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南分局二隊辦公室,氣氛有些凝重,但沈重卻完全不在乎,他神情仍舊很輕松,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哼!我巴不得他們快些來找我!那樣就可以提前將他一網(wǎng)打盡!”沈重滿不在乎。
靳局竟是直接給了他一腳,他本來就看不慣沈重的作風,更是逮住機會就對他展開批評,尤其當下,看他更是恨得牙根癢癢!
葉子文速度太快了,半天時間,就已經(jīng)搞清楚了來龍去脈,正因為搞清楚了來龍去脈,他才恨的牙根癢癢。按照葉子文的說法,那天凡是親自參與了的刑警,都是獵殺名單上的一員。
他女兒沖的最狠!雖然沒有親手殺了項其比較幸運,但是她阻止了葉子文被殺的命運!這和殺了項其有什么區(qū)別?并且就她那樣子,天天纏著葉子文,生怕別人不知怎么回事似的!但葉子文這小子就是無動于衷!說起這個更是讓他血壓飆升!
最后靳局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是個人才,看看這又一次的恐怖效率!實在不好開口罵他,也不好對沈重那樣對他。雖然不清楚他為什么看不上自家閨女,但他總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有了這個明確的事件信息,只要守株待兔,就像沈重說的,可以將其一網(wǎng)打盡。
“不能大意!盡管我們得知了對方的意圖,但不清楚對方會以什么方式暗殺,雖然防守有其獨到的便利和以逸待勞的性質(zhì),但主動權(quán)仍在對方手上。”靳局解釋了一嘴踢他的原因,我知道你也明白,但我就是要踢你一腳,再提醒你。
葉子文聞言,皺起了眉頭?!敖?,沈隊。我不得不再次提醒諸位,身為警察固然不怕犯罪份子的威脅,但你有家人……”葉子文非常認真地注視著沈重。
“你有操持家里的妻子,寒假結(jié)束正在上中學的孩子,你和妻子的老人都還建在……我不是想傳播什么緊張氣氛,你要知道,關新海因為項其的死已經(jīng)瘋狂了,已經(jīng)無所顧忌了,他會做的出來的,是一定會做的出來?!?p> 辦公室里再次陷入有些凝重的氛圍,他們都清楚的知道,葉子文說的很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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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幾日,沈重來單位都很遲,走的也很早。八點來,六點走。這對刑警來說可不是正常的上下班時間,尤其又是目前的一種特殊時間下。
大部分工作都由王志飛和譚家齊接管,他嘛,一心一意保護妻女,老人有老人所在地派出所照看。不是他怕了,怕就不會來當警察。只是家人是無辜的不是嗎?
都是人,誰都不能將家人置之度外,而且面對的又是關新海這個無所不用其極的狠人,警察又不是不講溫情的人,照顧家人天經(jīng)地義。那不然警察都別結(jié)婚?都別有弱點?顯然是不可能的。
放學鈴聲響起,女兒從校園跑出,看著今日又是老爸,一時間疑惑心中起。她走上前問道。
“老爸,你把警察的工作辭了?”
沈重接過她的書包,反問道:“為什么這么問?難道我不辭職就不能來接你?”
兩人上車,然后女兒回道:“就是有點不習慣,往常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回家,這突然有人接送了吧……還真有點不適應?!?p> 沈重著車的手停了下一,回想這些年,似乎確實沒怎么管過家里,妻子也要上班,女兒從小學四年級開始,就一個人上下學。
“你不希望我接你嗎?”沈重著車,同時問道。
“嗯……不能這么說,有人接送,還是挺好的。”她看向窗外,嘴角有一絲弧度。
沈重看了看手表,道:“你老媽快下班了,我們?nèi)ソ由纤?,咱們下飯館怎么樣?”
女兒疑惑地看著他,有些擔憂地問道:“老爸……你說實話,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你說吧,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挺住。”
看她一副堅定得神情,心道?!畠洪L大了,明顯有些成熟氣質(zhì)?!?p> “嗯……確實有事,不過,這事嘛,是個秘密?!鄙蛑匾桓蹦闱笪业帽砬椤?p> “不說拉倒!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不然你才不會眉飛色舞地開玩笑呢?!?p> “嘿,好家伙,對你老爸門兒清啊!坐穩(wěn)了,咱走了?!?p> 女兒坐在后座神情有些微妙,在他看不見得角落,深邃得眼睛里滿是憂慮。別看她只是個中學生,但從小獨立自主慣了,有些事,她自然比一般中學生要懂得多。
——他看事業(yè)重過一切,他看隊員勝過一切。他怎么可能會放下那些,當起專職司機了?
