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掉落在她的肩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胳膊,低垂著腦袋。
一想起剛才面試時候,那人傲慢的樣子就開始難過了。
難道三年多沒有工作就不配出來工作了嗎?她深深的感受到了社會對她的傷害。
我不能就這樣認命了,她心想,即使這個失敗了,后面還會有工作機會等她的。
她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甩了下頭發(fā),重新給自己加油打氣。
“我就不信了,我還還找不到工作了?!彼嘀蟛降南蚯白呷?。
回到家,她沒有和李晟恩討論今天面試的事情,他從尚聞的臉色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沒有追問。
李晟恩走到廚房給她沏了一壺茶,倒?jié)M一杯端到她的面前。
她伸長了纖細的雙手,一把接過遞過來的茶,因為力氣太大,冒著熱氣的茶,左右晃動了兩下,顯然她沒有注意到這點,杯子里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她湊近茶杯聞了聞,舒心的微笑了一下,這是她想要的味道。
李晟恩并沒有說話,收回來的手撐在桌子上良久,斜著身子,雙腿交叉,明亮的眼眸注視著她,他知道再多的言語也抵不過一杯茶的溫暖,這就是她想要的。
她雙手捧著茶杯,呼著熱氣,透白的臉開始泛紅,看見他怪異的站姿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笑得身子微顫,似乎一天的疲憊突然消失不見了。
李晟恩撲了過去扶住他的雙手:“你小心點,小心手里的茶掉地上了?!?p> 他抽搐著嘴角,想要掩蓋內(nèi)心的嘲笑,卻不料被她識破,他咳嗽了兩聲假裝看向其他地方,這怎么能讓她忍受的了這般侮辱,猛的一擊,握緊的拳頭落在他的肩上發(fā)出“嘭”的一聲,
他抱緊自己的肩膀疼的直求饒。
“不笑你了,不笑你了?!?p> 他半弓著身子,雙手抱拳,以此對面前的這位女俠要求停戰(zhàn),尚聞看在他如此誠懇的態(tài)度便轉身離開,剛走了兩步,一個回頭,便瞅見他正捧腹大笑,二話不說沖了上去就是一個飛毛腿,直擊他的臀部,伴隨著一聲響亮的慘叫。
尚聞拍了拍雙手,撇了撇嘴,像是剛打敗一個怪獸,哼的一聲便揚長而去。只留下李晟恩爬在地上縮成一團,咬著雙唇,滿臉殺氣。
尚聞從樓上一路蹦跶,像個孩子般,來到了樓下大廳,走向西面推開一扇門。
這扇門的外面是種各種植物的小花園,一直都是她親歷親為的在打理這片充滿生機的地方。這和其他別墅花園不一樣,每顆植物上面都有她親手制作的成長卡片。這三年多的時光看著它們開花結果,有的直到死亡。
除了李晟恩,這是她心靈的唯一寄托之處,只要它們還是健康的生長著,就會覺得人生還是有所期待的。
當打開這扇門,她的眼前一黑,黑暗,只有黑暗。她雙手扶住墻面,事實上她都難以確認這是自己打理的花園,她花費很大的力氣一步一步的走進去確認,眼前的這番景象嚇得她合不上嘴。
“這是誰弄的?”她的眼里蹦出仇恨的火花,大聲的怒吼道。
收拾家的阿姨聽聞,放下手里打掃衛(wèi)生的家伙,快速的跑來。
三年多阿姨們還是第一次看她如此不顧形象的暴怒的像失去理智的獅子,嚇得雙手哆嗦,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這……這個?!憋@然下人們一句實話都不敢透露。
“好了,你們回去干自己的事情去吧,不難為你們了?!彼龜[擺手示意她們回去,身子止不住的氣得發(fā)抖,雙手緊握雙拳。心想,我現(xiàn)在連種花花草草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家里除了二老,丈夫李晟恩,剩下的就是小姑子,李圣梓。
李圣梓最近都不著家的,不會在這兩天突然回來,并且針對她。
站在花園的尚聞雙手抱胸,認真的思考是誰偷走了自己的花園,連一片樹葉都不剩,還打掃的干干凈凈。
樓上的李晟恩聞訊而來,不知道該如何接近她,剛邁出去的右腿重新回到原地。開玩笑的說:“剛好,你現(xiàn)在也想要上班根本沒時間管,那不如讓她們打理吧。”尚聞氣咻咻的站在側門口,眉毛怒氣沖沖地向上挑著,嘴卻向下咧著,像木頭一樣“釘”在那里。
“不會是你吧?”
“聽說我要去上班了,你就把我的花園給弄了我?!?p> “這還真不是我,你不要冤枉我?!?p> “是嗎?”她聲音拉長,帶著疑問的口氣問道。
李晟恩后退了兩步,他低垂著臉,清澈的眼睛訴說著無辜。
她若有所思,想要問些什么,卻又戛然而止??粗矍暗倪@個人的樣子,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她不動聲色的走到李晟恩的背后,拍了拍他的后背,他瞬間后背發(fā)怵,額頭直冒冷汗,像是驚悚電影中恐怖的畫片突然浮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便隨著莫名的真實感,他雙手扶了扶眼鏡框。
“說了不是我,你這女人要嚇死我啊?!痹S久,他才緩過神。
如果不是她,到底會是誰呢?尚聞心里想著,排除了李晟恩,那么只有爸媽了。
李仁華公司事務繁忙,應該沒有閑空來管這事情,重點懷疑的就是婆婆,畢竟在這個家里處處挑刺的是她,但是也沒有證據(jù),空口無憑怎么和她對峙?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人來刺探“軍情”,她這樣想著。
“付阿姨,你過來一下?!?p> 付阿姨在這個家里做事手腳麻利,雖然不太會說話,但是最會保守秘密的人。也是如此,深受家里人的喜愛。
她滿臉皺紋,每根皺紋都洋溢著笑意,一雙棕色的眼睛深邃的眼窩,頭發(fā)盤起,兩鬢發(fā)白,穿著深藍色的服飾,這是在李家傭人統(tǒng)一配置的服飾,前面系著白色的圍裙,上面稍有些不太明顯的污漬。她的雙手在圍裙上揉搓著,像是要擦干凈手上的什么東西。
“有什么事嗎,夫人?”
尚聞身子前傾,靠近付阿姨的肩膀,頭靠著頭,貼著她的耳朵,低聲私語。
一兩分鐘過后,兩人各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