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的兒子從外地趕了回來,他的妻子倒是出奇的鎮(zhèn)定,沒有顯現(xiàn)她崩潰的樣子。女警上前安慰,她卻搖了搖頭。
“我家老何我知道,他從來都說一不二,他說了他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危險,就一定要一個人承擔(dān),我早就預(yù)料到里,只是,有些快罷了……”
靳局已經(jīng)統(tǒng)籌全局,各管轄區(qū)全部展開對關(guān)新海、刁昌敏、施良華的抓捕。他與張市長同樣出席了何可的葬禮。
很罕見地,張市長對靳局嚴肅說道:“限你一個月內(nèi),將事件全部解決。”
一個月后極寒天氣將過去,但在這之前,還要迎接一波寒流。
項其的死給組織帶來很多現(xiàn)實問題,對人的把控已經(jīng)嚴重降低,何可的自我犧牲,戚張的失控,這只是一個縮影,冰山一角。他們更沒想到,葉子文會因為何可的犧牲,暴走而不是退卻。
所以項其做的了他們身邊程質(zhì)彬的臥底,也能勸住關(guān)新海不要沖動了事。當(dāng)然,葉子文是他們所有人都看走眼的。
不過,葉子文在最初的稚嫩后,已經(jīng)成長了很多,尤其在于他們這一系列的斗陣當(dāng)中,已經(jīng)成長,不會因為個人短暫的失誤,而有什么退卻的想法。
葉子文目前唯一想的是,將三人全部逮捕。但還是需要一步一步來,首先第一個目標是施良華,他游走在外,最好抓,他是明面上的保護者,而關(guān)新海和刁昌敏都躲在暗處,這不符合葉子文的快速打擊。
參加完何可的葬禮,關(guān)新海又“致電”了葉子文,他想要的結(jié)果是一個平衡,只要能擋住葉子文前進的腳步,那么警方和反間不會有太大的威脅,至少,在未來兩三年內(nèi)沒問題。
而關(guān)新海不需要兩三年,只要一年就可以。一年可以做很多事情。
[再繼續(xù)查,是有代價的。]
[你的警告只會讓你更快落網(wǎng),已經(jīng)對你展開通緝,我看你能躲到那里去。]葉子文根本不為所動。
[哦,是嗎?不過,我可以提前告訴你一個消息,在你抓住我前,我會送你一個大禮。你知道的,我這人從不食言,你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短暫地對話,兩人又一次交鋒,葉子文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繼續(xù)下去。
關(guān)于施良華的車子,反間給了葉子文具體的位置。葉子文將用能力看到的信息,全部給了方曙,他也便早早開始追查。雖然稍遲了一步,但并不妨礙。
葉子文的能力是別人所不知的,關(guān)新海絕對想不到,本應(yīng)該很難抓捕的施良華,已經(jīng)被鎖定。要知道,他沒又固定地點,時常換車子的外觀,鮮少暴露在外,而且所過之處有干擾。
別說是關(guān)新海,連自己人都搞不清楚現(xiàn)在的葉子文,實在太快了!快的根本沒有人能跟上,而且是毫不講道理的快。[你從哪得知的?]
當(dāng)然,葉子文也懶得再解釋,一律地回話都是,事情結(jié)束,就都明了了。
現(xiàn)在拿到施良華的位置,當(dāng)然是要行動。葉子文親自帶著二隊。沈重跟隨,但不指揮,他現(xiàn)在不能落單,也不能露面,他仍然是組織的目標。
趕到位置時,施良華在橋洞底下??偸且a給的,總是要上個廁所的,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但也不會太短,這種時刻是他們?yōu)閿?shù)不多可以呼吸戶外空氣的時刻。
施良華還是很警覺的,看到很多輛車靠近,盡管是民用車輛,他也立刻讓人發(fā)動汽車,跑了起來。
所有人不再隱藏,踩足油門開始猛追。
施良華從橋洞底下鉆出,直接上高架,一路逆向行駛,交警部門配合還可以,迅速封堵了道路,禁止再有車輛上高架。
路面僅有的幾輛車,被他加裝了鋼板箱式車撞得全部側(cè)翻在一旁。
它的車身四周也加裝了鋼板,就警察的裝備,無法對其貫穿,只能這么一路追擊。他總要有油消耗殆盡的時候吧?尤其加裝了鋼板的車,它的重量外加如此不惜油量,根本不會跑出規(guī)遠市的。
高架下方已經(jīng)布置了車輛和地刺,地刺就藏在車后,就不信他的輪胎也是防刺??!
葉子文坐著薛良開的車,距離箱式車很近,箱式車的后視鏡里,能看到彼此的臉龐。就那樣,葉子文看到了錯愕的施良華。
他們以這種方式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堅定無比,一個慌亂中帶著疑惑。就這樣來到出口。
這里已經(jīng)被多輛汽車圍堵,就像大家想的那樣,施良華還真就直直沖過去,根本不減速。
在接觸的那一刻,箱式車只是掉了裝飾的前保險杠,露出里面加裝的剛,圍堵車輛直接向兩邊側(cè)翻。一路下來不踩煞車,速度太快了!
