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就像賞一幅好畫,初見只覺得好美,細(xì)細(xì)瞧著,畫里的色彩、風(fēng)骨、情感甚至是瑕疵樣樣都比表面的美令人費(fèi)神??墒菒郛嬛藦牟豢弦?yàn)檫@些而少看一眼,反倒視若珍寶。沈瑤對莊廷山亦是如此。
莊廷山白天外出,夜里也是一日回的比一日晚,他是去酒樓還是別的地兒,沈瑤從來不過問心里也很清楚。這些日子沒日沒夜地陪著莊廷山照顧老太太,接著又是喪禮的操辦,大大小小的事情沈瑤一個(gè)人操勞了許多。終于像一根繃緊了的弦斷了似的累倒了。清兒看著實(shí)在心疼,一邊給沈瑤掖被腳,一邊眼眶發(fā)紅的抱怨道“小姐現(xiàn)在都沒脾氣了,原先在我們院里何曾受過這種罪,叫夫人瞧見了,該心疼極了!”
沈瑤臉色不好,但還是扯出了一抹笑,拉著清兒的手說:“我
不打緊,歇歇就行了。瞧你比我還難受的模樣兒?!?p> 清兒聽完這話還嘀咕,“我原以為這姑爺對小姐是好上了
天,才叫我們小姐這樣掛念,現(xiàn)在....現(xiàn)在還不是成天的見不
著人......”
清兒聲音越來越小,她眼瞧著沈瑤臉上的笑一層一層被
剝?nèi)ィ伤钦鏋樯颥幮奶?。沈瑤聽完清兒的話好一會兒沒說話,只是拉清兒在床畔坐下,像是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對清兒說:“莊廷山對我是好的呀,可是這世道不太好,他有他要做的事,你要說那些事要做都顧不上我了還叫好嗎?可這才是我掛念的莊廷山啊,他是這樣的性格我才愛他,希望盡我所能的能寬慰他”沈瑤歇了一會兒接著說,“老太太剛走,他心里其實(shí)難受的很,他也怕我著急,從不肯在我面前掉半滴眼淚,這就是夫妻,互相扶持著過日子啊。”
沈瑤這番話,清兒只能懂個(gè)兩三分,還有話要回又不知說什么才好的感覺,正支吾著的時(shí)候莊廷山進(jìn)來了。從清兒說成天見不著人的時(shí)候他就站在門口了,沈瑤的話一字不落的都跑進(jìn)了他的耳朵里。
“您回來了?!鼻鍍涸捓锿钢裨沟囊馑?。
“清兒,去看看午飯備的怎么樣了?!鄙颥幥七@丫頭鬧脾氣了,就讓她下去了。
沈瑤起身,莊廷山過去扶著將枕頭墊了墊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在沈瑤身旁坐下。
“帶了炒紅果,看樣子你是吃不成了,只能我來了?!鼻f廷山笑著說。
“有您這么壞心的人嗎?什么便宜都要占。”沈瑤也笑。
莊廷山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我這么壞心的人,你還那么替我說話呢。”
“你都聽著了?”
“都聽著了?!?p> “清兒她還小,有些話你別放心上。嘖,沒想到莊大少爺還聽門縫兒呢?!鄙颥幈M力不讓莊廷山別扭?!艾幀帲覑勰?。遇見你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愛你會傷害你,可是我舍不得。這么好一傻姑娘怎么栽在我手里了呢?”莊廷山還是笑著的,可是聲音已經(jīng)有些哽咽。
沈瑤握住莊廷山的手,“是啊就栽在你手里了,你可得對我負(fù)責(zé)。日子還長著呢不是,一切都好了以后,莊廷山,你的一樣一樣還我的,賴不掉的,到哪兒我都追著你要回來?!鄙颥庍@話說的認(rèn)真。
自莊老夫人走了以后,酒樓的大事小情裝老也是徹底放手了。自己兒子和媳婦的事,莊老夫人不知道,他卻不糊涂。酒樓賬面上憑空沒了的錢,他從未點(diǎn)破過,也算是默許了莊廷山,這小子像極了年輕時(shí)候的自己。莊老爺?shù)故峭跎蚣胰サ那诳?,與沈照文下下棋、喝喝茶,得著什么古玩字畫也一起把著玩,日子也就這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