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暴雨忽然降臨,原本繁星點點的夜空,突然被凄風苦雨所充斥了。
所幸顧北與謝雨眠兩人在見到頭頂那片烏云的瞬間,便從夏爾的肩上將小睡過去的安娜一把拉起,然后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帶著兩個小妮子沖進了民宿的大門。
只是這一景象,恰好被對面理發(fā)店準備關門的老板給看到了。
老板站在店門前,仰頭眺望下著雨的天空,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紙煙,眼神之中滿是緬懷:“真是一群瘋狂的年輕人啊...”
兩個男人拖著一個醉酒的女人進入旅館,身后還跟著一名看上去頗為幼齒的女孩,接下來要發(fā)生些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顧北顯然并不知道老板的想法,在將昏睡的安娜放到了“無瑟”里的大床上以后,他便被夏爾惡狠狠地趕了出去。
對于這樣的待遇,顧北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坐在收銀臺前的那張椅子上,打開電腦,默默地玩了起來。
按理來說,外面下著凄風苦雨,里面坐著兩個堪稱人間絕色的妹子,這本應該是一個飽暖思淫欲的夜晚。
但顧北對此實在是有些提不起興趣——他還沒有那種當第三者的愛好。
雖然不太清楚夏爾有沒有了解到安娜穿越者的身份,但是從今天吃火鍋時的場景來看,對于安娜外形會變化的這件事情,夏爾確實是見怪不怪了。
“不列顛尼亞女伯爵和女巫的愛情,真是讓人向往啊。”
顧北思考了一下兩者在一起的場景,感覺有些太過美好了。
正當顧北腦補到快要默默地流下兩行鼻血時,有一個低沉的聲音自他身后傳來:“老板,還不睡么?”
“打一會兒游戲再睡,怎么了?”
知道是謝雨眠,顧北也沒有回頭,只是一心看著屏幕上的游戲界面。
“那我看一會兒?!?p> 謝雨眠剛洗了把臉,原本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要清理的地方,但看著顧北那五彩斑斕的屏幕,卻突然間提起了興趣。
作為異界人的謝雨眠,純粹就是一張白紙,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游戲,畢竟在他那個世界,唯一算得上娛樂項目的,大概只有青樓之類的了,長久浸淫其中,腰股酸軟不說,漸漸地還容易失去對女人的興趣。
而顧北此刻正在玩的東西,似乎有那么點意思。
“掌柜的,能讓我試一下么?”
看了許久之后,謝雨眠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嗯,行吧?!?p> 顧北點了點頭,此刻他已經是1-8的戰(zhàn)績,早就想掛機了,現在有個人想要代替自己承受苦難,他自然不會拒絕。
謝雨眠落座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用右手握住了鼠標,又將左手的手指放在了QWER四個鍵上面,看上去已然是一副非常熟練的模樣了。
顧北對此倒也不感覺有什么奇怪的,畢竟這個游戲現在正是風靡之時,世界上有很多的國家都有專門的競賽,基本上是個年輕人都會操作幾下。
“有點困了,我先去睡了?!?p> 將門口的卷簾門拉了下來,顧北打了個大大的哈切,便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里,帶上睡帽,然后安詳地躺下。
......
與此同時,江北市南郊,江北理工大學實驗基地。
明明已經是深夜了,但這個實驗基地,卻是燈火通明。
一張巨大的會議桌擺在林立的實驗器材中間,圍繞著這張桌子的都是些蒼老的面孔。
這些面孔一張張都無比地慘白,就像是剛從古墓里挖出來。
他們每個人的穿著都顯得十分怪異,有些人只穿著一件睡衣,眼角還掛著些沒擦干的眼屎;有些人則是西裝革履,將花白的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也有人穿著一身便服,散漫無比,一副出來散心的樣子。
他們之間唯一的共同點,便是每個人右手的無名指上都戴著一只銀色的指環(huán)。
在他們的身后,有一排年輕人站著列席。
上百人把這個實驗室狹小的空間擠得滿滿的。
燈光從屋頂上瀉落,照亮了坐在會議桌盡頭老人的臉。
在老人的左下邊,是不死軍的統(tǒng)領孫驍。
以孫曉的身份,在此次會議中,也只能屈居次席。
坐在長桌盡頭的老人,名為呂瞻,被稱為“數學界的無冕之王”,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站在他們身后的所謂“年輕人”是指像是關學義這種校尉級別的家伙,他們出席這次會議的作用......大概相當于保安。
可關學義并不在意這些,他被擠在角落里激動萬分,捏著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望著列席老人們的銀色指環(huán),眼神中滿是崇敬。
這些老人們手上佩戴的指環(huán),是一種榮譽標志,只有那些為人類進步曾經做出過杰出貢獻的人,才有資格能夠佩戴。
換句話來說,這些列席的老人們,幾乎每個人都可以被稱為是近代科學史上的里程碑。
而在今晚,他們卻因為一個消息,而齊聚在江北市這個小小的地級市里,若是當地的長官知道他們的到來,只怕得連著幾天睡不著覺。
這些人當中的任何一個出了問題,上頭就能立刻擰掉他的腦袋!
