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受的都是外傷,只是她的腿骨折了,需要很長一段時(shí)間修養(yǎng),就算治愈,恐怕也會(huì)不良于行。
這些涼月并不很在意,她在意的是瘋爹居然不眠不休地照顧她,看上去不僅僅與她是熟人而已。
蘇櫻還沒有醒,涼月進(jìn)去的時(shí)候,她看到瘋爹正坐在床尾處,兩手搭在膝蓋上,正低頭看著地面。
涼月走了過去,抬頭看瘋爹。
“爹爹,”涼月喚了幾聲,瘋爹才回過神來。
“嗯。”
一看就是還在生氣。
涼月轉(zhuǎn)頭看向蘇櫻傷痕累累的臉,又看向瘋爹深沉的眼,說:“我可以叫她的腿完好如初?!?p> 顧懷酒眼睛一亮,但是閃爍了兩下之后,又立刻黯淡下去。
“不可。”
涼月感覺牙根有點(diǎn)痛,她怎么上火了?
“爹爹和這位夫人相熟呢!”
涼月覺得憋著不太好,還是問吧。
“可我從來沒聽瘋爹提起過?!?p> 顧懷酒卻只是“嗯”了一聲,把女兒的額頭貼在自己的下顎處,用不長的胡子微微蹭了蹭,便與涼月說:“早些睡吧?!?p> 可是,這是我的寢殿?。?p> 以為能聽到瘋爹的道歉,結(jié)果迎來的只是瘋爹敷衍的神色,涼月覺得牙更疼了。
涼月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瘋爹的背影,與他道:“我答應(yīng)你?!?p> 出了門,天已經(jīng)露出魚肚白,她哪里還睡得著呢!
該做的讓步,她都做了。
結(jié)果呢?
“我要是再管你的事,我都不姓顧!”
涼月隔著門發(fā)誓,本來還沒消的氣,現(xiàn)在好像更大了。
“姑娘,你要不,用些羹湯?”
桃核兒最會(huì)察言觀色,她家主子也不是很難猜的那種,她看得出,她家主子現(xiàn)在需要降降火氣。
“不用了,你歇著吧?!?p> 涼月去了偏殿,把桃核兒關(guān)在外面,一道符把自己就送到了輕羅館。
“小姑娘最近來得挺勤呀!”
蛇妖七七還沒有起身開張,她連人形都沒化,就纏在梁柱上,涼月一進(jìn)輕羅館,就看到這條妖精在那里做伸展運(yùn)動(dòng)呢!
“七七姐早!”
七七化出人頭,打了個(gè)哈欠,“小姑娘今天不太一樣呀!誰那么不長眼啊,敢欺負(fù)我們小妖主?”
涼月打過招呼,直接往后院走,沒理會(huì)七七的搭訕。
“嘖嘖!把心事兒都寫臉上了!真當(dāng)姐姐我八百年白修煉啦?”
七七從梁上跳下來,扭了扭腰肢,反正也睡不著。
“得了,開張吧!”
輕羅館的清晨并不安靜,小妖們喜歡趁著人們還沒起早,化出原型,自由一會(huì)兒。
特別是鳥兒,總是嘰嘰喳喳仿佛有嘮不完的家常,涼月一推門進(jìn)院,這些鳥兒就咋呼起來了。
“哎呀!小主人來啦!”
“小主人今天起得好早?。 ?p> “小主人!給我們帶好吃的了嗎?”
“小主人!想我們了嗎?”
“就是就是,宮里的點(diǎn)心可香了?!?p> 涼月從袖口掏了包榛子,又掏了包炒栗子,一連七、八包。
“小主人這是不過了。”
“你們小主子不是不過了,主要這東西硌牙,惹你們小主人不高興了?!?p> 涼月滿臉黑線地轉(zhuǎn)頭瞪著二樓窗戶:“師父,你話里有話,映射誰呢?”
