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兩個人是一件累活兒,但涼月還是趕上了。
少年不會飛,但他跑得也太快了吧?豹的速度也不過如此。
樹林里,少年奔跑起來毫無障礙,如履平原。
“站?。 ?p> 涼月從瘋爹懷里滑下來,指著少年的腳道,“把你那蹄子停下來!信不信我收了你!”
聽女兒這么說,顧懷酒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他跑得太快了,不是人能做到的。
少年沒停,手掌先劈了過來,顧懷酒揪起女兒旋身躲了過去。
“喂!你真是好賴不知!我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涼月掏出匕首,匕首化成了一條長鞭子,她朝著少年甩過去,鞭子纏在少年腳踝處,涼月手臂一收,少年便絆倒在地上。
這惹怒了一心逃跑的少年,他趴在地上,露出了尖尖的獠牙,鼻子也變成了白色的三角形鼻頭。
“嗖!”一條冰藍(lán)色的尾巴露了出來,如果不是他現(xiàn)在劍拔弩張的模樣,涼月真想拽過去摸一把。
“你又沒有傷過人,跑什么呀?我們本就是要救你,又不是吃了你!”
可少年根本不聽,直接朝著涼月?lián)淞诉^來。
涼月吹了口氣,揮了下手,面前的空氣立刻結(jié)成了冰晶,如同一道銀色的盾牌,少年沖得太快,沒剎住車,撞在了盾牌上,涼月攤開的手握成拳,盾牌便彎了,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圈成了一個球,把少年包裹在里面。
“等玄暉回來,叫他收拾你?!?p> 涼月用手指戳了戳那顆透明的球,少年在里面張牙舞爪,嘶吼起來。
“你喊吧!喊破喉嚨別人也聽不見?!?p> 涼月抱著胳膊,心里暗暗竊喜,還好只是一只半妖,而且靈力也不強,不然真叫他跑了。
顧懷酒走到?jīng)鲈律砬埃裁嗣峭该鞯恼肿?,他家閨女化物為武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此人,不可交出去?!?p> “為什么?爹爹不是不喜歡妖嗎?”
顧懷酒指著少年胳膊上的印記,道:“只有靖海國的皇族,才有這個龍紋胎記?!?p> 涼月扒近去瞧,歪過腦袋看,不禁嘲笑了下:“爹爹,您眼神真好,在女兒眼里,什么龍紋呀?這就是只蚯蚓?!?p> 笑意正弄,涼月突然警覺:“有人來了!”
涼月掏了張符,符咒透過罩子,貼到了少年的額頭上,他突然安靜下來,蜷縮起身子,褪去了妖的特征,尾巴縮沒了,沉沉的在罩子里睡去。
照現(xiàn)在看來,他的創(chuàng)傷綜合癥是好了,但是好像智商還沒回來。
涼月果然沒猜錯。
樹林外,一隊人騎馬而來,打頭的正是半曲,涼月躲在顧懷酒身后,少年被她從罩子里放下來,此刻正被顧懷酒提著。
顧懷酒把少年交給半曲,叫他嚴(yán)加看管著,又與涼月一同去了碧水湖畔,涼月是去找小烏龜?shù)模觚斵k事效率還挺高的,果然找到了這少年遺落在湖里的玉墜兒。
“小烏龜,我想見見你們家主子,可否引薦一下?”
可小烏龜把頭直接縮進(jìn)龜殼里:“不聽不聽……主人說了,我要是再跟你打交道,就把我燉湯補身子?!?p> “不會的,頂多做個刺身?!?p> 涼月調(diào)侃道,心想湖底下這位守護(hù)封印的妖還真是執(zhí)拗,一百二十個看不上自己。
小烏龜滑進(jìn)水里:“你走吧,別再來找我了!”
“喂!代我向你家主子問好呀!”涼月手里握著吊墜兒,看小烏龜逃瘟疫似的避著他,其實心里不太舒服,可面上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就說這妖主當(dāng)?shù)锰澆惶澃桑?p> 除了花釀,再沒有誰覺得她顧涼月當(dāng)?shù)昧搜鳌?p> 花釀總是說:“慢慢來!你還小呢!已經(jīng)很厲害了?!?p> 可事實是,一個人族操控在手中的惡鬼,都能傷得了她。
“你可欠我們一個大人情,記得請我吃湖底撈??!”
???
這孩子當(dāng)真了?
涼月笑得前俯后仰,才把掛墜兒在瘋爹眼前晃了晃。
“我們?nèi)フ倚『河懭饲槿?!?p> 顧懷酒沉默著看著涼月與一只烏龜你一言我一語,閨女被一只烏龜鄙視了,這種感覺叫他心里特別煩躁。
可涼月面上根本沒當(dāng)回事兒,至于心里如何,顧懷酒知道,閨女是個極度記仇的人。
可能半曲怕少年再跑了,直接給他關(guān)在了一間沒有窗子的房間,門外也派衛(wèi)兵守著。
少年悠悠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不得動彈,有一抹淡黃色的影子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涼月倒騰著手里的紗布,嘴里念叨著:“我都沒這么伺候過我爹!”
顧懷酒抱著胳膊在一旁瞅著,有點不解地問:“不是妖嗎?不能自己修復(fù)面容?”
涼月把搗好的藥往少年臉上抹,看到少年睜開了眼,先安撫小的:“你跑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乖乖倒著吧!”
然后又去安撫老的:“爹爹你也看到了,他靈力并不強,我看他身上也只有四分之一的妖族血統(tǒng),估計是祖父母或者外祖父母是只狐妖,所以他只能偶爾妖化一下,嚇嚇常人倒還能唬住,換個稍微有點道行的,他今天就成一張狐貍皮了?!?p> 顧懷酒坐了下來,側(cè)過身子看著,道:“應(yīng)該是外祖父母。”
涼月把搗好的藥敷在少年臉上,對他說:“我已經(jīng)對你下了禁制,離開我十丈之外,你就會被雷劈死?!?p> “唔……”
少年可能想出言不遜,可惜他現(xiàn)在連嘴也張不開。
“這個藥可不是人族的東西,你要是信我,就連敷七日,保證臉上光滑圓潤,比珍珠還白?!?p> 涼月細(xì)細(xì)地抹藥,看著少年沖自己干瞪眼,嘻嘻地笑出了聲。
顧懷酒點了下女兒的額頭:“欺負(fù)小孩兒長臉嗎?”
涼月連連點頭:“顧蛐蛐兒再怎么說也是皇帝,我也不能欺負(fù)地太狠了,這個就不一樣了?!?p> 顧懷酒意味深長地看著涼月,涼月收斂了笑容。
她忘了,這少年也是個皇族。
靖海國涼月是知道的,凌國的太后,她的皇奶奶便是靖海國送來的和親公主。
靖海國雖然小,又偏安一隅,但是靠近海岸,涼月聽太后講過,那里景色與這里不盡相同。
“好了?!?p> 最后系紗布的時候,涼月特意在少年額頭上打了個蝴蝶結(jié)。
面對閨女的惡趣味,顧懷酒只能摸摸她的頭,輕聲問:“折騰完了嗎?出去玩兒吧!”
“不行!離我遠(yuǎn)了,他會灰飛煙滅的!”
真的,她的本事不是吃糠來的!
牛皮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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