛耍液湍阏f這些干什么,這些還離你太遠了?!?p> 藍逸軒苦笑一聲。有些事情在心里憋久了,遇到有人問就自然而然說出來了。
“師弟,你別想太多,現(xiàn)在你還小,武道也才剛剛起步,等哪一天你到了我這境界,你自然會明白,這些事也會有人和你詳細說道說道,現(xiàn)在想這些,無非是徒增煩惱?!?p> 說著,藍逸軒走到了鄭梵面前,摸了摸鄭梵的腦袋。
“師弟,你可能現(xiàn)在還有點迷糊,覺得世界觀有些崩塌,可現(xiàn)實就是這般,雖然現(xiàn)在和你說這些有些太早了,可早有壓力才有動力嘛?!?p> 聞言鄭梵有些無語的看著藍逸軒。
自己這師兄這是瞧不起誰呢,自己前世那二十幾年可不是白活的,有些東西他還是聽的懂的。
就他說的這些,雖然鄭梵有些驚訝,不過這就這樣,因為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或者說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世界觀建立起來也不過才幾天,所以此時也遠沒有那么震驚。
畢竟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并不算太深,所以即便是藍逸軒和他說了這么多秘辛他也沒太多震驚。
“師兄,寧府長那邊真的沒辦法了嗎。”
鄭梵也沒有多在人境情況這一點上多做糾結(jié),藍逸軒說得對,現(xiàn)在這些對他來說太遙遠了,他現(xiàn)在首要目標就是修煉,加強自己的實力。
聽到鄭梵問這話,藍逸軒也是面目苦澀,無奈道。
“師弟,寧府長傷勢如此之重,就連周前輩那等超凡境的強者都沒有絲毫辦法,恐怕也只有周前輩口中那‘青龍果’有用了?!?p> 聞言,鄭梵眼中一絲傷痛閃過。
兩人此前跟著寧星淵與周磊回到臨江二中,原以為寧星淵在周磊這位超凡境的幫助下已經(jīng)無事,可沒想到卻被告知寧星淵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失去了修為。
寧星淵作為“械國”異族的眼中釘,失去了修為的消息一旦走漏,后果可想而知。
隨隨便便一個稍微修煉過的普通人就能要了寧星淵的命,況且因為寧星淵失去了靈力支撐,身體狀況也會日益下降,本就年近七十,又加上這些年交戰(zhàn)暗傷不斷,此次更是強行連接大道傷了根基,壽命可能相當堪憂了。
“要不是寧老頭曾經(jīng)作為超凡對身體有過升華,恐怕能不能再活十年都是個問題了?!?p> 鄭梵想到這些自語道。
寧星淵狀況并不好,可以說是相當糟糕。因為某些原因,寧星淵已經(jīng)不能再動用靈力,除非將體內(nèi)傷勢徹底治好。
“這么嚴重的道傷,恐怕只有那青龍果能治好了。”
這是周磊的原話,雖然鄭梵不清楚“道傷”是什么意思,但肯定非常嚴重了。
至于“青龍果”,他也是從周磊空中略有了解。
據(jù)說那是亙古戰(zhàn)場一處險地中的寶物,具體信息周磊這位超凡也不是很清楚,寧星淵雖然知道,但卻沒有和鄭梵細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