屋內(nèi)傳來花釀的笑聲:“做事的事瘋子,生氣的是傻子!”
顧涼月捂著半邊臉,牙更疼了!
小蝶端著水盆走過來,沖著涼月行禮:“主人好早。”
涼月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是有點(diǎn)早?!?p> 這時(shí)候,二樓的窗戶被從里面推開了,一只白皙的手沖著樓下擺了擺。
“乖徒兒,這么快又想師父了?”
涼月飛到了二樓窗口,踮起腳看花釀披散著頭發(fā),外衣還擺在榻上。
“呦!徒兒這是又又又離家出走了?”
花釀上來就揭涼月的短。
“師父,不是您說輕羅館就是我家的嗎?”
“哈哈……”花釀溫潤地笑了,“我說過嗎?酒后胡亂說的話,不必當(dāng)真!”
“不要欺負(fù)我!我牙疼!”
“哈哈!”花釀笑得仰在榻上。
“徒兒又沒人要嘍?沒事沒事!師父會(huì)考慮給你降房租的!”
涼月感覺半邊臉騰地就腫起來了!
小蝶進(jìn)來伺候花釀起身,又送來了餐食,涼月牙腫得滿嘴火氣,根本吃不下。
不過小蝶送來的是兩份,她只好象征性地坐在花釀對(duì)面。
“不就是去了趟北安城嗎?那瘋子真惱你了?”
花釀一言就戳中了涼月的心。
涼月撇撇嘴,眼前的魚蓉粥更是索然無味。
花釀微微傾身,白皙的手扣上涼月疼得腫起來的半邊臉上。
“10兩銀子一次?!?p> 涼月要把臉挪開,可是花釀另一只手也伸過來了,捧起了涼月的小臉兒。
“買一送一?!?p> 絲絲涼意傳來,牙疼瞬間就被治好了。
涼月下榻,爬上了藤椅,合上了眼。
“我累了。”
“徒兒,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你對(duì)那瘋子,并沒有你以為的那般了解了?”
涼月抓起花釀的扇子,打開蒙在了臉上。
“那瘋子可不是個(gè)普通的瘋子,他的過去,寫成一部話本子是綽綽有余?!?p> 涼月豎起耳朵,以為花釀會(huì)講下去,哪知花釀卻突然沒有了動(dòng)靜。
說呀!我想聽聽這話本子。
等了會(huì)兒,花釀也不說話,涼月等不起,便自己把扇子拿開了。
正好撞上黑乎乎的一片。
“嚯!”
涼月從藤椅的另一頭跳了下去。
“你!你怎么又來了?”
黑乎乎的不是東西,正是玄暉。
花釀默默地喝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畢竟玄暉來輕羅館蹭吃蹭喝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涼月不一樣,玄暉這幾次見面時(shí)都奇奇怪怪的,好像出門沒吃藥。
玄暉正低頭俯視著涼月,他說:“皇宮里沒找到,知道你在這兒?!?p> “找我?又有業(yè)務(wù)了?我怎么感覺自己不是妖主,而是給你們打工的?”
花釀噗哈哈地笑了。
玄暉伸手把涼月拉了起來,順手還把涼月慌亂中掉下來的發(fā)飾為她戴上了。
“老鼠遇見貓,也不過如此吧?”花釀笑得十分發(fā)自內(nèi)心,屬實(shí)有些夸張。
涼月卻推開玄暉的手,躲到了窗口。
“師父,他不是貓,他是咬人的大狼狗?!?p> 而她就是被大狼狗腳下的一只兔子。
“嗯!精辟!”
花釀?dòng)猛炅嗽缟?,打了個(gè)響指,直接閃離。涼月盯著咄咄逼人的玄暉,她真怕玄暉突然露出狼牙。
玄暉嘴角抽了下,對(duì)于涼月剛才的評(píng)價(jià),他聽得是五味雜陳,特別諷刺。
大狼狗?狗?
牛皮繩
反正就是很疼。