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執(zhí)一詞
趙莫為聽了俞貴妃的話,接著問道:“你為什么會這樣認為?”
俞貴妃說道:“因為蔣溫瑋不但欺騙了她,還把她害得很慘?!?p> 趙莫為坐在旁邊,靜靜的聽俞貴妃繪聲繪色的說著蔣溫瑋生前的風流韻事。言語間絲毫沒有對蔣溫瑋突然死亡的傷心,也沒有妻子對丈夫其他女人的嫉恨。
舒雅是蔣溫瑋在婚外找的倒數(shù)第二個女人。她大學畢業(yè),學的企業(yè)管理,因為進了蔣溫瑋的企業(yè)當辦公室主任,而跟死者攪合在了一起。
后來還莫名其妙生了一個孩子,可惜是個女兒。
俞貴妃是孩子出生以后才發(fā)現(xiàn)的。
后來蔣溫瑋的企業(yè)走了下坡路,舒雅就鬧著要分手,蔣溫瑋不肯。
當時舒雅已經(jīng)插手了企業(yè)的經(jīng)營,上下游企業(yè)知道了,紛紛開始避險,造成下游貨款收不回來,上游不再賒賬,要求現(xiàn)款現(xiàn)貨。銀行也開始要求提前支付本息。
一切如洪水傾瀉而來,本就受大環(huán)境影響而經(jīng)營不善的企業(yè)變得岌岌可危。
而舒雅這時居然截留了企業(yè)收到的最后一筆貨款。
二十幾年的企業(yè)轟然倒塌。
舒雅在插手經(jīng)營的時候以自己的名義辦了信用卡,還借了貸款,企業(yè)跨了之后,很多人都收到過催她還款的短信和電話,有銀行的也有小貸公司的。
主要是蔣溫瑋還跟舒雅請來帶孩子的保姆搞到了一起。
舒雅一氣之下,將蔣溫瑋趕出了自己的房子,沒多久就變賣了房產(chǎn),再不見蹤影。
一個男人害得自己帶著一個私生子人生盡毀,負債累累,親戚朋友避而遠之。
要說她不恨蔣溫瑋,俞貴妃一萬個不相信。
趙莫為一邊聽著,一邊記錄著。
俞貴妃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下喝了口水,松了口氣。
趙莫為見她又開始說著重復的話,就客套了幾句,送她離開了。
趙莫為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
目前唯一的困難就是,找不到他殺的直接證據(jù),要怎么查下去呢?
他覺得目前還是先將重點放在死者生前的人際關系上。
于是,他又聯(lián)系了死者的弟弟,死者企業(yè)紅火的時候,他一直為死者開車。
蔣溫瑋的弟弟名叫蔣溫瑜,五十出頭,滿頭白發(fā),一臉滄桑,衣著樸素,看起來日子也過得不好。
見趙莫為問起舒雅,訕訕的笑著,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后,才說道:“舒雅這個人我是認識,但是她與我哥哥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p> 趙莫為聽了,說道:“她與你哥哥的事情人盡皆知,你常常跟她倆在一起,不可能不清楚一些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調(diào)查了解,對你沒有影響,如果你還擔心,我們可以為你保密。”
蔣溫瑜見趙莫為這樣說,就說道:“警察同志,我跟你說羅,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具體的情況我還真是不了解的?!?p> 趙莫為心里有些厭煩他,忍住脾氣,說道:“沒關系,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知道多少就說多少?!?p> 蔣溫瑜見他這樣說,說道:“好羅,警察同志,我說是可以說,但是我不負責任的,因為這個事情,怎么說呢,有些是我親眼見到的,有些是我親耳聽到的,有些事情我也是從別人那里聽說的。”
趙莫為覺得自己都懶得說話了,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蔣溫瑜說道:“這個舒雅呢,是這樣的,她剛開始的時候啊,是來當辦公室主任的,后來因為她辦事能力比較強,我哥哥那個企業(yè)跟周邊的村民有矛盾的時候,都是她處理的。她還幫我哥哥辦理了一筆1000萬的銀行貸款,利息那比我哥哥從私人那里借的低多了,好像是1分不到,7,8厘的樣子。后來我哥哥跟我嫂嫂鬧矛盾,搶企業(yè)的管理權,我哥哥就跑到省城去另外辦了一家企業(yè),舒雅就跟著一起去了?!?p> 說到這里,蔣溫瑜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眼神不由自主的瞟著趙莫為。
趙莫為記錄完,說道:“你接著說?!?p> 蔣溫瑜接著說道:“當時那個新的企業(yè)我哥哥負責管理全盤,具體的管理都是舒雅在管的。包括人的管理,跟合作的企業(yè)呀,財務,稅務,發(fā)工資都是她在管。”
又停了下來,趙莫為習慣了,說道:“接著說?!?p> 蔣溫瑜猶豫了一下,說道:“后來,我嫂嫂那個企業(yè)停產(chǎn)了,就來到省城,想插手,我哥哥不肯,嫂嫂就鬧嘛,后來就鬧垮了?!?p> 趙莫為寫著,心里想著,跟俞貴妃說的完全不同,看起來,這個弟弟說的相對而言可靠一些。
主意打定,趙莫為決定再了解多一些信息,接著問道:“然后呢,舒雅是怎么跟你哥鬧翻的?”
蔣溫瑜說道:“具體是怎么鬧翻的我是真的不清楚,當時我嫂嫂鬧的時候,舒雅還說要跟我哥哥分家,因為她有錢投了進來,我哥哥就不認嘛,說是她自愿的,又沒有憑證,他又沒讓她把錢投進來,還說企業(yè)是她在管理的,虧損了她也要負責?!?p> “后來上游企業(yè)鬧了起來,能拿的都搬走了,下游的也將貨物藏了起來,不愿意退回來。員工一看情況不對都走了,后來又欠了房東的房租,反正當時弄得一閉糟,最后什么都沒剩下,只剩下些破銅爛鐵,現(xiàn)在也不曉得哪里去了?!笔Y溫瑜一臉可惜的說道。
趙莫為見他還是未說到點子上來,就問道:“你最后一次見到舒雅是什么時候?”
蔣溫瑜說道:“那是好幾年后了,我當時從外地回來,在省城跑外賣,在一個熟人的店里見過她一次,當時她要那個熟人幫她找份事做?!?p> 趙莫為又問道:“她狀態(tài)怎么樣?”
蔣溫瑜說道:“那跟以前變了個人樣,起碼老了十歲不止。也怪不得,那時她正被人追債,我手機都接到好多信息,寫得好難聽?!?p> 趙莫為又問道:“以后你還聽到她的信息嗎?”
蔣溫瑜搖搖頭。
趙莫為又問道:“她跟你哥哥有個孩子的事,你知道嗎?”
蔣溫瑜臉色有些尷尬,說道:“我不清楚,我沒見過,只是聽別人說起過?!?p> “有人見過嗎?”趙莫為接著問。
“沒人見過,有人見小孩跟她打過電話,叫她媽媽,但是沒人親眼見過。”蔣溫瑜說道。
趙莫為仍不死心的問了句,“她是怎么跟你哥在一起的,你清楚嗎?”
蔣溫瑜卻更尷尬了,搖搖頭,“不清楚?!?p> 趙莫為見再也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便送他出了辦公室,只說以后有需要再請他回來了解情況。
蔣溫瑜很客氣的說道:“好的,警察同志,我一定隨叫隨到。”
趙莫為坐回辦公桌前,這一家人,似乎都少了一樣東西——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