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國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咚咚咚”的敲著門。
“是誰啊?”
廖國英回答說:“我們是、是孩子的姑姑們。”
“來,來了,來了?!敝宦犚娫簝?nèi)的人邊爽快答應(yīng)著邊噔噔噔地腳步越來越近……這聲音極大,雖然不及雷聲震耳,但聽著正朝院門口走來,很快門“吱”一聲打開,
“哦,姑姑們好,快進來瞅瞅吧,孩子還在睡覺呢!”
她們異口同聲:“您好,請問您是?”
“哦,我是紅紅的爺爺,快請進。”
他看上去有七十歲左右,平頭,國字臉,微胖,身高一米七五的樣子,穿了一件洗得泛白,有補丁的藍色中山服,下穿黑褲子,黑色布鞋,面帶笑容,熱情地招呼著:“請進?!?p> 廖國珍微笑著回答說:“好,謝謝。”
剛剛說完,于大爺笑瞇瞇的喊著:“老婆子,快過來,介紹介紹,她們是孫女的姑姑們?!?p> 于大娘身高一米六左右,頭發(fā)扎的低馬尾,倒三角臉,滿臉橫肉,高高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身穿一件藍底小花而帶有幾塊補丁的對門襟衣服,下穿黑色補丁褲子,包裹的小腳,穿一雙深藍色布鞋;面無表情,不冷不熱的說:“什么孫女,又不是她自己親生的,還孫女呢!”
她們聽后,心里“咯噔”一下,站在原地愣了愣,瞬間想帶走廖佳紅的欲望;還來不及去多看她一眼,于大爺趕緊打圓場說:“請姑姑們不要介意哈,快請坐吧?!?p> 蘭蘭聽后,強忍淚水,強裝笑臉的走過來,她頭扎馬尾,圍著長圍裙,藍色布褲,黑色布鞋,笑容可掬的招呼道:“姑姑們,這么早過來了?!?p> “嗯……我們把她的衣服褲子和玩的全部都帶過來了,隨便再看看她?!?p> “哦,姑姑們,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你呢?”
“等紅紅起床后,一起吃?!?p> “哦?!绷螄倯?yīng)了一聲后,正好看見站在一旁的于大娘正橫眉豎眼的盯著蘭蘭;心里卻莫名難過了……立即轉(zhuǎn)身過去,急切地喊著:“蘭蘭,紅紅昨晚上睡得好嗎?
“睡得很好,一直睡到現(xiàn)在呢!”
“蘭蘭我們進去看看可以嗎?”廖國瓊急不可耐地問道。
蘭蘭邊用圍裙擦手邊說:“行,走,一起進屋看她去?!?p> 廖國英,廖國珍剛走兩步,這才反應(yīng)過來,喊道:“蘭蘭,這口袋提進去還是放外面呢?”
“來,口袋給我吧……這么遠的路程,還提這么多衣服送過來,真的太感謝了!”
“客氣什么呀,衣服放在家里也沒用,順便帶過來,大小衣服都有,可以穿一段時間了?!?p> “行,謝謝,姑姑們!”
“不用客氣,當姑姑是應(yīng)該的……不過以后要辛苦你們了!”
廖國英說話間,從褲兜里摸出紅紙包,喊道:“蘭蘭,這給你!”
“不用,這是我們對你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孩子以后的吃喝拉撒都能用上,你就拿著吧!”
“沒事,沒事,姑姑,請收回!”
“不,不,當姑姑的只希望你夫妻倆好好帶著這苦命的孩子,所以這錢你收下為好?!?p> 廖國瓊含著淚拉著蘭蘭的手說:“你快收下吧,不用客氣了?!?p> “不,真不要,你們同意她做我們的女兒,都已經(jīng)感恩不盡了,還送這么多東西過來?!?p> 廖國瓊趁蘭蘭不注意,把紅包迅速放在枕頭底下后,連忙去摸了摸廖佳紅的額頭,感覺還好,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了。
廖國英在廖國瓊耳邊悄悄耳語:“我們現(xiàn)在走,還是等會走?”
