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輔再一次坐到了凌家的大廳里,表情古怪地看著凌霄,把凌霄看得直發(fā)毛。
“兄長,你別這樣看著我,弄得好像是我觸犯了律法一般?!?p> “哈哈哈,斬人首級,你還怕我看你啊?!焙钶o大笑道,“看不出你一個小小少年,修為高,膽量大,為兄現(xiàn)在都佩服你?!?p> 凌霄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第一次殺人,完全沒有嘔吐的需求,就是有一點慌。這是好現(xiàn)象,亂世將至,不敢殺人就只有被人殺的份。
“兄長,你別取笑我啦,我到現(xiàn)在還直哆嗦呢。兄長,我現(xiàn)在有點后悔了,當初不應該挑個這么偏僻的地方。唉~”
“是啊,當初你挑這里時,其實我也擔心,想不到果然出事了。但現(xiàn)在你在這莊子上花費不少,總不可能再搬到城里去吧?要不,請幾個護院吧。”
“唉,只能這樣了,不然有錢沒命花,可就冤枉死了。對了~兄長,說到這護院,我昨天就在想了,要不我還是買些奴婢吧,一來莊里人少冷清,二來也可以挑些護院。”
侯輔倒是有些意外:“不到外面請,直接買?唔~倒也是可行,現(xiàn)在官奴太多,價格倒不貴,不過要能做護院的,卻不一定好挑,會點武的都派去戍邊了?!?p> “我要求不高,能耐太高的,咱也怕降不住,哪天不注意,被手下奴才給弄死了,那才真的冤枉。弄些年歲不大的,十五六七八這樣的,最好是孤兒,家世清白的……”
侯輔直接打斷:“官奴哪有家世清白的?”
“哦哦哦,忘記了?,F(xiàn)在南鄭的官奴多少錢?”
“官奴太多,價格倒是便宜,美婢、壯漢兩萬,普通的,一萬以內?!?p> “美婢?有多美?”凌霄咽了一下口水。
侯輔嘴角上翹,古怪地看著凌霄,自家這便宜兄弟,看來很快就要長大成人了,剛好小香進來添茶湯,他說道:“吶,有多美?~差不多你家小香這樣?!?p> 凌霄看著小香,十五歲的姑娘,微微帶著小麥色的皮膚,臉蛋微微透著淡紅,圓圓的大眼睛,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分外可愛,扎著墮馬髻,顯得嬌憨俏麗。
原來這小香長得這么好看,之前真是眼瞎。
小香正好聽到侯輔的話,又被主人盯著看,臉馬上紅了,有點燙,心兒砰砰地跳,倒完茶趕緊出去,腳下還是像往日那般輕盈,就是步法已經(jīng)亂了。
這種嬌憨的樣子,最是撩人,凌霄心底某只蟲子開始蘇醒。
“那這樣的婢女我再買一個,湊成一對。另外找一個鐵匠、一個石匠,唔~再找一個釀酒師父,另外就是普通少年奴買二十~先買十個吧,識字的最好?!?p> 本想多買些,凌霄默算了一下手里的余錢,好像所余不多,要花錢的地方還多呢,省著點吧。
“鐵匠?你買鐵匠做什么,朝廷的鐵匠奴都發(fā)到鐵官去了,私下不好買賣的。”
“不能買嗎?那就算了。我有些想法,想找鐵匠一起琢磨琢磨?!?p> “也不是不能買,如果不涉及兵器防器,制造的東西不往外賣,倒不是沒辦法?!?p> “哦~那太好了,兄長一定要幫我弄一個來,手上活計一定要好,貴一些也無妨?!?p> “倒也不貴,鐵官那邊鐵匠很多,能少一個人吃飯,郡上的鐵官長會同意的。對了,你之前敬獻那個曲轅犁,郡上的鐵官長也是得了好處的,這事都不用我出面,你自己都有這個面子?!?p> “哦~那這樣的話,我改天自己去挑一個。可惜錢不多了,不然多買兩個,干活更快。”
“沒錢?”侯輔神秘地一笑道,“錢不是問題,自有人送上門來?!?p> “誰?真的假的?小弟現(xiàn)在真的很缺錢,這莊子以前破得不成樣,修繕可花了不少錢?!?p> 侯輔微笑不語,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別急,快來了?!?p> 兩人正說著話,柳坤來報,劉尚前來拜訪,正在門外候著。
凌霄疑惑地看了侯輔一眼,送錢的不會是劉尚吧,人家田地都已經(jīng)給了,圖紙還沒拿,家具也沒開始生產(chǎn),怎么可能又巴巴的送錢來。
為劉其而來?不至于吧,聽說兩人是對頭,爭搶族長都快大打出手了。
凌霄迎出大門,劉尚正焦急地侯著,見他出來,趕緊上前見禮。
今時不同往日,這少年手里攥著一個“金礦”和一干人等的命運,不再是以前劉尚看不起的賤民。
“凌兄弟,突然拜訪,多有唐突,見諒見諒?!?p> “劉侯客氣了,你送的田地都已經(jīng)過戶到我名下,我正準備擇日去府上拜謝呢,想不到你反而先來了。請!里面請!”
