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幾位,眼中都有了異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黛姬;那幾位有點耳熱眼花的,此時也停止了各自的舉動,齊齊看向黛姬。
劉云離凌霄近,此時也坐直了身子,看著搖曳多姿的黛姬,連酒好像都醒了幾分。
凌霄微笑,盡量讓笑容變得迷人,想來一發(fā)殺死美女的男人魅力,然而并沒有,嚴(yán)格說來,他還是個娃娃,長得高沒用,臉上還殘留著稚氣。
當(dāng)然,凌霄的主角光環(huán)還在,他帥,可愛的帥也是帥!更何況,嘴角壞壞的微笑,略微也能增加些許男人味,小男人味也是男人味!
黛姬將白玉杯放在凌霄面前的案幾上,彬彬有禮,柔潤的身軀輕俯,頷首低眉,并不說話。
撩我?
凌霄心臟砰砰亂跳,臉上保持微笑,抬手拿上酒壺,替黛姬滿上一杯。桌上只有酒,黛姬自然不是要茶。
“謝過郎君?!倍似鹁票?,黛姬輕聲道謝,離得近了,聲音軟糯,令人骨頭都酥了。
凌霄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黛姬已經(jīng)移步走開,面向主位三人。
手剛扶到自己酒杯上的凌霄,瞬間尷尬無比,原來黛姬只是過來借杯酒,并不是要與他共飲。他握住酒杯,一飲而盡,即便心中尷尬,臉上表情卻必須自然,這是闖蕩江湖一項能力。
黛姬當(dāng)然無意調(diào)戲凌霄,只是離得近而已。主位上坐著三人,沒道理先敬凌霄。
“奴家酒量有限,這杯酒就敬在座的各位大人?!?p> 說完話,雙手捧杯四下一轉(zhuǎn),不等眾人回應(yīng),玉手輕抬,撩起一角輕紗,酒杯湊上朱唇,輕仰玉脖,一飲而盡。
便只這短暫的一瞬,眾人都是修行好手,瞧得真真切切。
全都呆了!這是怎樣的美艷容顏?
那是未施粉黛的清純?nèi)蓊?,白嫩小巧的耳際穿著一顆紅色瑪瑙耳珰,耳根到下巴處,劃出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小巧的瓊鼻,櫻桃小嘴,說不出的精致,你很想觸碰,又怕碰碎了這份完美。
面紗只起一角,看不到眼眸,看不清全貌,卻依然如此驚艷,只望一眼,再難忘懷,也更加讓人心癢難耐。
凌霄再一次握住酒杯,再一次一飲而盡,這次不是裝,是真的震憾到了。他可以說是閱人無數(shù),卻從未見過如此驚艷的女子,特別是這種不加修飾的美,最為致命。
王遵和王留最先清醒過來,兩個人都見過黛姬的全臉,特別是王遵,還不只見過一次,卻依然被美艷閃到了眼。
王留也算淡定,還能開玩笑:“還是王兄有面子,黛姬敬酒,此番還是頭一遭,上一回黛姬初到這留香樓,遠(yuǎn)遠(yuǎn)得見一面,至今魂牽夢繞,念念難忘?!?p> 王遵側(cè)頭笑應(yīng):“王公別夸我,說來慚愧,黛姬敬酒,我也是頭一回,激動得手都端不住酒杯,你看,這酒都灑了不少?!?p> 哈哈哈~眾人盡皆大笑,場面更加融洽。
有酒有美人,男人就喜歡起哄。衛(wèi)長天名字取得不錯,人卻不怎么靈光,又喝了酒,話就更加不經(jīng)大腦了:“那個~黛姬,把那面紗揭了吧,讓哥~仔細(xì)瞧~瞧!”
清醒的幾個帶著些期待,也帶著些鄙視,泥煤的,說好的風(fēng)雅呢。
可哪個男人不喜歡看美女?
王遵趕緊接話:“衛(wèi)兄有所不知,黛姬的面紗可不是說揭就能揭的,這里面有些說道呢?”