“先走吧,等會她醒了?!绷螄湔f完,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頓覺嘔心抽腸般疼痛,片刻后說道:“孩子,從今開始你有新爸爸媽媽了,成為他們家庭中的一員,你一定聽話懂事?!?p> 廖佳紅忍著眼淚,心里直呼喚著:“姑姑們,我怕、怕他們,我不想待在這里了……早早就聽到有人在吵架……嚇得我不敢起床;正好你們來了,請姑姑們把我接走吧!”
廖國瓊看她的臉通紅通紅,驀然間,一股心酸涌上心頭,淚水撲簌簌地流了下來……她們愣了一會兒,喃喃說道:“孩子,姑姑們,對不起你,姑姑沒用,不能接你回家了……別怕,他們會對你好的,孩子加油,要加油哦!”
她們說到這,哽咽著說不下去了,片刻之后,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間?!?p> 蘭蘭已經(jīng)端好凳子,叫著:“姑姑們,請坐吧!”
廖國珍看了一眼于大娘,說:“不坐了,我們該回去了?!?p> 蘭蘭看出了她們的心思,也不再挽留。
廖國瓊含著淚的喊著:“蘭蘭呀,紅紅,她過幾天還不說話,你不想帶,也不要勉強,把她送回來?!?p> 蘭蘭看了看她們后,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于大爺和于大娘;自己卻黯然神傷的撓撓頭皮,說道:“先帶著,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再說,請你們放心,我會帶好她的?!?p> “蘭蘭,放心放心,怎么不放心呢!”說到這里,廖國英心驚肉跳的看了一眼于大娘。
她正怒目圓睜地盯著蘭蘭,臉上橫肉抽動著,握緊拳頭,不懷好意的說:“你們在說什么呢……孩子是啞巴嗎?現(xiàn)在帶回去更好,我們老于家不需要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野孩子,再說了連話都不說,領(lǐng)回來干什么?吃飯呀?”
于大爺走上前去,悄悄說:“少說兩句不行嗎?”
于大娘綠眉綠眼的盯著于大爺說:“死老頭子,盡說些沒用的,她連孩子都生不了,你還庇護著她,不下蛋的母雞,我要看看她怎么帶?”說完,頭也不回的朝院門走去。
“死老太婆,你亂說什么?會不會說人話?!庇诖鬆敋夂艉舻卣f后,連忙轉(zhuǎn)身說:“請姑姑們,不要在意,她那臭脾氣不好;請不要擔心,我們老兩口不在這邊住呢?!?p> 她們聽后,心情如寒風刺骨,涼意涌上心頭,冰冷而憂傷之中……仿佛看到廖佳紅被虐待的樣子。
蘭蘭難為情的走上前去,拉著她們的手說:“請姑姑們放心吧……有我在呢!”
廖國英含著淚說:“奶奶,她不喜歡這咋整呢?”
蘭蘭忍住眼淚的說:“讓你們見笑了….…媽媽,她是沖我來的,沒事。”
廖國珍撓撓頭說:“蘭蘭呀,有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p> “姑姑們,別擔心,我們會對孩子好的?!?p> “那好吧,我們不多說了;你決定帶孩子了……要遷戶口的話,你們?nèi)フ夷泓S姨和張姨就行了……她們會帶你們?nèi)マk手續(xù)?!?p> 沒等她回答,廖國瓊走上前去,握著她手說:“蘭蘭呀,又什么事需要幫忙,過來告訴我們一聲,從今往后都是一家人,別客氣啦!”
“好的,姑姑們?!碧m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
廖國瓊緊接著,伸手去握著廖大爺?shù)氖终f:“他爺爺,蘭蘭,那我們該走了,再見!”
“姑姑們,再見!”于大爺微笑地邊揮揮手邊打招呼。
“好,姑姑們,你們有空就來看紅紅吧?!?p> “好的,以后要辛苦你們了!”
廖國珍姐妹們前前后后邊說邊朝院門走去。
于大娘正站在院門口聽墻角,聽說要走了,裝模作樣地朝自留地方向走去......
蘭蘭酸楚的看了一眼于大娘的背影,便抬頭仰望天空片片陰云籠罩著大地,??沒有一縷陽光能治好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