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過去
天衡子的臉色不是很好,但此刻也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了,清歡知道,在這里跟魘神硬碰硬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有王牌在手啊!
一開始,她也只是那么一猜,想看看這個楊茉和魘神的關(guān)系,沒想到居然真的讓她給猜中了,這魘神就是喜歡楊茉,而且還是喜歡的不得了的那種,甚至都愿意為她將家定在這里。
其實這地方神仙是很不愿意呆的,不僅靈氣匱乏,就是環(huán)境也不怎么樣。
想到這一點,清歡就越發(fā)覺得,魘神定然是有了心愛的女子所有才心甘情愿留在這里,為她守護一切的。
而有這種魔力的,想必就是她懷里的那個女鬼楊茉了。
魘神和他們交起手來不一定能贏,但是布下幻境那就是另說了,之前在亂葬崗的時候他們能輕松的破出幻境,是因為魘神并不想要他們的命,可現(xiàn)在就難說了……
幸好啊,清歡手里有楊茉,方才那場試探,清歡已經(jīng)確定了魘神喜歡的就是楊茉,到時候就算他布下了幻境讓他們鉆,只要楊茉在他們手里,魘神就一定不會對他們下死手。
唉,沒辦法,這可憐又可悲的愛情啊。
魘神和清歡僵持了一會兒,并不是很愿意將這件事告訴清歡。
可清歡是誰?那可是小霸王:“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就往里面加水,淹不死她也要讓她變成水鬼?!?p> “……”天衡子和魘神。
不及清歡無賴,魘神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他不想讓楊茉受傷了。
“五年前,我曾來人間渡劫?!濒|神開始講起了當(dāng)初的事情。
…………
“咳……”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拖著殘破的身軀佝僂著腰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周圍的路人見狀眼里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惡心、嫌棄的眼神。
而這個男子正是魘神朝歌。
“公子,你沒事吧?”
朝歌原本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的臉的,因為那張臉……就是他自己看了都害怕。
在他剛出生的時候他爹就死了,娘親一個人不僅要將他拉扯長大,還要照顧一家老小,甚至連供他讀書的錢都沒有,可是他的娘親卻堅持送他去學(xué)堂,每日一早,就連賣早點的人都還在睡覺的時候,他的娘親就已經(jīng)起來去給學(xué)堂的水缸挑水,寒冬臘月如此以往,整整堅持了三個月,才打動了教習(xí)先生收他入學(xué)堂。
好在他也爭氣,人聰明學(xué)什么都快,平日空下來還能給先生做點事情貼補家用,先生見他可憐,每次都多給他幾文錢,這幾文錢在那個時候一度溫暖了他的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為先生做的那些事,遠遠不止這些價格。
本以為這種日子要過上一輩子,沒想到他的娘親卻患上了肺癆。
朝歌想要給娘親治病,可他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卻被他的奶奶給藏了起來。
他奶奶一直很嫌棄他娘親,覺得是他娘親克死了他爹,所以盡管這些年來娘親任勞任怨的做工,扶持家里,卻從未得過一個好眼色。
他還有一個不成器的小叔叔,成日里只知道吃喝玩樂,有時候逛逛青樓,有錢沒錢都要去趟賭坊。
家里稍有一點積蓄,最后都是敗在這個叔叔身上的。
奶奶不喜他娘親,順帶對他也少了幾分好臉色,但他畢竟是個男丁,又是他爹唯一的血脈,在家里好歹也是能上桌吃飯的那種。
可他的娘親卻只能在外面蹲著吃飯,或者在灶臺上用飯。
因為她是女子,又是克死了自己丈夫的克星。
不知從何時起,朝歌就厭惡上了自己的奶奶和叔叔。
他的腿就是被他的叔叔給打斷的,因為發(fā)現(xiàn)他偷錢去給他娘親看病,于是舉著拳頭粗細的木棍追著他打,硬生生將他的一條腿給打到了骨折。
那些錢最后都被他拿去賭博了,他的娘親也因為肺癆去世,死后甚至連一副棺材都沒有,草席一裹就扔到了亂葬崗上。
他反抗,他掙扎,最后只換來奶奶輕飄飄的一句:“又浪費了一張草席。”
這句話徹底讓朝歌恨上了他們。
有一天夜里,周圍的人都已經(jīng)入睡了,朝歌用木頭封死了所有的門窗,放了一把火想要燒死他們,聽著他們在火里的哀嚎,他只覺得萬分的痛快。
他本想和他們一起一死了之的,可沒想到的是他卻獲了救,渾身被燒傷,沒有人愿意出錢救他,但他又還吊著一口氣,于是他們就商議將他丟在了破廟之中,若是他能活下來,就是天意,死了,也不關(guān)他們的事。
沒有人查出來火是他放的,因為當(dāng)時他自己也差點被火燒死了,誰會在放火的時候把自己也燒進去呢?
許是老天爺也不愿他就這么死了,頂著無一完好的皮膚,他茍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他知自己如今丑陋,小孩子見了都要拿石頭砸他,所以白日里不敢出去,只有夜里才敢出去抓幾只野兔,或者去地里偷幾塊番薯吃。
到了冬日,才是最難捱的。
他沒有多余的衣服,所有的東西都在那一把火中付之東流,所以他只能撿著別人不要的衣服穿,好歹也是有點東西穿在身上了。
可食物卻是他最大的難題。
以前山林里還有動物,如今該冬眠的都冬眠了,上哪里去找動物果腹?
他本以為自己可能就要餓死在這破廟里,沒想到卻無意間聽到了一個消息,就是楊大善人都三女兒楊茉在城門口布粥接濟窮苦的百姓。
他瘸了一條腿,又頂著一張被燒傷的臉,根本沒有人敢要他去做工,就是做夜郎都不愿意讓他去,萬一夜間嚇著人了怎么辦?
做乞丐也沒人可憐他,這個小鎮(zhèn)的人心已經(jīng)冷漠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最后饑餓還是戰(zhàn)勝了他的骨氣,他拖起了自己殘破的身軀想去討一碗粥喝。
眾人的眼神他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熟視無睹的走到楊茉面前,剛對上那雙純凈的眼睛他就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實在不配。
說實話楊茉其實一開始也被朝歌的臉嚇到了,但她很快就穩(wěn)定了心神。
竹上弦
哎呀,其實朝歌也很帥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