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犯了什么錯,暫時停職,不想讓老媽知道,所以瞞著不說。但是這個可能很快又否定了,按照他得性格,如此結(jié)果不可能還開著玩笑來接自己。
那最后一個可能,也是最現(xiàn)實得可能。我很擔心哪一天沒了老爸,所以我對規(guī)遠市得治安關注度非常高,那個剛剛犧牲得警察,新聞弄得全市都知道了,我又怎么能看不到。
——他被威脅了,還是以家人為要挾。
而且是一時半會都無法解除得威脅。這個完全不用怎么思考,他不可能花大把時間來接送我和老媽。
所以不害怕嗎?不可能的,我更怕的是失去老爸老媽……
一家公司外,女人一身正裝站在那里等著,然后看到了熟悉的汽車,她招了招手。
“你怎么又這么早下班?。俊彼戳搜酆笞呐畠?,疑惑地問道。
“你怎么和女兒一個問題?難道我早點下班不好嗎?”沈重懷疑地眼神看向她。
她直接上手將他的臉推一邊?!昂谩缦掳嗪谩褪呛闷嫣栐趺磸奈鬟叧鰜砹恕!?p> “哎呦——能不能不要膩歪了……老夫老妻了,撒什么狗糧!”后座的女兒將頭撇向一邊。
“嗯?老公,親一個!”兩人嘴對嘴,當著她的面吻了一下。
女兒表示很無語,但也無可奈何。
“不許早戀啊,腿給你打斷!”女人對著女兒說道。
“開門!我要下車!”女兒受不了了,好家伙,撒完狗糧還要殺人誅心?!這是親媽干的事嗎?
“現(xiàn)在不親,往后也許就沒機會了……”女人低頭整理背包,不經(jīng)意地流露出內(nèi)心的話,讓車里為之一靜。
她何嘗不清楚這幾日他反常的舉動,她何嘗不關注治安新聞。因為擔心,這一家子都成了偵探,從新聞,從每天回家的狀態(tài),來確認他的工作內(nèi)容。
危不危險、今天治安新聞里受傷的人是不是他、有沒有什么危險大案在等著他解決。
沈重很少能像今天這樣,靜下來,穩(wěn)坐著,思考這些年對于這個家的付出。似乎沒有,不,是完全沒有。
愧疚不可能沒有,但這份職業(yè),注定了虧欠。但是她們從沒有埋怨,更多的是理解。后座那個自己上下學,旁邊這個管理著家里大事小情。
女兒有些受不了這個氛圍,于是開口道:“你們兩個別愣著了!不是說下館子嗎?走??!我都餓死了?!?p> 接著,妻子也說道:“是啊,咱先去吃飯,先去吃飯?!?p> 沈重點點頭。“今天敞開了吃!先前的獎金發(fā)下來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努力維持著氣氛,一家三口向前駛?cè)ァ?p> ————
因為證據(jù)不充分,一直未能展開對關新海的抓捕,盡管對葉子文十分信任,但大家都不敢冒這個風險。
正當大家陷入死胡同時,萍東傳來消息,秦母自殺了……
何可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她是服用安眠藥物過量致死,那些藥是托人給買的,因為其特殊身份,藥物根本不會很難買。
這個家是秦宇峰父母的家,秦宇峰在湖隅有套家,算是分開住的,秦母不愿離開老房,一直住在這里。
今早民警前來幫著照看,突然敲門沒人應聲,開鎖進屋后就是這副場面。
床頭一份遺書:
‘替老秦培養(yǎng)兒子的重任完成,已經(jīng)沒了繼續(xù)活下去的必要,因為如今兒子已經(jīng)和老秦聚首,現(xiàn)在,輪到我了。
一家三口團聚,無需自責,你們不欠秦家什么。人終有一死,或早或晚罷了,無需愧疚。
我聽派出所民警同志說,你們找到了兇手,我很欣慰,謝謝你們。但無需因為我沒看到而自責,我已知曉。
此行為與任何人無關,全部為我一人所自愿?!?p> 很難受,葉子文心口堵得難受,他走出房子,覺得很想發(fā)泄一番。
兇手就在那里,卻因為沒有證據(jù)而無法抓捕!這太諷刺了!他決定做些什么,哪怕結(jié)果很糟糕,他也要去做。
看向遠處的林果,揮手讓其跟上,隨后兩人共同上了一輛汽車,揚長而去。
有兩個人是可以定罪的,一個是麥奎,一個是春江。在項其身上得知,他們罪行的全部過程。
在旁人看來,葉子文的速度確實有些太快了,快的不合乎常理。這些名字,這些人,只有葉子文一個人所熟知,而這種熟知來自哪里,又是如何獲知其罪行的,旁人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