“哦~啊~看一眼,還這么麻煩?”
“黛姬才貌兩全,美艷不可方物,樓里怕亂了你們那顆多情的心,所以定了規(guī)矩,要揭黛姬的面紗,必須達(dá)到條件才行。大伙知足吧,黛姬今番頭回進(jìn)這小廳堂,又主動敬酒,已是難得?!苯裉炝粝銟墙o足了王遵面子,王遵滿意得很,當(dāng)然他自然也清楚,這里面有王留的份量在。
衛(wèi)長天飲下一杯酒,聲音很大:“說說,什么條件?”
王遵和王留都知道內(nèi)幕,齊齊笑了,王遵道:“好好喝酒吧,總歸不會是酒量好和力氣大?!?p> 他說完,見樓護(hù)看著自己,下面幾人也好奇地看著自己,只好憋著笑,解釋道:“我等江湖粗鄙漢子,自然入不得佳人眼,條件是黛姬自己定的,只要你能寫一首詩,讓她滿意,她便為你揭開這面紗?!?p> “呦~寫詩……單元,別走別走,喝灑,喝酒!”
敬完一杯酒,黛姬并沒有將白玉杯交給丫鬟,而是再一次移步至凌霄案前,輕輕放下,身軀輕俯,頷首低眉,還是并不說話,還是要杯酒!
凌霄臉色淡然,替其斟滿,保持微笑,直視眼前的美女,透過面紗,隱隱約約間,那是一雙同樣美艷的雙眸。
“凌大人,這杯酒我敬你!”
黛姬此語一出,場面再度小小失控,就連剛剛進(jìn)入狀態(tài),正在與身邊小美女耳語的樓護(hù),也抬頭看了過來。
“《雉朝飛》知者甚少,懂得之人更少,大人是知音,理應(yīng)敬你?!?p> 黛姬很大方,再一次驚艷四方,飲盡杯中酒,掀開面紗的那一瞬,臉上紅暈漸起,一副不勝酒力的嬌羞狀。
“好說好說~偶然聽過幾次,驚為神曲?!边€說啥?在眾人滿眼羨慕中,凌霄仰頭把酒干了。
劉云起哄:“凌兄弟,要不來首詩吧,哈哈哈……”說完,他自己先笑了,凌霄什么情況,他怎會不知,沒讀過書,估計大字也不識幾個。
可在場的其他人不知道啊,就連黛姬都停下了腳步,她剛想再演奏最后一曲,三曲彈畢,她便可告退而去。
劉云笑到一半給噎住了,心說,你們怎么都這副表情,難道還真的以為我這凌兄弟會作詩不成,想笑又不好意思,端起酒杯,站起身,準(zhǔn)備打圓場。
他兄弟——凌霄揮手制止了他,緩緩站起身來。
一等一的裝逼現(xiàn)場,而且絕色在前,凌霄那顆早已蠢蠢欲動的少年心,哪里還按捺得??!
他心思電轉(zhuǎn),為數(shù)不多的古詩句在腦海里翻滾整理。
“鋤禾日當(dāng)午~滾!”腦海里居然冒出這樣一句來,把凌霄冷汗都差點嚇出來。
誰!誰!誰!誰寫情詩厲害來著。
李白,李白,寫過情詩吧,好像有,可惜不記得了,“日照香爐生紫煙”~滾??!
杜甫,杜甫,“國破山河在”!@#$^&%!$#,凌霄快凌亂了。
黛姬微微一笑,走向古琴,當(dāng)然面紗擋著,看不真切,只覺得她笑了。
“奴家最后再為各位大人撫琴一曲?!?p> 琴聲悠揚,似云霄之縹緲,如湖水之寧靜,不是《平沙落雁》,卻有著相同的曲境,舒緩、歡愉、恬靜。
此時一曲如此舒緩的琴聲,自然是黛姬有意為之,寫詩,靜一些,比較好。
此刻凌霄顧不上領(lǐng)這份情,他起了裝逼的范,肚里的知識儲備卻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