撞開車四輛車,隨即看到地刺,也是毫不猶豫,葉子文在后面看呆了?!八妮喬ヒ彩歉难b過的!!”
等著施良華快速通過,交警立刻將地刺收起,讓后面追擊的警車快速通過。
一路狂奔,已經(jīng)來到郊外,即將跑完一個行政區(qū),只見廂式車向土路上拐去,隨即在建筑多的地方下車,靠雙腿狂奔。
實際上他們已經(jīng)跑不了了,他們這么做,無非是早一點晚一點被抓而已。
葉子文接過薛良扔來的防彈衣,直接套上,然后拎著槍,直直追了上去。
身后譚家齊指揮著警力在周邊展開,把他們圍困在這里,隨即也帶著二隊,快速向里沖去。
從車上下來五人,車廂里三人,主駕副駕兩人,葉子文一直盯著副駕的施良華,隨后向著他逃跑的方向追去。
這邊是一個密度很大的村子,錯綜復(fù)雜的彎彎繞,葉子文剛進入,直接迷失了方向。
只是隨意看了幾眼,就朝著一個方向跑,不能待在原地,也許跑進去,就能找到同樣迷失的施良華呢。
沖著沖著,一個尖銳的刀尖便刺來,正中葉子文的胸口,好在,有防彈衣。不刺脖子,是因為他要芒刺,脖子目標太小,就這寬敞的建筑過道而言,很容易刺偏,刺偏死的就是他。
但現(xiàn)在顯然,刺胸口也是不對的,葉子文根本沒猶豫,直接開槍,砰砰?。∪~子文知道自己的格斗就是笑話,所以有槍直接用槍,這種要命時刻,誰還用拳頭啊,對方用的都是刀!
盡管中槍,還是用力將葉子文放倒,隨后之際拼命地跑,槍聲會引來他的同伴,他捂著肚子,兩槍,全干肚子上了。
沒辦法,葉子文基本上沒怎么開過槍,他是玩腦子的,沒有那個習(xí)慣,什么習(xí)慣,直接朝腦袋開槍的習(xí)慣,緊急情況下,他就只想到了開槍。
施良華跑著跑著,下半身沒勁了,頭有些暈,天色有點灰暗。他看到一旁松動的門,直接走了進去,然后回身將門鎖死。一個院子,他又走進房間,進去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放雜物的。
他用雜物遮蓋自己,讓自己藏在這里,以求躲過葉子文的追擊。
他已經(jīng)開始呼吸困難了,那可是兩槍啊,而且他還用力跑了很久,不免,開始有了幻覺,和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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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我們可以反其道,他們越是希望我們怎么樣,我們就越不怎么樣,就好比現(xiàn)在,我們就藏在這里,就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哎,你認為,他們會不會想到?”刁昌敏的話猶如在耳邊,讓他此刻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洞口為中心點,不能向右側(cè)跑,那里是個小幅度的上坡,而左邊是下坡,只要給我十分鐘,我騎車最少能跑出1500米外。而那里巷子很多,鉆到巷子里躲起來,只要他們一時之間找不到我們,天黑,我們再摸出巷子,繼續(xù)向下1500米,有一個長途汽車站。
我在正門看到過,熄燈前十分鐘,他們還有最后一班車?!?p> 他們兒時的對話。
他還記得,他們四個人逃出校園時的那種心情。
自行車的兩個輪子飛速旋轉(zhuǎn),仿佛要帶著他們逃離監(jiān)獄般的生活。天空、樹木、街道的嘈雜,鳥兒一樣的自由自在。然后奔跑,他看著前面幾人的身影,看著白芷飄逸的長發(fā)。
那是何等的快樂啊。耳旁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似乎又響徹在耳邊。微風(fēng)撲在臉上的溫?zé)?,似乎再次感受到。跑啊,一直跑。前方是通往自由的世界?p> 想看看高樓;想看看大山;想看看海浪。溫?zé)岬娘L(fēng)里都是快樂,它把冰冷的記憶,冰冷的軀干,變成溫?zé)岬摹?p> 我真是討厭冬天,我討厭冰冷。我熱愛夏天,因為那里有我全部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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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感受到了光,身前的遮擋全部移除。
——葉子文,像個勝利者,他就是勝利者。
“呃……請把我火化……灑進大海……
我……我熱愛自由……卻蜷縮在那個鋼鐵里……蜷縮了那么長時間……我從一個大的監(jiān)獄……去到了一個小的監(jiān)獄……我……”
施良華死了,葉子文找到他時,太晚了。
他的淚痕掛在臉龐,真難以置信,他居然也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