在確定這一桌上的人都到席以后,坐在會議桌盡頭的那名老人輕輕咳嗽了一聲:“人到齊了,會議開始?!?p> “孫驍,說一說你見到的東西?!?p> “是!”
孫曉立刻從自己身后摸出了一把樣式古樸的長劍,放在了桌子上面,沉聲敘述道:“這是我的部下偶然得到的一把劍,經過當地研究所人員的解析,覺得它或許符合傳說中‘仙劍’的范疇?!?p> “哦?”
坐在孫曉對面那名身著白色大褂的老人伸出手來,拿過那把長劍,嘗試著往自己這邊挪動一下,卻一下子沒能拿得動,反而連帶著自己,整個人都摔倒在了桌子上面。
“陳華先生!”
在老人身后列席的年輕人立刻沖了過來,將其扶起,再確認其身體沒有發(fā)生任何損害之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要是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這一桌的老人,都是膚色蒼白干枯,而瞳孔卻像火炬一樣灼亮,他們中有些人已經好幾年都沒有走出實驗室了,將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花在研究上,只求能夠為人類的進步作出更多的貢獻,在臨死前,更加接近那扇名為真理的大門。
而作為代價,他們的身體機能不斷地衰退,甚至有人連走路都會不太穩(wěn)當。
孫驍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將這把能有一百斤重的長劍直接放在會議桌上,在座的所有科學家們,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拿得動。
意識到自己的失職,孫驍立刻伸手拿起了古劍,將其從劍鞘中抽離出,放在了遠處的電子顯微鏡下面。
所有的科學家們在這一刻同時抬起頭來,望向實驗室前段的那方大屏幕。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整個實驗室里針落可聞,每個人都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拼命地想要看清,那縈繞在劍尖上的清輝。
“太不可思議了!”
許久之后,在實驗室中,響起了一個幽幽的長嘆。
“這優(yōu)美的運動軌跡……這完美的活躍度……”
一名禿了頂的老人雙手顫抖,望著屏幕上的畫面,發(fā)出了低聲的呢喃:“這絕對不是人類所能創(chuàng)造出來的東西!”
而坐在會議桌首位的那名老人,在觀察很久之后,終于開口道:“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注意到,這柄劍的劍尖上,有著一個完整的靈氣潮汐?!?p> 此言一出,剛剛熱鬧了幾分鐘的實驗室,再次安靜了下來。
自從靈氣復蘇以來,合眾國就沒有放松過對靈能與靈氣的研究。
可惜,整整幾百年了。
人們至今,依然不知,那些超凡者與異類,是如何自然覺醒的。
幾乎沒有兩個相同的自然覺醒案例,所以人們只能夠將其歸入“玄學”的范疇。
為了對這些事情盡可能地進行了解,合眾國甚至邀請了許多山野間的風水先生,讓他們以玄學方面的知識對其進行解讀,只是在經過無數的推算后,所有的風水先生都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靈氣復蘇之后,每時每刻,靈氣潮汐都可能出現。
所謂的靈氣潮汐,便是超凡者以及異類們覺醒的根源。
空氣中和水源、食物,都有可能出現那些可以被異類或者超凡者吸收,甚至可以為普通人所用的靈能,而正是這些看似散亂無章的靈能,讓這個世界的不安定因素飛速增長。
換句話來說,這種“靈氣潮汐”,本身就有著隨機性。
隨機性,也就代表著不可控。
雖然說在過去的幾百年里,人們通過Hadoop體系架構,已經能夠大致推算出一些與靈氣潮汐有關的規(guī)律,但其范圍,也是廣闊無比。
至今為止,人類還從未真正地見識過一個所謂的“靈氣潮汐”,歸根結底,這只是一個人們推算中的產物。
然而,現在這把劍,卻向他們證明了,所謂的“靈氣潮汐”,是真正存在的東西。
若是能夠了解其中的一二,那么,絕對是科學史上一個里程碑式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