劉尚不是一個人,身后還跟著一花白胡須的老頭,老頭穿著不像是下人,默默跟在后面,偶爾偷偷瞄一眼凌霄,表情很復雜。
走進大廳,劉尚見侯輔也在,先是一愣,隨即上前見禮。那老頭也是沒料到侯輔在場,表情尷尬,侯輔似是意料之中,沖著老頭打了個揖:“見過劉公,許久未見,劉公可好?”
“侯大人,不怕你見笑,今天我老著臉來,就是為了那不肖兒的事,求凌公大夫和侯大人開恩?!崩项^說完,就要往下跪拜。
凌霄不是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可一個頭發(fā)胡須都快全白的老頭給自己下跪,那可真受不起,趕緊跨步上前攙住。
“老人家,你這~使不得,啥事???來,先坐下?!?p> 劉尚開口道:“凌兄弟,這是我族叔劉勉,劉其的父親,今天我們叔侄厚著臉皮來向你求情。只要你開恩放劉其一馬,那~那圖紙,那圖紙我可以不要了?!?p> 凌霄一聽,馬上放開了扶著劉勉的手,退后幾步,臉色陰沉。
我糙!你丫的,昨天派人殺老子,今天派個老頭來求情,演戲呢?
“柳坤,送客!”
柳坤趕緊進來,沖著門口一伸手:“請!”
連侯輔都沒料到,凌霄前腳還剛攙著劉勉坐下,后腳就翻臉了。
“霄弟……”
凌霄是真生氣了,連侯輔的面子也沒給:“兄長,這事你別管,他們這是玩呢?”
劉尚趕緊上前:“凌兄弟,消消氣,消消氣,凡事……”
“對,先別忙著走。柳坤,去把圖紙拿來?!?p> 柳坤出去,很快將圖紙拿來,小心捧在手里,帛畫各自卷成軸狀,一共四套。
“給他?!?p> “送客!”
場面極度尷尬,劉尚捧著手里的帛畫圖紙,想推回去,又舍不得。劉勉從椅子上站起,想繼續(xù)跪拜,又覺得演不下去。
凌霄則冷著臉,盯著兩位劉氏宗親。
還好侯輔在。
侯縣令多精明啊,先是和劉勉、劉尚點頭示意,然后對柳坤說道:“柳管家,你先帶他們出去候著,我和你家主人說說話?!?p> 等人出去后,推了推還冷著臉站在那兒的凌霄:“別傻站著了,坐著說話。”
“兄長,你別勸我!這事沒得談!”
“談什么?有什么好談的?”
侯輔很不以為然的表情讓凌霄有點懵,你不是來當和事佬的?
侯輔繼續(xù)說道:“不談也好,這種人是該吃點苦頭,徒刑雖然吃不上,下獄或者罰役肯定免不了?!?p> 我擦,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